“可是我擔心你啊,你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如果我們換一下,你能放心的留下我離開嗎?”
寧心癟嘴,就是抱着他不肯放手。
冷翼拿她無法,雖然覺得她纏人,但是又很受用,那軟軟的小身子,香香的,“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只是防患於未然,兒,今天你什麼都別想,就開開心心的當好我的新娘就成,嗯?”尾音,上挑,冷翼低眉,扶着她的肩讓她起來,“最多再待十分鐘。”
“……”他給她下着死命令,寧心心裡是十萬個不願意,那櫻桃小嘴,微微的嘟着,冷翼好笑的看着她,忍不住在她脣上親了口,“好了,乖啦,在那邊乖乖等我,我儘快過來。”
“……你不可以爽約的!”“不會。”“……”冷翼的話,幾分真假,寧心聽得出,她吸了吸鼻子,覺得委屈極了,眼眶也跟着紅了紅,那小媳婦般可憐見的模樣,惹得冷翼心腸都軟了,“我的乖乖,你這時候哭人家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好了,乖,別哭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我怕你有事。”寧心是真的怕,上次的寧孔事件,槍彈都出來了,這一次,指不定還出麼武器呢!扯上了黑道,後果,遠比想象中的可怕的多。寧心乾脆拖着婚紗坐在了他的腿上,冷翼雙手環着她的腰,那削薄的脣瓣,帶着熱度,印在她的前額上,“放心,不會有事,我只會讓想要我有事的人有事。”
“……就你厲害。”“當然,我可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冷翼勾脣淺笑,那幽黑的眸,深深的落在她的小腹上,“照顧好他們。”
“……”前方,是未知的兇險。他做好了所有的善後工作,唯獨,將他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
寧心再不捨,也不得不放手,在彥秋進來帶她走之前,她握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欺身,在他清俊的側顏上深深烙下一個吻,“我等你,我和兒子,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一起等你回來,回來娶我。”
“好!”回答,堅定而有力。那磁啞的嗓音,在她跟着彥秋上了車之後,依舊迴盪在耳畔。
車,穩穩的開着。離開這個絢麗打造的婚禮現場。寧心坐在後座,那清冽的眸,掠過身邊的冷不知和寧布丁,緩緩的落在彥秋身上,“彥大哥,你的人會保護好他的對吧?”以着彥秋的勢力,冷翼他……不該會有生命危險纔對。
這般想着,她略鬆了心。然而,彥秋的回答,卻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只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至於他那邊,我不會插手,畢竟是他的家事和他惹得感情債,我相信……他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言下之意,便是讓他自生自滅。家事,指的是席年。而感情事,又是指的誰?穆彤彤?還是殷景蘭?她不明白了。
“彥大哥,你說的感情債是指——”寧心頓住,試圖聽到彥秋的回答,然,彥秋沉默了,想了一會兒才讓冷不知和寧布丁將眼睛閉上耳朵捂上,而後,纔將一個ipad扔給了寧心,“翼不想讓你擔心,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很有必要知道,這裡面我做了點手腳,婚禮現場發生的事會直播到你手中的ipad上,你可以隨時關注他的動向。”
“……”寧心接了ipad,迫不及待打開了它,見着冷不知和寧布丁偷偷瞄了過來,她不着痕跡的掩住屏幕,“小知,丁丁,你們轉過去。”寧心欲蓋彌彰,冷不知想了想,不轉身也不言語,而寧布丁,不僅不肯乖乖轉身,更是蹭了上來眨巴着大眼睛無辜又好奇的盯着她看,“媽咪,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呀?可以讓我看看嗎?”
“不可以。”
“……”寧心堅
決拒絕,寧布丁好奇心膨脹的滿滿的,小嘴撅得高高的跟她撒嬌,“媽咪!~~”童稚的嗓音,軟到了骨子裡。寧心聽得心都化了,但怕裡面的內容太過少兒不宜,還是果斷的一掌罩在寧布丁湊上來的小臉上,“別跟我使這招,乖乖坐好,回頭有賞。”
“……賞一個香吻麼?”這是他的臭媽咪慣用的招數!寧布丁拉下臉,可憐兮兮的抱着冷不知,兩兄弟依偎着,紛紛拿純真受傷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寧心,寧心被他們看的整個人兒都不好了,索性轉過身背對着他們,低頭時怕他們偷看還不忘丟給他們一句狠話,“誰要是趴過來看,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
“……”真是無情!臭媽咪琺!跟壞蛋爹地學壞了!寧布丁心中腹誹着,悶悶的拿頭撞冷不知,冷不知特嫌棄的推開他的頭,很是無語的靠在椅背上看窗外倒退的風景,“哎,爸爸媽,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母子三人的互動,看得坐在前座的彥秋很是哭笑不得。他搖頭,看了眼手錶,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偏首看向寧心,“心兒,再過五分鐘會出現一場‘意外’,到時候你聽我的話配合我,我們要換一種方式到達另一個婚禮場地。”
“意外?換種方式?”寧心擡頭,眸中滿是不解,彥秋微微勾脣,啓齒,意猶未盡的道,“嗯,戲得演真了才能讓人信,我們不能這麼去,要被劫持着去。”
“被劫持?”
“……”
……時間,滴答的走着。精心佈置的婚禮現場,賓客雲集,觥籌交錯間香檳醉人,着黑白色系禮裝的侍應生穿梭其中,一切,都很正常。
然,如若仔細看,便會發現其中蹊蹺。那些臉,很怪。遠看,像,近看,又不像。
像是一場盛裝的百變大咖秀,這些人,只是寧裝打扮的模仿者,模仿着A市的權貴,在這場奢華高貴的宴會上極盡淋漓的詮釋着原本主人的貴氣和妖嬈。若說真正的婚禮,在另一個彼端。那麼,這裡,便是一個複製品。一個……引出暗處敵人的華麗陷阱。
長長的紅地毯,一頭,連着緊閉的朱漆大門,另一頭,站着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高貴,冷漠,睥睨衆生。他就是今天這場婚禮的新郎。冷翼。隨着結婚進行曲的奏響,硃紅色大門,緩緩打開,頭披白紗的新娘靜靜的等在那裡,溫婉淑靜。
冷翼側身,看着她,眉目清冷,那削薄的脣,輕輕勾了下,隨着新娘的擡步邁進,在結婚進行曲音調突變時,他脣角的弧度,愈發深了幾分。來了。意料之中,他現身了。這場遊戲,拖了很久,該結束了。
冷翼站在紅毯上,那冷酷的容顏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白色禮服,襯得他如同天神降臨般不染一絲塵埃,密長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一片深濃的陰影,隨着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他擡眸,轉身,靜靜的看着原本放着他和寧心照片的屏幕漸緩成了空白——經過機器處理的粗嘎嗓音,熟悉的響起。
“冷翼,外界傳你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可你又是否知道,你的母親……冷母,是個搶了人老公又玩一夜情出軌的賤婊子?”髒話,不堪入目。變故,突發。所有人都頓住了動作,眸光,齊齊的落在那寬大的屏幕上,走在紅毯上的“新娘”也停了下來,如木偶般,呆呆的站在那裡,而冷翼,只微微眯了眯眼,面上並無多大的表情變化。他一直不知道冷母被席年抓住的把柄是什麼,如今,聽他這麼說,想必還是感情上的事。一夜情。出軌。對冷家當家主母而言,確實是個不能爲外人道的醜聞。
難怪,她會這麼聽他擺佈。冷翼心中有了底,他知道今天等待他的會是什麼,所
以之前便將賓客轉移陣地,爲的……就是不讓這些醜聞外揚,一是護住這場遲到的來之不易的婚禮,二是爲了護住自己母親的名聲。氣息,微沉。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空白的大屏幕,冷翼輕輕挑眉,順着他的意思,說出下面這番話,
“當年,我媽嫁給我爸時,他已經是離婚人士,如何來的搶人老公一說?至於你後面那些誹謗我母親的話,我問你,關於這些事,你……可有證據?”
“證據我是拿不到,不過,我們可以聽聽當事人的聲音。”此時,他拿出的,不是當時引冷母上鉤的錄音,而是……一段現場直播。屏幕,花開後又清晰。一陣窸窣的嗓音過後,映出一個清晰的畫面。
畫面中,打底的,是黑色佈景的小屋子,分不清是在哪裡,正中央,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綁坐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便是機器人口中說的當事人——冷母。她的腰上,綁滿了炸藥。
引爆時間,倒計時:三十分鐘。
……炸藥的真假,冷翼判斷不出,如果席年真着了魔,那麼,同歸於盡,是他想到的最簡單利索,也最爲行之有效的報復手段。冷母的失蹤,是在昨天晚上。如今連了線,於他而言,是好事。
霍枝候在一側,冷翼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垂在身側的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意旨小黑早已準備就緒,只等搜尋到具體位置而後發送到冷老爺子手機上。一環,扣着一環。誰是佈局者,誰是迷局人,早已分不清了。
冷翼看着畫面中孤助無援的冷母,緊抿的薄脣,呈着病態的蒼白,他眯眸,眸底冷意盡現,適時,那粗嘎的嗓音如惡魔般再次響起,“冷母,將搶別人老公這個名頭扣在你身上,確實牽強了點,不過,說你玩一夜情出軌這事,應該沒有冤枉你吧?”他說的話,視頻裡的冷母,也聽得到。
狹窄的小房間裡,冷母坐在椅子上,半低的眉眼,靜靜的看着綁在自己腰上的炸藥,聽着那難聽粗嘎的質問嗓音,她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安寧的看着鏡頭出聲,“都到這個份上了,不需要再用假音了吧,席、年?”一切,都是他在搗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再裝神弄鬼?冷母直率坦言,躲在幕後的人,聽了她這話,忽的低低笑開,“唔,看你這心急的,想必是連最後一點吸都演不下去了,行,反正你都是將死之人了,今兒個,索性將話全說開了吧。”
席年扔了話筒,站在二樓高處俯瞰着這裡發生的一切,他的臉上,帶着V字復仇者的面具,那雙幽深的眸,淬着仇恨的毒,定定的落在冷翼微揚的臉上——正面交鋒,已然昭示着……他顧枝豁出去了。不顧性命,不留餘地的……豁出去了。
“冷翼,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好好聽着,別問任何問題,記着,只要你敢開口問一句話,我就立馬引爆炸藥,我想……你的母親……恐怕會分成許多碎塊吧?”
“……”席年輕笑,沿着臺階緩緩走了下來,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紅毯正中的新娘身上,“嗯,還有這個女人……不是寧心吧?我知道你把她轉移了,至於送去哪裡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把她送出去的那一刻就有人跟着了,想必會在半路劫走她,婚禮上,新娘被劫,也是件有趣的事……”
“冷翼,你將了我一軍,我總得反擊你一將不是?”
席年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面上還是一副溫順可親的樣子,可是……冷翼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冷翼從他那裡領略到的本事,一件比一件令他不舒服。
這次,席年到底又準備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