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的照進房間,一切平靜而淡然。
齊林輕聲喚出口,冷翼轉身,眸光淡淡,“醒了?”
“嗯。”她的臉上泛起紅暈,昨晚的事,她記得有些胡,但是,身體的感覺不會錯,她和他,發生關係了……讓人砰然心動的……男女關係。
齊林羞澀捂臉,冷翼打完領帶後又鬆了鬆,“昨晚……”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好。”
“呃?”齊林怔住,腦子短路一時沒接上,冷翼看着她,面無表情的道,“昨晚我喝醉了,如果你希望我對你負責,抱歉,我辦不到,但你剛纔說沒關係,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齊林也只是隨口說說,哪知冷翼真的會當真,當下就有些慌,“冷翼哥,寧心說你們是要離婚的,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嗎?何況,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伯母知道的話也會很開心的,對了,還有小知,我會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照顧的!”
“我不會跟她離婚。”他撩脣,語氣涼薄,齊林揪着被子,淚水凝在眼眶裡打轉,“那我怎麼辦?我和你都……那個了!”
“你想要什麼?”冷翼慢條斯理的穿着西裝外衣,眼眸輕擡,見她愣着,又不緊不慢的補了句,“作爲補償,除了我和冷太太這個位置,別的我都可以給你。”
“可是……我只想要你啊。”別的,她都不缺。齊林吸氣,抓着被子爬下牀,緩步走到他身前,仰頭,凝着他,“我喜歡了你這麼久,你喜歡我一下下會死嗎?”
“會。”他肯定點頭,齊林看着他清冷的側顏,氣得很想一口咬下去,但是,她不敢。最後,她咬了自己。手臂上,印着清晰的牙印,咬的很重,連血絲都滲了出來。
冷翼握住她的手腕,眉目依舊清冷,“你該慶幸現在還站在這裡,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她討價還價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那些男人,昨晚,我是醉了,但你還是清醒的,鑽了這個空子爬上我的牀,我沒找你算賬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是你自己抱着我不肯放,怎麼就怪我了……”
“我記得我抱着的是我老婆,到最後怎麼就成了你?”
“……我怎麼知道。”齊林沒有底氣,眼神心虛的四處亂瞟着,冷翼微微眯眸,鬆開她的手,沉默了幾秒纔再次開口,“我跟你來這裡開房,有誰知道?”
“我偷偷帶你來的,沒人知道。”冷翼心中思忖着,眉,微鎖着,“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齊林撅嘴,他這態度,擺明了是吃完她後不打算認賬了,不過,話說回來,一時三刻擺不平他,那她就跟他耗着,等寧心贏了這樁離婚官司,她就把昨晚的事告訴冷母,給他來個措手不及的逼婚!
看他還不乖乖就範!這般想着,她釋然了不少,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委委屈屈的不滿模樣,“放心吧,昨晚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樣總可以了吧?”
“最好記住你的話,別在背後給我使什麼幺蛾子。”
“知道了,我怎麼敢陰你冷大總裁呢。”齊林隔着被子張開雙臂抱住他,軟了嗓音道,“既然我這麼聽話,你
能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兒?”
“不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那你親我一下。”
“……”冷翼鎖眉,睨了她一眼,擡手,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在她尖叫着捂胸時,他大步一邁,優雅闊然的出了房間,順帶着,利落的鎖上了門,只留齊林一人在房間裡氣得跺腳,“冷翼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人家!”
……別墅裡,許是心事放下了,寧心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覺,洗漱後,僅穿着睡衣便下樓爲兒子們做早餐,三明治,火腿腸,荷包蛋,熱牛奶。簡單的搭配。早餐,擺上桌,寧心剛想去叫兒子下來吃飯,手機響了,是齊林打來的。
“我這邊搞定了,不過他做了不認賬,要我瞞着,現在應該是去找你了。”
“好,我知道了,下面的事,我來處理。”掛了電話,寧心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第一步已經走出,沒有回頭路了。
……冷翼回來的時候,寧心正坐在客廳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看着財經雜誌,陽光,灑了進來,在她身上輕柔的踱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光暈,清靈的,很唯美。
冷翼走上前,彎身,那涼薄的脣瓣,情不自禁的落在她額上,暖暖一碰,仿似,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早安問候,直起身,而後,再蹲下。單膝着地,他跪在她身前,修長的指,撫上她清瘦的臉頰,“什麼時候回來的?”
自書中擡眸,寧心看向他,神色平靜,“昨晚,挺早的時候。”
“怎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那?”
“看你興致挺高的,不想打擾你,對了,你昨晚是在哪裡過的夜?”寧心好奇的問着,一派天真,冷翼眯了眯眸,窒了幾秒,纔開口緩緩道,“易清家。”
“喔。”她點頭,他勾脣輕笑,合上她手中的雜誌,“真人在你面前,還看照片做什麼?”
那雜誌封面,好巧不巧的,就是他。這個自以爲是的臭自戀狂。寧心莞爾一笑,那笑,並不達眼底,這般神態,跟他在算計別人時候的表情,恰是如出一轍,“我看的是內容,不是封面,告訴你一件事,法院通知我後天開庭,你收到消息了嗎?”
“來的路上,收到了。”
“嗯,我會淨身出戶,不會拿你們冷家一點財產。”
“只是開庭而已,又不是離婚了,別把事情想得那麼遙遠,我怕你這小腦袋容量不夠大,想多了容易死機。”冷翼揉着她的發,動作寵溺,寧心動了動脣,終是沒再開口說話。
好像,一切都那麼和諧。只有她知道,腥風血雨,正在後頭等着她。
……開庭的日子,如期而至,法庭上,莊嚴,肅穆,是公正公平的象徵,沒有人的權利,可以大的過它。
包括,冷翼,而今天,一起簡單的離婚民事訴訟案件,卻有專門的媒體取樣,採訪,並在市區內的城市電視上進行同步直播。這種形式,是寧心沒有想到的。
相比於寧心的緊張,冷翼則顯得從容淡定很多。他坐在被告席上,脣角,噙着抹疏離的笑意,額前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眸,沒有人能猜透,他此刻的表情,意味着什麼。
記員宣佈法庭紀律,審判長敲擊法槌後宣佈開庭。庭審,
進行到法庭調查環節。審判長:“原告陳述起訴的請求和理由。”
寧心委託了律師宣讀起訴狀,她安靜的坐在原告席位上,安淡的眸光,輕輕的落在坐在她正對面的冷翼身上,理由,如她所寫,很簡單。
感情破裂,分居四年,審判長:“被告進行答辯或者宣讀答辯狀。”
冷翼的代理律師起身,對着審判長頷首鞠躬,而後,纔看向端坐着的寧心“我的當事人不認同原告方提出的訴訟理由,感情破裂和分居四年在這段婚姻裡並不存在。”
程序,進入雙方出示證據以及辯論環節,原告律師:“冷先生,你和我的當事人寧心女士是否四年未曾見過面?請你回答是,或不是。”
冷翼擡眸,面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他看着寧心,利落的丟出一個字,“是。”
原告律師:“好,四年未曾見過面的夫妻,不是分居四年是什麼?”
被告律師:“四年前,寧心爲我的當事人誕下一對雙生兒,之後,便去了法國進修金融學,爲了不打擾她的學業,冷先生在國內等了她四年,一直等到她學有所成歸來,不想,最後等來的,竟是她的一紙離婚訴狀,如果說這四年屬於分居,那我真的爲我的當事人而不值,請審判長明鑑。”話落,觀衆席中竊竊私語聲四起。
連帶着市區最繁華地帶的城市電視直播,行人,車輛,紛紛停駐,靜靜觀望着這場關於A市風雲人物的離婚官司。法庭內,審判長敲擊法槌宣告安靜。寧心吸氣,脣角,微抿成弧,含着深濃的嘲諷。
冷氏集團,有着頂尖的律師團隊,這般指鹿爲馬抹黑成白的功夫,自是不在話下,而她,確實以寧心這個名字,入讀學校進修金融學。這,恰成了他們最有力的證據。既然分居四年被駁回,那麼,感情破裂這一條……
想着,心,不由得緊了緊。寧心下意識的摸向鎖骨上那貼着創口貼的地方,這裡,是昨晚小知睡在她懷裡時膩着她舔的,像極了吻痕。她怕別人誤會,就貼了創口貼遮一下,敢情,昨晚小知的異常,竟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教的嗎?
爲了反駁她和他感情破裂這個理由?寧心唏噓,當看到被告律師拿出那些照片時,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冷翼看上去那麼淡定,又那麼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利用的是齊林,而他,利用的,是她的兒子。
思緒,回到昨日,那洋溢着歡聲笑語的遊樂場裡……冷翼抱着冷不知閒庭信步的走着,被寧心牽着的寧布丁,羨慕的看着哥哥,捏了寧心的手,“媽咪,我也要抱抱~”
聞言,寧心蹲下身,爲難的看着他,“丁丁,你最近吃的有點多,超重了,所以媽咪抱不動你了,自己走好不好?”
“……”寧布丁蹙眉,捏了捏自己肉肉的臉,不甘心的癟嘴,“哪有胖了?這幾天我都被你氣得瘦了!”
“……我怎麼氣你了?鬼靈精。”寧心被他氣呼呼的小模樣逗樂,抱着他親了口,得了這個香吻,寧布丁整個人都精神了,捧着寧心的臉又吧唧了口,“好吧,媽咪是個軟妹子,我就堅強點自己走吧。”
寧布丁小大人的樣子,引得寧心側臉宛然一笑。
有個兒子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