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蹲下身湊近他的脣,洗耳恭聽的樣子,說,“嗯,你說吧,我聽着呢……”
他的脣蠕動了幾下,並沒有發出聲音。
她狐疑的擡起頭,他閉着眼睛,她推了推他的手臂,“我聽着呢,你倒是說啊……”
“突然又不想說了。”
“……”寧心扯了扯嘴角,“神經病啊?”
她瞪了他一眼,然後擺脫開他的手,轉身出門,準備去給他買點藥處理下他受傷的額頭!
詢問了管家,這條街的街頭就有一家藥店,出了門就往管家所說的藥店走去。
只是買了止血的藥棉球以及繃帶,她覺得差不多付了錢準備回去,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小衚衕,裡面漆黑漆黑她倒沒有多注意,只不過經過的人比較少。
剛從衚衕經過,卻發現身前多了兩三道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後,她蹙了蹙眉快走了幾步,他們也儘快的跟上她的腳步。
她猛地走了幾步轉身,就立刻有人從旁邊圍了上來,猥瑣的笑着問她,“小妹妹,這是去哪兒啊?附近有個好玩的地方,哥哥帶你去玩玩兒?”
她波瀾不驚,掃了一眼這幾個看起來挺壯實則沒幾斤幾兩的男人,就這樣還出來嚇唬人?
沒時間搭理他們她轉身就要走,幾個人涌上來齊齊的擋住她,她還沒有動作就有一隻鹹豬手伸了過來想要鉗制住她。
她剛想出手,卻有一隻手比他更快的伸過來捏住那個人的手腕,他沒有動作,那個捏住的人卻是齜牙咧嘴疼得不行就要跪倒在地上。
來人一臉陰鬱,其他人見狀立刻什麼都不說轉身就溜,眨眼間只剩下那個被捏到不行的男人。
他薄脣緊抿眼神泛冷,大手一揮將他甩出去,涼薄的脣輕啓,只有一個字,“滾。”
男人低頭看着自己快要廢掉的手,連滾帶爬的趕緊離開。
解決好這件事他轉眸去看她,她的眼神裡並沒有畏懼,而是質疑,半響很嚴肅的問他,“你沒有醉?”
鬧了半天她又被這老狐狸給擺了一道!
既然沒有醉爲什麼還要這樣?既然沒有醉……那麼這樣是在耍她玩嗎?他清明的眼神、有條不紊的動作明明就是在說他根本就沒有醉過!
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是傻子!
這樣的感覺讓寧心感覺胸悶,甚至覺得噁心……
他扶額,有些頭疼,一開始本來是暈暈的,但是剛纔那麼猛烈的撞擊還不能讓他清醒他還真是廢了。
“我以爲你走了……”他定了定眸,說了一句不着邊的話,頭還在隱隱的犯暈。迷糊之中喊了兩聲,不見寧心回答,他以爲又找不到她了。
“對啊,你沒事,我就可以走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買的藥塞到他懷裡,然後轉身蹬蹬蹬的走開,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懷裡多出來的東西,竟然是藥?她沒走而是去買藥了?
擡眸看向她走遠的身影,甩了甩犯暈的腦袋,疾步追上她,從後面抱住她,輕輕的聲音落在耳畔,“弄傷了我的額頭,就想一走了之?”
她腳步頓住,手擡起去抓他的手腕想
讓他放開他卻倔強不肯鬆手,她泄氣,問他,“冷翼,你不是說過麼,我不是你的女朋友,這樣攔着我不准我走又是幾個意思?”
他什麼時候說過了?他怎麼不記得!
“我沒說過……”
“你說過,就在上次初雪的飯局上,她問你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親口說不是……”
沒想到……這件小事,她還記得……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幫我辦一件事,如果你辦成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給她一個機會,不妨說給自己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臺階。
“能幫我還清債務?重回自由之身?”她猶豫的問。
“對,你想做的事,我都可以幫你。”只要是你想做的,只要你想。
她脣角彎了彎,抓着他的手臂轉過身,晶亮的眼眸閃着笑意,自由這個詞現在對她來說還是太奢侈了,她從來都沒有想象過自己可以活得自由……
今天這次機會,就算最後沒有結果,她也是很開心的……
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一次如今天這般這麼嚮往自由。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一句承諾,對她來說一定會實現,一定會。
他剛剛說的是,幫他辦一件事,就可以幫她。
“我現在就自由了嗎?”
他擡手捏着她的臉蛋兒,黑眸裡泛着柔柔的光,脣角微勾,她以爲他會說是,但是他卻甩給她三個字,“想得美。”
“……”
你見過有人能在你一臉期待的表情中微笑着毫不留情的說出打擊你的話嗎啊喂?!
她擡手拍掉他捏着她臉蛋兒的大手,抱怨,“喂,前提是你不要捏我的臉啊!”
……
一併回到家。
“你的頭往上擡一擡,這樣給你上藥我不太方便,仰一下。”她手裡拿着棉籤先給他消毒,彎着身子認真的在他的額頭上的塗塗抹抹。
他的視線微垂,有意無意的看到了她不一小心暴//露的風景,脣角輕勾着,甚至沒有挺清楚她說的話。
見他並沒有動一下她低下頭去看他,正好看到他的視線隱隱約約的落在自己的……
幾乎是倏地站起來捂住胸口,氣勢洶洶的瞪着他,臉蛋兒發紅,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你,你看什麼呢!齷齪,下!流!”
幾乎是倏地站起來捂住胸口,氣勢洶洶的瞪着他,臉蛋兒發紅,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你,你看什麼呢!齷齪,下!流!”
“不大不小。”他挑了挑眉,回答她的話,然後平躺下對她說,“這樣上你會不會舒服點?”
“……”這句話明明潔白的很,可是結合他說的前面一句話以及後面不帶任何的停頓難免會讓人想歪,於是她的臉蛋兒更紅,“你,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冷翼倒是無所謂的將雙臂墊在腦袋下閉上眼睛,悠悠的一句,“我說的很正常啊,關鍵看你怎麼想。”
言下之意是,你想多了,你想歪了,你思想太過齷!齪!
“……”算了,她終於閉口不言,蹲下身給他上藥貼繃帶。
跟他說話她向來佔不到上風,這是早就知道的了不是嗎?
給他處理好了傷口已經很晚,他本來腦袋就不舒服躺好就準備睡了,苦的她一個人不知道睡在哪裡。
轉身瞥見剛纔給他弄髒的襯衫,又看了看他身上穿的那一件,應該是放在衣櫃備用的衣服吧。
將他的衣服洗乾淨晾在陽臺上又轉身回去在內室轉了幾圈,沒有找到多餘的被褥,這該怎麼辦?
苦惱的同時牀上的人擰了擰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你到底忙完了沒有?”
他一直沒睡?
寧心戳了戳手指,有些尷尬的問他,“多餘的被褥一般放在哪兒?”
他扯了扯身上的絲被,“這裡有爲什麼還要找?”
“那我睡在哪裡?”
他掙開惺忪的眸看着站在牀邊的她,衝着她勾了勾手指,輕聲道,“過來。”
她以爲他要跟她說些什麼,於是彎下身子湊過去,可是他卻是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拉過來擁在懷裡,說,“這裡。”
她瞪大了眸,他伸出另一隻手將房間的燈關上,於是她更沒有安全感的開始掙扎,“不行……”
“你這麼精力充沛我不介意跟你做點別的來消耗一下你的體力。”
慵懶的聲音從發頂傳來,他的大手已經從肩部滑向腰部,她任命的一動不動,這個人!
“我睡着了什麼都聽不到……”她立刻改口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言出必行,她知道他只要說了就肯定做得到。
這個隨時發情的老狐狸又開始不老實了……可關鍵是他頭上還有傷,不宜劇烈運動……
今天一天的確夠累的,昨晚睡得還不好,而且還是躺在這麼溫暖的懷抱裡,寧心動了動身子挑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會兒就睡着了。
半響後耳畔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他慢慢的睜開雙眸,一雙黑眸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的亮,裡面寫着的,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第一次抱着她入睡,不知道怎麼的,今晚,他竟然失眠了。
翌日清晨,她動了動有些酸的胳膊,擡起雙臂伸了個懶腰,睜開眸翻了個身卻遇到了阻礙,擡眼就看到閉着眼睛依然在安睡的他。
心間猛地跳了幾下,她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半天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看着他長長的濃黑眼睫毛,她有些恍惚的擡手想要去觸碰,在即將碰到他的俊顏的時候手腕卻被他突然擡起的手抓住。
她有些惶恐的擡眸去看他,他猛地睜開那已經清明無比的黑眸,脣角含笑,轉過身來與她對視,“不想睡了?不如做點別的?”
她彎了彎脣伸出另一手掐在他的腰間,用了不小的力氣,笑嘻嘻的說,“好啊……”
他有些吃痛的擰了擰眉,隨即鬆開她的手腕,“你還真是下得去手啊……”
她一個翻身坐起來下牀,搖了搖自己的手腕,“又不是我的,我當然下得去手。”“……”這女人真是,要不怎麼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
這句話果然不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