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男人狐疑的望了一眼進來的女人走了過去,離近些,看清楚了寧心的樣子。
“怎麼是她……”顧義嘴裡喃喃的唸了一句,這個世界可真是小啊。
“顧總,需不需要我……”站在一邊的黑眼睛助理回過神,稍稍彎了彎身子詢問淡然坐在軟椅上的顧義。
顧義眼眸微擡,薄脣噙着一抹淡笑,輕輕擡手,示意讓他先不要說話。
寧心站了起來,恍恍惚惚走到內室,突然,寧心停住……
直覺告訴她眼前有人,她閉着眼睛緩了緩再次睜開,再沒有一刻比這看的還要清晰。
面前的男人沉穩淡然的端坐在軟椅之上,一雙睿智精明的黑眸亮若星子,明明是瀲灩妖嬈的,可是她看到更多的是孤傲輕狂,那雙眸,晶亮澄澈,卻帶着致命的危險。
顧義!怎麼?他也來給冷母過生日,可剛纔在酒桌上沒見着他的人影啊。
他怎麼在這裡?
顧義不似冷翼,冷漠倨傲都表現在臉上,他的狂傲是從骨子裡就透露出來的,且比冷翼更勝一籌。
他瘦削的薄脣抿成生冷的一條直線,身上散發着冰冷懾人的低氣壓,讓她想要立刻逃離,可是那雙腿卻如灌了鉛一樣定在原地……
這男人絕不是個善茬……
然而下一秒,這個男人的面容卻變得模糊,她拍了拍腦袋搖晃了幾下,一陣陣猛烈的暈眩感再次襲來。
“怎麼回事?你安排的?”顧義雙眸微闔審視着眼前連站都站不穩的女人,薄脣輕啓,冷然的問身旁的黑眼鏡助理。
“不是我,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黑眼鏡助理低眸,有些狐疑的回答,心中也在想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聲音微揚,顧義挑了挑劍眉,薄脣微勾,輕嘆,“有點意思。”
也就是說寧心這女人自己爬到他的房間來了嗎,冷翼要是知道有這等事,估計連肺都要氣炸了吧。
不過這女人怎麼會一個人跑到億安國宴來?還是說她是來參加冷家霍依依的生日晚宴的?
冷翼這男人也真有意思,竟把寧心帶到自己家的家宴上,還是說……他已經認定了這個女人?
這樣的故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冷翼這樣的人物竟然拜倒在了她這種小女人的石榴裙下……
隨後顧義大手一揚將手中的資料扔給黑眼鏡助理,助理立刻接住,接着他站起身,步伐優雅的向她走去。
“顧總,這女人來路不明,會不會是陷阱?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黑眼鏡助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兒,這纔剛剛進房間就有女人進來,未免太巧了,未免太不符合時宜。
“陷阱也好,巧合也罷,對我來說不過都是將計就計。”顧義雙手插在衣兜裡,目光淡然,輕輕的說,“出去吧。”
他有足夠的自信沒有人能夠算計到他,車到山前必有路
,不管發生怎樣棘手的事,總有解決的辦法。
對於顧義的命令黑眼鏡助理向來不會違抗,將東西收拾好之後立刻出去。
偌大的總統套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寧心暈暈乎乎的往前走着想要找一張舒適的牀睡一覺,腳步輕浮,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顧義眸光一閃,立刻腳步前傾伸出手臂扶住她。
是誰?冷翼也進來了嗎?
“你怎麼回來了?”寧心朦朧之中看不清扶着她的男人的臉,搖了搖頭儘量保持清醒,更想看得清楚。
清幽的馨香夾雜着清冽的酒氣撲入鼻尖,竟讓一向穩重淡定的他微微失神。
而她此時也皺着眉擡眸看向他,一雙清澈有神的水眸,微眯間散發着黑藍的眸光,有那麼一瞬,顧義以爲他看錯了。
她的眼睛好像一個人……
顧義的薄脣緊緊抿着,是他的眼光太毒嗎?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的眼睛他很熟悉,很熟悉……
“你到底是誰?”他的俊顏上帶着蠱惑人心的笑,這一秒,他想親耳聽聽她的名字。
然而事情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她輕笑着,小手擡起扶着自己的包包說“我是……”
她呵呵的傻笑兩聲,藉助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然後回答他的問題,“我是……你猜……”
或許是真的醉了,此刻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思維一片混亂。
“……”顧義。
這女人真的沒有問題嗎?冷翼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不過此時,顧義的所有情緒都在回味寧心的那一眼……那雙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的眼睛……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煩悶……
從沒有一刻他是如此的心神不安……
“你怎麼回來了?都結束了嗎?”寧心還在惦記着霍依依的生日宴會,那一桌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給她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如果可以的話,她再也不想再做到那張桌子上了。
他還未曾說話,她便已經伸出白皙的小手推開他,然後自發的摸索着走到柔軟的牀邊,掀開上面的絲被乖乖的躺進去,揉了揉眉心,緩解着酒力帶來的暈眩。
顧義看着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的寧心會心一笑,伸手將身上的黑色風衣外套脫下來隨意的扔在一旁,緩緩靠近她坐在她的身邊,擡手將她臉蛋兒上的髮絲撥開……
這女人果然有種神奇的魔力,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怪不得A市的風雲人物冷大總裁會對這個女人俯首稱臣……
撥開她的髮絲,顧義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似乎是怕驚擾了她。
……
黑眼鏡助理出來之後匆匆的走到走廊的拐角處想要下去查一查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闖進房間的女人什麼的,也太詭異了……結果卻聽到安靜的走廊裡傳來一陣騷動。
“冷翼,你醒醒吧,你看看那個女人往自己房間招男人,這
樣的女人你還當個寶似的帶在身邊,你就想讓所有人知道她給你帶綠帽子嗎,我們冷家是斷不會要這樣的女人進家門的……”霍依依及時將腳步匆匆臉色陰沉的冷翼拉住,一臉的不悅。
柳如雪說是看看寧心的情況,回來之後卻說寧心的房間裡睡了一個男人,而寧心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黑眼鏡助理腳步一頓,接着緊貼着牆壁聽着那邊的動靜,冷翼?這個名字很熟悉……
冷翼緊緊地抿着脣,本是匆匆的腳步卻因爲霍依依的最後一句話生生停住,他剛纔想要做什麼?想去抓寧心問個清楚嗎!
怎麼會……他不是相信她嗎?怎麼會因爲別人的一兩句話去懷疑她,可是,當他進到房間之後,看見牀上躺着一個只留內褲的禿頭男人,心裡的怒火就像即將噴發的活火山,一發不可收拾……
“我……”可是,此時的他竟然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清楚的告訴自己剛纔到底是要幹什麼。
仰頭深呼吸,然後微微轉身依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心臟的一處有鈍痛傳來,他淡淡的說,“我跟她在一起經歷了很多,我相信她……至於你們是怎麼想的,請便吧。”
“她就是偷男人!”一張精緻的面容此時扭曲至極,柳如雪握緊了拳,那雙眼睛迸發着狠心毒辣和濃濃的恨意。
爲什麼?!爲什麼寧心都做到如此地步,冷翼還是能夠容忍她……冷翼對她的寬容到底在什麼地方纔是底線……
是,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她安排來禍害寧心的,本想帶着冷母去捉姦,沒想到寧心並不在房間裡沒了蹤影,但戲已經做了一半了不能半途而廢……
“這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你還是不在乎嗎?剛纔你也聽到了,房間裡那個男人親口承認是寧心找他過來的……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替她說話嗎……”頓了頓“好,就算你偏袒她,你有沒有想過冷家的臉面,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會怎麼說你……會怎麼看你……會怎麼看冷家……”
冷母的臉色在柳如雪機關炮的言語轟炸之下變得越來越陰冷,事情也被柳如雪越描越黑。
有時候,絕對不可以小看輿論的力量,這種力量在一件事情當中,往往起到決定性作用。
冷翼皺着眉,大手微微攥緊,一雙黑眸恍恍惚惚不知道看向何處,輕嘆,“你會傻到在自己男人的地盤上翻雲覆雨嗎?”
此話一出,不僅柳如雪覺得納悶,就連霍依依都覺得是自己年紀大老糊塗了……冷翼竟然到現在還向着寧心說話。
但是……這不假思索的話,纔是他埋在心底的真心話。
柳如雪氣的後槽牙咯吱咯吱響,怒不可揭的看着冷翼……她自己明明是柳家的千金小姐,卻願意在冷家裡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未婚妻的本分……
可冷翼卻願意寧願要一個給他帶綠帽子的的女人都不要她……她到底哪一點比寧心差了……
爲什麼她費盡心機都得不到的東西,寧心卻可以擁有。
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