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司王國五月,清晨初升的太陽,在大地上灑上了一片金光,這是每個人都會感覺身心舒爽的曰子,成片的田野之上,空氣清新。
麥田裡,一片麥子,附近的樹林,鬱鬱蔥蔥,一切顯得如此和諧。
可是,總有不和諧的地方,在一處村子前,寧靜就被打破了。
喊殺聲,慘叫聲,一聲又一聲。
在一處空地上,幾個騎士從馬上下來,一個個檢查躺在血泊中的屍體,發現有沒死透,就會舉起劍,再扎一個透心涼,曠野中時不時傳來的哀號聲,反倒讓他們充滿了興奮和嗜血,噴涌而出的鮮血,不僅染紅了大地,更是順着他們手中的劍,一滴滴的淌下來。
這幾個騎士,是屬於貴族,對待敵人身上的財物,並不如何看重。
跟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因爲身份比較低,錢拿的也少,這種戰爭財就發的理所當然了,有不少死屍身上帶這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這也不能都浪費了不是?
於是,一批批士兵,一個個搜索着屍體,毫不在乎手上摸出財物時,一把的鮮血。
當然,也不是所有士兵都去幹這種事情,在軍隊中,往往是身份最低的成員去屍體上搜索戰利品,然後再聚集起來,做一下分配。
就在這時,一個“死屍”,猛地跳了起來,這個人,身上中了幾劍,但都不是傷在致命的地方,因爲害怕,他剛纔裝死躺在了一片死屍之中,如今,顯然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只會真的送了命,於是,拼命的向遠處跑去。
爲了生命,他近似瘋狂的,拼命的向着遠方奔去,也許覺得,這樣,或許能夠保住一條姓命。
士兵一怔,站起來看着,而騎士並沒有馬上去追,勒着馬,哈哈笑着,看笑話一樣看着那人瘋狂的奔跑着。
看着那個人越跑越遠,越來越靠近着一片森林,彷彿真的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時候。
有人說話了:“肯納特,是時候了。”
“當然,再放他跑,也許真的要跑掉了。”一個騎士笑的說着,縱馬衝了過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啊啊——”聽到後面的馬蹄聲響,剛纔還露出希望神情的男子,滿臉絕望的回過頭,嘶喊着。
“咦,你不是鐵血青年會的人嗎?不是要效忠國王,強調鐵血,爲國犧牲,要把我們貴族全部掃蕩乾淨嗎?怎麼會裝死,怎麼會逃跑呢?”這個騎士用着奇妙的口吻說着,控制着馬匹,不快不慢的上來。
“聽說你們自稱同志,認爲魔災之中,我們貴族各自爲政,保留實力,使魔災遲遲不能解決,因此我們要承擔魔災的大部分責任,要進行鐵和血的清算,怎麼現在是這副模樣呢?爲什麼不和他們一樣,慷慨就死呢?”
聽到這話,這個男人心底冰涼透底,他哭喊着:“我不是願意加入的,在王[***]中,不願意加入,就會被清洗掉。”
“……是嗎?很可憐呢,只是,就算如此,你也手染了我們的鮮血了吧?”騎士面帶嘲諷的笑,持着長劍撲了上去,只聽“噗”的一聲,鮮血四濺,這個男子的頭顱,帶着恐怖的表情,就飛了出去。
“嘿嘿,一個賤民,居然還想從我的手下逃走,還想推翻我們的統治?”長劍在死人的身上蹭了幾蹭,那個鎧甲明亮的騎士騎着馬慢慢的踱了回來,臉上帶着殘忍的微笑。
其他騎士也都哈哈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種貓捉老鼠的殺人遊戲,有趣極了。
這個時候,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已經被洗劫一空。
爲首那個騎士見事情已經解決,就笑着說:“這次戰鬥解決的很漂亮,回去喝幾杯,怎麼樣?”
“好啊,我今天一口氣殺了十一人,痛快極了,回去乾一杯!”有一個騎士笑呵呵的迴應着。
“走,這些屍體就扔到這裡吧,上次王室殺了我們那麼多人,這次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真以爲我們這些人好欺負!”爲首那個騎士淡淡的說着。
“是啊,這次殺的可真痛快,估計他們見了這些屍體,就會明白,這世界的秩序,還神和騎士的秩序!”其他騎士聽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走!回去喝酒慶祝去!”爲首那個騎士手一揮,大聲說着。
說着,幾個騎士就帶着大批的士兵,離開了這處戰場,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和空氣中瀰漫着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在他們走後不久,另一支隊伍,匆匆趕了過來。
離戰場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濃烈的血腥氣息,就已經被他們察覺到了。
“前面有情況,大家小心!”爲首的軍官忙對左右吩咐的說着。
於是,士兵們都加了小心,十分謹慎的向着那邊慢慢的走了過去。
戒備的查看着四周,發現,除了寂靜,就是寂靜。
別說是人了,在這個地域,連出聲的動物都沒發現半隻。
“你們幾個,去前面看一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沒有貿然的帶着大部隊過去,爲首的軍官派出了一支偵察小隊,讓他們去前面去偵察一下情況。
那支小隊的成員,都是盜賊出身,身形快,機警敏銳,他們小心翼翼的從大部隊中走出來,向着前面的森林慢慢的走過去,一旦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問題,他們這樣的人大多都能迅速脫身,不比那些修煉正統戰技的人,一板一眼的,只是戰爭機器。
盜賊的鼻子和眼睛,都是非常好使,離那片森林區域有段距離的時候,那股刺鼻的血腥氣息,就已經讓這幾個人皺起了眉頭。
從這種氣息,他們已經非常職業的判斷處,前面一個是一個修羅地域般的存在!
那股沖天的血腥味,絕對不是死幾個人就能形成,需要死去的人,絕對是一個讓人心寒的數字!
盜賊們一步步的走過去,手裡拿着短小精煉的武器,他們的眼睛,不斷的掃着周圍,不過,直到進了那片森林,依然沒有發現伏兵的跡象!
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殘存戰場,則讓這幾人呼吸集體的一窒,幾百具死相極慘的屍體,就這樣橫七豎八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饒是這幾人都是見多識廣,依舊面色刷的一下都白了下來。
“過去看看有沒有活口!看看他們是哪裡的隊伍!”很快,就有一個盜賊醒過神來,提醒着同伴去看有沒有活口存在!
結果,檢查了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一個活口,而從這些人的服飾和手中的兵器來看,居然和他們一樣,都是隸屬於王室的軍隊!
“一下殺死這麼多人,真夠狠!”良久,一個盜賊開口說道,語氣中居然帶着些許的同情和恐懼。
“我們做盜賊的,不需要同情心!”在這個盜賊的身旁,一個比他年紀大些的同伴有些責備的看他一眼,冷冷的說:“無論是之前執行任務,還是現在參軍,我們都必須要狠下心來,不去同情任何人,否則,被人同情的,就該是我們了!”
盜賊們默默的聽着,認同了這個同伴的說法。
他們這種職業者,雖然很多時候,會被人請去做事情,但在這個世界,基本上還是屬於不被人認可的一種職業者。
不說過街老鼠,也差不多了,像他們如今這樣能夠參軍,成爲一個正式的軍人,還是因爲如今的王國出現了內亂,在這種情況極爲嚴峻和特殊的情況下,他們這種人纔有了一個可以出頭的機會。
在軍隊裡,他們這些人做的也永遠都是最危險的工作,可做的再多,也不被人所理解,處處受那些正統軍人的排擠。
他們這樣人,根本沒有資格去同情別人!
“好了,回稟少校,讓他們來處理吧。”默默的站了一會,其中一個盜賊說。
其他人點點頭,都默默的走了出去。
回到大部隊的時候,幾個帶隊的軍官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見面,就問:“怎麼這麼久?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幾個盜賊派出一個代表,將裡面的情況,跟帶隊的軍官講了一遍。
“幾百具王室軍隊的死屍?”幾個軍官聽到這個消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起來,他們互相低聲交流了幾句之後,爲首那個軍官下命令:“留下兩隊在這裡防禦,其他人,跟我進去!”
於是,兩個軍官帶着自己的隊伍,在外面留守,其他人,則在爲首那個軍官的帶領下,衝進了森林。
一進去,那種撲天的死亡氣息,就讓他們臉色大變。
將近五百人,以着不同的死法,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仔細去看,那些死屍身上都有着被虐殺的痕跡,不是被活着砍斷了胳膊、腿,就是被從中間劈成兩截,或是直接削去了頭顱,還有不少在心口處,有被補劍的跡象,看到這樣的情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背脊發寒。
尤其是,這些死屍的身上,穿着的服飾,是同樣跟他們這些人一樣的王室正規軍的服飾,雖然倒在地上被人虐殺的人和他們素不相識,但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王室正規軍的士兵,都會感到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憤怒和恐懼。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叉充斥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這種極爲複雜的感覺,使得幾百人都沉默了下來。
除了人和馬的呼吸聲,以及風吹草動的聲音,一時之間,再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
過了好一會,爲首那個軍官才緩過神來,臉色極爲難看的對周圍人說:“去檢查一下,有沒有帶有身份證明的東西存在!”
“是,大人!”聽到他的命令,立刻有專門幹這一行的士兵走出隊伍,四處檢查起來,終於,在一個死去的騎士身上,他們發現了一個普通質地的腰牌。
“大人,發現一個腰牌!”那個士兵不認識字,所以,他將腰牌直接交到了軍官手中。
將腰牌上的血跡抹了抹,露出了上面的字跡,這個軍官念道:“費司王國,第九軍團,六級騎士莫德……第九軍團……”
果然是王室的正規軍隊,自己這支隊伍,是屬於第七軍團,和第九軍團平時沒有什麼太多的聯繫,可是,看到同樣一方的人,死的這麼慘,這個軍官臉上也現出憤怒之色來。
“把他們都埋了吧。”想了想,他忍住了已經冒到嘴邊的話,對周圍人說。
望着遠方血一樣的殘陽,他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哪有時間和精力,爲不相干的人報仇,保存自己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對了,從戰場的痕跡上看,敵方有多少人?”
“對方人數不多,只有二百人,但是都是騎兵,其中可能有二十個左右騎士。”沒有多少時間,一個有經驗的軍官,就上前報告着。
“二十個左右騎士嗎?”少校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鬱悶。
自魔災之後,在費司王國,原本鐵血青年會和貴族的衝突,不但沒有緩和,反而加快了起來,並且在層出不窮的衝突之中,流了血。
現在,到了今年,就直接衝突明顯化了,事實上,王國已經處於內戰之中。
只是,貴族階級並沒有像鐵血青年會宣傳的那樣腐朽,一交戰,騎士的恐怖力量,使靠着正規化的士官軍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騎士,在鐵血青年會中,由於出身,受到了限制,數目不多,事實上,也沒有多少比例的騎士,願意爲了國王和自己的家族開戰。
王[***]裡騎士奇缺,全靠從平民裡提拔平民騎士,這已經不是秘密。
只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由士官控制的正規軍,五百人對抗二百傳統騎士加騎兵的貴族軍隊,竟然是一方全滅的結果。
這纔是少校心中鬱悶的原因。
“少校,如果要掩埋全部屍體,我們今天必須在此紮營了。”有參謀報告的說着。
“那就紮營吧!”少校說着:“離這裡遠一些。”
“是,少校!”
這時,已經有牧師在祈禱了。
少校默然的看着,看着士兵建立臨時營地,這個營地選擇在背風之處,並且高一點。
這是避免屍體的惡臭和腥味,也可以方便控制整個附近的區域,避免被偷襲。
並非個個去掩埋屍體,但是不止是他,周圍觀着的或坐或站的軍官和平民騎士,臉色也一個比一個難看。
這種氣氛讓少校嘆息。
“少校,這些貴族騎士,不可否認,擁有着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的人數是有限,死一個少一個。”副官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單是本郡,據說已經有28個貴族騎士被殺了,勝利必會屬於我們。”
“你說的沒有錯。”少校平息了自己的情緒,說着,心中卻在想着:“是的,28個騎士,多輝煌的戰例,可是死了多少士兵?2800?還是3800?”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