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顏淡淡看了一眼東皇,對着那兩個侍衛冷聲道:“我自己會走!”繼而對南皇說道:“放我的婢女離開。”
“沒問題,只要美人你肯跟朕回宮,朕什麼都應你。”南皇想也不想,面帶笑意地回道。
於是,蘇汐顏便在衆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上了龍輦,原本坐在龍輦上的女子被東皇毫不憐惜地推下了龍輦,無比哀慼地跪在地上,哭喊着祈求東皇開恩。
他卻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對她的哀求充耳不聞,手一揮,紗簾重新落下,隊伍便轉了方向,折回皇宮。
蘇汐顏眉頭皺起,看了那女子一眼,心中微微有些罪惡感,再看看東皇滿不在乎的神情,不禁心生厭惡。
“美人兒真是好舞技,朕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飛天舞。”東皇緊挨着蘇汐顏坐着,笑得十分討好。
蘇汐顏卻神情淡漠地偏過頭去,不看不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做了空氣。
東皇卻也不惱,伸出手想去觸碰蘇汐顏的臉頰,卻被蘇汐顏躲了過去,迎着她瞪着自己的眼神,他不禁有些觸怒,猛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不悅地看着她說道:“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汐顏收起臉上的怒意,眼中並無懼意,擡頭直直對上東皇有些的雙眼,莞爾一笑道:“只怕就算我對皇上投懷送抱,皇上也無福消受。”
東皇聞言神情立即變得僵硬,盯住蘇汐顏的雙眸,沉聲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皇上難道對我的身份一點都不好奇麼?”蘇汐顏勾勾嘴角,笑意深沉,絕色的容顏猶如一朵綻放的清蓮,聖潔而不容褻瀆。
東皇被她的話噎了一下,的確,他一直忘了問她是何身份,看她言行舉止似乎不像是東辰人氏,而且她舉手投足間高貴典雅,竟有種皇族的威嚴,面對他這個一國之君也是沒有半分惶恐,不禁心生疑慮,手也漸漸鬆了開來。
東皇皺眉盯着蘇汐顏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南毓長公主。”蘇汐顏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東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說你是南毓長公主,有何憑證?”
如今是在東辰,就算你是南毓長公主又如何?朕照娶不誤!
“皇上難道是想挑起兩國的戰爭?我來東辰是稟告過父皇的,若我不能及時回去,到時候父皇一定會來攻城,據說東辰的兵力是四國中最弱的,而南毓的兵力最強,若是兩國開戰,勝負應該顯而易見吧?況且南毓師出有名,也不至於給他國留下口舌。”蘇汐顏一番話說得不急不緩,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卻自有威儀。
東皇聞言,不禁有些敬佩起眼前女子的智慧與膽識,垂眸思忖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故意引起朕的注意,究竟是有何目的?”
“呵呵。”蘇汐顏輕笑,語氣柔和了下來,道:“都說東辰國君荒淫無道,我看不過是表面罷了,能穩坐江山,受子民的擁戴,又怎會是無能之輩,東皇陛下,我想,你應該能猜到白芷來此所爲何事。”
“那,朕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東辰不會與南毓結盟,除非……你嫁給朕。”東皇不怪好意地笑着看蘇汐顏,一雙眼睛深邃,難以意測。
蘇汐顏聞言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皺起,冷聲道:“本宮好言相勸,如果東皇陛下不肯答應,那我們只好戰場上見。”
東皇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瘦弱而又絕美出塵的女子,心下不禁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傲氣一震,難道她還會武功?若是能得到這樣的女子,此生再無遺憾啊!
“你覺得你還能走得掉嗎?未免也太看不起東辰了吧!”東皇勾起脣角,邪肆地挑眉看着蘇汐顏道。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竟不把他放在眼裡。
“本宮若想走,沒人攔得住,不過……”蘇汐顏輕蔑地笑笑,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饒有深意地看着東皇。
“不過什麼?”
“本宮希望東皇陛下考慮清楚,到時候別怪本宮沒提醒你。”蘇汐顏冷冷說道,語氣無比堅定決絕,帶着不容質疑的霸道。
東皇看着她有片刻失神,如此強硬的態度,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坐上皇位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而且還是在一個清麗絕倫的女子面前,不禁自嘲地笑笑,眼底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一閃而過。
“哈哈……南毓果然是人傑地靈,國如其名,鍾靈毓秀,才孕育得如此才貌雙全的佳人,朕答應你與南毓結盟便是。”東皇看着蘇汐顏朗聲笑道。
蘇汐顏擡眸對上他滿是笑意的雙眸,眸光動了動,又垂下眼眸,淡淡道:“如此,甚好。”
一路上,蘇汐顏不再多言,只將頭轉向窗外,現已是十月底了,滿眼望去盡是蕭條的景象,看得人也無甚興致,蘇汐顏便發起呆來。
東皇則是饒有興趣,目不轉睛地看着蘇汐顏的側臉,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鳳眸微凝,似乎在欣賞一幅藝術佳作。
回到宮中,蘇汐顏便被安排到一處僻靜的宮殿中歇息,遣了兩個自己宮中的宮女去伺候她,傍晚時分,特意吩咐了御廚房給她準備晚膳。
面對着滿桌的山珍海味,蘇汐顏頓覺索然無味。不知爲何,她突然很想念琉璃,有一種想立刻見到她的衝動,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過得怎樣了,想着想着便不自覺地輕嘆了口氣。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東皇一進門便看到她神色悽然,唉聲嘆氣,面帶笑意地問道。
“沒有。”蘇汐顏淡淡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也不起身行禮,漫不經心地回道,“就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東皇也不怪罪,依舊好脾氣地笑笑,徑自走到她對面坐下,好奇地問道:“哦,是何人,竟讓你這般黯然神傷?”
蘇汐顏擡眸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你管的也未免太多。”繼而又垂下眼眸,擺弄手中的一雙象牙製成的筷子。
東皇對着兩個宮婢揮揮手,摒退了兩人,繼而轉向蘇汐顏道:“你若再不動筷子,飯菜該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