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聽聞是太子與帝姬來到,也隨即垂首屈膝行禮:“臣女參見太子,參見帝姬。”
“起身吧,子矜。”蘇汐顏轉向她道。
顧子矜聞言一驚,猛然擡起頭看向對面站着的女子,今日的蘇汐顏一身石青色公主朝服,傲然挺立,面帶淡淡的笑意,威儀十足。
顧子矜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昨日她雖是開了個玩笑,但也算是出言不遜,唐突了帝姬,心中忐忑,遂跪拜道:“臣女昨日無意冒犯了帝姬,還請帝姬恕罪!”
蘇汐顏俯身扶她起來,只道:“不知者無罪,你何罪之有?”
“芷兒,又是你認識的人?”南宮燁瑾禮貌性地對着顧子矜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看得顧子矜一陣癡呆,心中暗歎: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的男子?!臉上不自覺地染上一片緋紅。
“子矜姑娘是顧老將軍的愛女。”蘇汐顏回道,轉而又有些好奇地將顧子矜打量了一番,問道:“子矜,你也要參軍嗎?”
顧子矜自然知道蘇汐顏話中的含義,挺直了脊背朗聲說道:“帝姬別看我長得嬌柔,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臣女不是自誇,徒手對付三五個身手普通的大漢還是可以的,而且臣女自小跟在父親左右學習御射之術,也還算精通。”
“顧老將軍教女有方,本宮見識了,子矜,你日後便留在本宮身邊做女官吧。”蘇汐顏笑着說道。
“謝帝姬!”顧子矜滿心欣喜地應下了,不自覺地又暗暗偷瞄了南宮燁瑾一眼,心中如同平靜的湖面被人丟進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暗忖道:“跟在帝姬身邊做女官應該就能常常見到太子殿下了吧。”
“你今日就先回去吧,明早直接到操練場去,會有專門的將領教導你們一些基本的事宜,我明日有事,沒辦法過去,日後會親自去監軍。”蘇汐顏淡淡地交代道。
“是,臣女告退。”顧子矜又看了一眼南宮燁瑾,才轉身離去。
蘇汐顏轉臉瞪了南宮燁瑾一眼,故作生氣道:“敢情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啊?”說完擡腳便快步離開了。
南宮燁瑾趕緊追了上去,十分委屈地說道:“愛妃,我又做錯什麼了?”
蘇汐顏快步離開也只是想避開邊上的將士,而不是真的生了氣,但她就想逗逗他,讓他着急一下,故拉下臉來霸道地說道:“誰準你對她笑了?你只准對我一個人笑!”
南宮燁瑾聞言反而面露喜色,拉住她的手笑道:“愛妃莫不是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你若再敢看別的女人,我便罰你跪搓衣板!”說完還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古代哪來的搓衣板?她要真讓他跪,還得現做一個,她才懶得做呢!再說,她哪裡捨得讓他受那份罪!
“搓衣板是什麼東西?又是你的新發明?你的小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呀?”南宮燁瑾又好氣又好笑地輕輕戳了下她的腦門。
蘇汐顏也不去反駁他,衝他吐吐舌頭,道:“腦袋裡裝的當然是腦漿了,和你一樣的,只不過可能少了根筋,或者,多了根筋。”
“你這伶牙俐齒倒是和玉瑤那丫頭一個樣兒。”南宮燁瑾無奈地笑笑。
“你說我孩子氣?!”蘇汐顏不滿地瞪大眼睛看着南宮燁瑾道。
“我什麼都沒說。”南宮燁瑾很自覺地閉上嘴巴,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看你這麼乖,本宮賞你個東西吧。”蘇汐顏神秘兮兮地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心型的紅色絲綢容臭放到南宮燁瑾的手心,只見上面用金色絲線繡了一個“瑾”字,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南宮燁瑾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欣喜地問道:“這個是你親手做的?”
“對啊。”蘇汐顏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吶,我告訴你啊,那裡面我放了白芷,丁香,桂枝,辛夷,還有石菖蒲,每個月給你換一次,你可不許弄丟了。”
“呵呵,一定不會,這香囊上面繡着我,裡面住着你,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南宮燁瑾看着她柔聲說道,臉上笑意甚濃。
蘇汐顏賊笑……
南毓國御書房內。
“丞相,朕希望儘快登基,越快越好!”北堂龍影坐在寶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文狸說道。
文狸當即回道:“陛下,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啊,先帝已仙逝四日,待三日後發引,陛下可登基稱帝,大赦天下。”
“那朕就再等三日,三日後朕的登基大典與北堂肆的大婚同日舉行。”北堂龍影冷冷笑道,眼中盡是算計的光芒,如同一頭慾求不滿的野獸。
頓了頓,又轉頭看向一臉漠然,雙手還胸立於一側的北堂維揚,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文狸說了句:“你先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待文狸離開後,北堂龍影瞪着北堂維揚沉聲道:“少揚,是不是我不派人去找你,你就打算留在南毓不回來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兄嗎?”
“臣弟眼中若是沒有皇兄,就不會回來見你了。”北堂維揚的話中沒有一絲情緒,顯得冷淡而疏離。
“少揚,皇兄不希望你再見白芷,若不是你親手在她身上種下同心蠱,又以自己的血爲引,使你二人命系一處,我一定殺了她!”北堂龍影厲聲說道,“若你執意要見她,那我就只好把她抓起來,關到一個你永遠見不到的地方。”
“皇兄,威脅對我無用,若你敢動她,這輩子休想再見到我!”北堂維揚冷冷說道。
“你!”北堂龍影被他氣得青筋暴跳,狠狠一拍御案,胸口怒火燃燒,不可遏制地吼道:“爲了那個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揹我,你忘了母妃當年的話了麼?”
“母妃只是讓我聽皇兄的話,但前提是皇兄是對的,否則我不會幫你,若你今後不能做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臣弟定然不會再擁護你。”北堂維揚神情淡漠依舊,不爲所動。
北堂龍影垂下頭,鼻中噴着粗氣,雙手撐着御案,雙肩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着,過了許久,才軟下語氣,近乎哀求地說道:“別離開我,少揚,若你都離開了我,我得了這江山又有何用?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就算是這天下,我也可以與你平分,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