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蘇汐顏與南宮燁瑾大婚,紫薇宮與景瀾宮皆是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東方剛露白,太子儀仗隊便從景瀾宮一直延伸到紫薇宮,宮廷侍衛腰佩長劍,御林落刀槍劍戟,一字排開,莊嚴肅穆,樹木上都繫上了紅色絲帶,道路中央鋪滿了各色玫瑰花瓣,空氣中香氣瀰漫。
蘇汐顏第二次做嫁娘,頭戴鳳冠,額間貼五瓣梅花,左右飾雙鸞點翠金累絲步遙,鳳尾流蘇遮面,身着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玉瑤在邊上一臉的興奮,不停地誇讚。蘇汐顏只是淡淡一笑,心中五味雜陳,她想琉璃和雲袖了。就在兩個月前自己還是北懿凌霄殿的女主人,現在竟又成了南毓太子妃,人生真是難以預料。她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別再想那個人了,那個混蛋不值得你去愛,你就要成爲南宮燁瑾的妻子了,不可以再想着別人!
“吉時到!”宮門外的命婦高聲喊道。
蘇汐顏在玉瑤的注視下由宮婢攙扶着走出宮門,太子妃不需要遮蓋頭,只用鳳尾流蘇遮面,每走一步便發出清脆悅耳的珠翠碰撞聲。
宮外太子的迎親隊伍已行至紫薇宮前,喜樂聲起。今日太子着一身明黃色蟒袍,頭戴太子金冠,神采奕奕,臉上始終掛着燦爛的笑容,見蘇汐顏出了宮門,立即迎上前去。
宮婢將蘇汐顏的手交到太子的手中,蘇汐顏擡眼對上南宮燁瑾深情的雙眸,對着他微微一笑。南宮燁瑾的手慢慢收緊,突然鬆開蘇汐顏的手將她攔腰打橫抱起,蘇汐顏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臉上瞬時染上一層紅暈,小聲說道:“放我下來吧,這麼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南宮燁瑾勾勾嘴角,壞笑道:“你是我娘子,怕什麼?誰若想看,便讓他們看個夠!”說完看也不看擱置在一邊的轎攆,闊步向前走去。他就想一直這麼抱着她,然後不斷地告訴自己,她現在是他的,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蘇汐顏雙手圈住南宮燁瑾的脖頸,將臉埋進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臉上燥熱一片,心也跟着突突跳得厲害,她之前與北堂肆成親時都沒這麼緊張。
幾十個手捧花籃的宮婢站在迎親隊伍兩側一路撒花,整個迎親儀式華麗莊重。
景華殿中衆朝臣身着禮服,頭戴朝冠,恭候在殿內,南皇端坐於寶座之上,神情肅穆,注視着殿門口,當望見漸漸近前的一紅一黃兩抹身影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南宮燁瑾與蘇汐顏在禮官的帶領下步入中殿,參拜南皇,接受朝賀,在禮官的指引下行禮,儀式繁雜。蘇汐顏在心中暗呼頭疼,不自覺地便把這次成親與之前那次相比較,太子大婚與普通皇子果然不同,排場大了許多,程序也繁瑣得很,搞得她頭昏腦脹的,還得一直保持優雅的姿態與笑容,她覺得自己快面癱了。
冊封儀式過後,再行夫妻禮,行完禮,已月上梢頭。太子換上一身大紅喜服留在喜宴上接受敬酒,蘇汐顏依舊由宮婢攙扶着走出景華殿,上了寬敞的鳳鸞轎攆,再由十二個轎伕擡往景瀾宮。
晚風吹起紗簾,蘇汐顏不經意間擡眸一瞥,隱約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仔細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疑心是自己太累,太緊張了,精神都有些錯亂了,便收回目光,不作多想。
景瀾宮,也就是東宮,並沒有蘇汐顏想象中的奢華,卻處處透着雅緻,像極了它的主人。
蘇汐顏將笨重的鳳冠取下扔到一邊,一個人靜靜坐在牀塌上,無心欣賞這房間的佈局,神情複雜,突然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恐懼。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她覺得與南宮燁瑾成爲夫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可當南宮燁瑾抱着她的時候,她是快樂的,除了老爸之外,他是與他最親近的男子了。
剛這麼想着,她的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初次見面時,北堂肆強行拉她入懷的畫面,他看着她笑得邪魅,他說,敢得罪他要付出代價!
蘇汐顏痛苦地閉上雙眼,可腦海中卻涌出更多的畫面,他跳下荷塘救她時急切的神色,他挨着她睡覺時安靜的模樣,他看向她時的無奈與落寞,他對着她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唯獨記不起來他對她的狠戾。
頭痛得像要裂開,蘇汐顏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雙手捂住腦袋,倒在牀上,突然暈了過去。
南宮燁瑾推門而入,帶進一身酒氣,看着斜躺在牀上的蘇汐顏,以爲她只是睡着了,於是坐在牀邊靜靜凝望着她安靜的睡顏,許久,南宮燁瑾的喉結動了動,伸手細細描摹着她臉龐的輪廓,光滑細膩的觸感點燃了原始的,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那份強烈的渴望,俯身吻上那嬌嫩的脣瓣,輕柔地吮吸着她的甘甜與美好,那一刻,他爲她着了魔。
酒氣灌入鼻腔,蘇汐顏迷迷糊糊地覺得呼吸變得困難,睜開眼睛時瞬間驚醒,腦中一聲轟響,瞪大眼睛看着南宮燁瑾近在咫尺的臉龐,忘記了掙扎,她已經嫁給他了啊,他可以隨意索取她的一切,只要他要,她就該給。
南宮燁瑾見她突然睜開眼睛,迷茫地看着自己,不捨地離開她的脣,看着她的眼睛輕聲問道:“我……可以嗎?”
蘇汐顏的眼神有一瞬的慌亂,心噗噗跳個不停,手心出了許多汗,沉默了許久,緩緩點了點頭,也許,她成了別人的女人,就能忘了他。
南宮燁瑾得到了她的默許,便不再有顧忌,再次含住她的脣瓣,溫柔中帶着霸道,肆意索取她的芬芳,蘇汐顏閉上眼睛,全身一陣酥麻,手不自覺地握緊,身體也緊繃起來。
南宮燁瑾也感覺到她的僵硬,柔聲道:“別怕,我會盡量溫柔些的。”說完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她的鼻,她的脣,再到她的潔白光滑的頸,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去解她的衣帶,褪去她的外袍,便要去解中衣,當他伸手去解中衣時,手不經意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似是掛在脖頸上的,覺着礙事,想取下來,卻在看清那東西后驚得說不出話來,身體像置身冰窟中,慾火瞬間熄滅。
蘇汐顏感覺到他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睜開眼睛看向他,卻見他神情有些呆滯地盯着自己脖子上掛着的玉石,不禁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他一臉慌張地從她身上起來,“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氣。”說完便踉蹌着走了出去。
蘇汐顏坐起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鬆了口氣,卻奇怪他剛纔的反應,不自覺地捏住胸前的玉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