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顏獨自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天,已經日上三杆了,正躊躇着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轉身便看到玉瑤風風火火地往她這邊跑來,邊跑邊喊着:“芷兒姐姐……”後面的兩個宮婢快步跟在旁邊小聲叫道:“公主,您慢着點,小心摔到……”
蘇汐顏看着越來越近的小人幽幽吐出一口氣來,總算是得救了。
玉瑤飛快地跑到蘇汐顏跟前站住,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仰頭哀怨地看着蘇汐顏,小嘴不滿地嘟起。
蘇汐顏從衣袖中抽出絲帕輕輕給玉瑤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問道:“做什麼這麼火急火燎的?一點公主的樣兒都沒有。”
“哼~”玉瑤氣呼呼地轉過臉去,不理她。
“怎麼了,我的小公主?誰惹你生氣啦?”蘇汐顏完全沒有自覺地問。
“芷兒姐姐壞,不跟我打聲招呼就自己離開。”頓了頓,玉瑤的語氣突然一軟道:“玉兒還以爲芷兒姐姐覺得玉兒煩,不想和玉兒在一起了。”
蘇汐顏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偷偷溜出來的,現在還是一副宮婢的打扮,對着玉瑤尷尬地笑笑,哄她道:“我錯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嗯。”玉瑤聽她這麼一說,心情頓時好了大半,卻不打算那麼輕易就放過她,想了想說道:“芷兒姐姐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生姐姐的氣。”
蘇汐顏想也沒想地便說道:“你說說看,能做到的我就做,做不到呢你也別怨我,姐姐能力有限,不過我會盡力的。”
“芷兒姐姐你放心,我不會難爲你的,這事你一定可以辦到,而且也只有你可以辦到。”玉瑤眉開眼笑地說着,拉拉蘇汐顏的衣袖,做手勢示意她附耳傾聽。
蘇汐顏聽了她的話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道:“能換件事讓我做麼?”
玉瑤聞言立刻拉下臉來說道:“芷兒姐姐,欺騙小孩子是不道德的……”
蘇汐顏石化……不答應是不行了。片刻後,作一副慷慨赴死狀:“我答應你就是了。”
話音未落,玉瑤便手舞足蹈地拍手叫道:“好耶好耶~芷兒姐姐最好啦!”
蘇汐顏腦門直冒汗,這個小傢伙真是太磨人了,她遲早要被她給折磨死……
跳舞?這也算是她的愛好之一吧,只是她貌似從未在外人面前跳過的說,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跳舞感覺有些難爲情……咳咳,其實我有點內向。
回到紫薇宮中蘇汐顏坐在桌案前一手托腮發起呆來,想想想想,她最拿手的古典舞是什麼來着,桃夭?愛蓮說?隨便吧……許久不跳了,該有些生疏了。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汐顏纔回過神來,對着身後的人微微一笑道:“坐。”
“在這邊可還住得慣?”南宮燁瑾在她對面坐下,笑着問道。
“甚好。”蘇汐顏聳聳肩,又接着說道:“其實對我來說只要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一日三餐能吃飽就很好了。”
“呵呵。”南宮燁瑾嗤笑:“你倒是好養活。”
蘇汐顏吐吐舌頭。
“我今日無事,帶你出宮走走吧。”
蘇汐顏聽他這麼一說瞬時來了精神,趕緊應道:“好啊好啊!我在這宮裡快悶死了!”不管是在北懿還是南毓,她都一直待在宮中,感覺都快發黴了。
南毓皇宮偏北,皇城自西向東,背水環山,國如其名,鍾靈毓秀,與古江南地區相差無幾。居民建築採用磚木結構,門樓高起,重檐深遠,屋頂四角起翹,屋頂正脊上多有吻獸等雕飾,山牆部分高起,形成馬頭牆。木柱外露,雕花紋飾精美細緻。一院一居,村前池塘,村後園林,建築物整體看起來錯落有致,和諧統一。
集鎮呈線狀分佈,主街通城門,城牆四周有護城河,城內除民居店鋪外,還有會館,廟宇分佈其中,集市上小販高聲叫賣着,街道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五月,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火紅的石榴花絲綢似的花瓣在枝頭撩人地舒展,空氣中瀰漫着梔子花馥郁的香氣以及桃李甜甜的清香,布穀鳥聲聲叫喚着徜徉在水田上方,薔薇,月季的花瓣被昨夜的風雨打落了一地。
蘇汐顏彎腰撿起幾片花瓣放在鼻前嗅了嗅,美麗的臉龐在陽光下宛若白瓷般,梨渦淺淺,巧笑嫣然。
南宮燁瑾走在她的身側靜靜凝望着她,眼中的柔情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清洌而甘甜。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一顰一笑,這就夠了。
路人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驚歎,流連與那兩抹傾城的笑靨——兩個妖孽般的人啊!
兩人行至一座石橋上,蘇汐顏突然停下,指着橋下的小船開心地對南宮燁瑾說道:“燁瑾哥哥,我們去划船吧?”
“好。”南宮燁瑾說着便伸手圈了蘇汐顏的腰向河上的一隻小船飛掠過去。紅白兩道身影如飄飛的蝴蝶般輕盈地落到小舟上,南宮燁瑾執槳輕搖,蘇汐顏坐在船中俯身伸出一隻手浸入碧綠的湖水中,湖水觸指清涼一片,正解了身上微微的燥熱,愜意得很。
“燁瑾哥哥。”
“嗯?”
“你將來是不是要做這南毓的國君?”蘇汐顏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那芷兒希望我做國君麼?”南宮燁瑾不答反問。
“嗯。”蘇汐顏略微想了想肯定地說道,“大皇子傲慢無禮,二皇子品行不端,若是他二人做了南毓國君,百姓們可要活在水生火熱中咯。他們與燁瑾哥哥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南宮燁瑾心中納悶,她只見過大皇子,這二皇子品行不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不禁問道:“芷兒見過二皇子了?”
蘇汐顏剛想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南宮燁瑾,突然又覺得不妥,若是他兄弟二人因此鬧得不愉快,她豈不成了罪魁禍首?於是淡淡一笑道:“只是聽聞而已。”
“這樣啊。”南宮燁瑾也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