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叫聲是從山下傳過來的,我急忙回頭向下看去,熱像儀中,一片藍色的山體輪廓上,此時出現了幾十個紅色和白色的光點。
白色的光點是照明光,我摘掉熱像儀後,就看到了山樑下,不斷照上來的手電光線。
安薩黎疑惑的說道:“他們是如何追上來的?難道那兩個特工出事了?”
我一想,他擔心的事很有可能,不然的話,找不到我們下車的地點,單憑警犬,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快找到我們。
老潘讓阿生馬上給陸海空的部門發郵件,詢問阿麗和小安子的狀況。
我有些擔心的問他:“使用衛星信號會不會被人發現我們?”
老潘說道:“這是陸海空那個部門的專用信號,用的是北斗導航系統,簡稱bds,我們自己國家的內部網絡,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國gps。除非軍網被入侵,或者他們對這附近,進行不間斷的信號掃描,否則我們不會被查到。但是目前爲止,攔截衛星信號的單兵系統還沒有出現,這些專業裝備都要用車載或者機載運輸。”
阿生也說道:“我這個筆記本也是陸海空那個部門專用的,中央處理器是國產的龍芯,使用的是紅旗操作系統,安全性就不用擔心了。”
老潘想了想說:“先解決掉他們的狗。”
張野和大奎兩個找了個轉彎處,佈置下了詭雷。我們迅速的越過山樑向下疾行,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鍾,後面轟隆一聲,詭雷被引爆了。
山樑上響起了砰砰的槍聲,張野輕蔑的說道:“都沒見到人就亂開槍,一羣菜鳥,不足爲慮。”
爲了減少麻煩,老潘帶大家向偏南方向行進,走了幾十分鐘後,安薩黎忽然說道:“大家都停下,他們又跟上來了。”
我回頭望去,之前的那些紅色光點又出現了後面,大奎罵了句:“我靠!他們還有狗!”隨後就要佈置詭雷。
張野攔下了他,說:“我和安小哥去看看,你們先走。”
老潘猶豫了一下,說道:“也好,去探一下他們虛實,不要戀戰,快去快回。”
大奎也要去,不過老潘沒讓,等我們繼續前進時,阿生在一旁說道:“烏蘭不見了。”
我一看,可不是嗎,剛纔她還在這裡,估計是怕老潘不讓她跟張野一起去,這才自己偷偷去了。
老潘嘆了口氣,輕聲道:“唉……有組織,無紀律……又多了一個。”另一個,他說的肯定是安薩黎。
短短十幾分鍾,後面就傳來陣陣槍聲,隨後又是一陣爆炸聲,我摘下了熱像儀,看着遠處的火光,不由得擔心的問道:“這會不會引起森林大火啊?”
大奎對我的擔心有些嗤之以鼻,說道:“怕什麼,就算着火,燒的也是俄羅斯的樹,最多燒到蒙古去。”
……
槍聲很快就停止了下來,大約過了有半個多小時,我都快要以爲他們幾個出問題了,張野他們才趕了上來。
還好,他們都沒受傷,烏蘭果然跟着一起去的,回來後見到我們,便紅着臉跟老潘道了聲歉。老潘也沒太在意,他擔心的是後面的追擊者。
張野帶來的消息不太好,他們幾個回頭探察的時候發現,對方並沒有狗,烏蘭說她也懂一些俄語,最好抓個活口問一下,這些人是如何在沒有狗的情況下,還能繼續跟蹤我們的。
三個人簡單商量一下就動手了,沒想到卻被對方發現了,於是,就直接開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他們三個人把這批追擊者全滅了。
可惜的是,一個活口也沒剩下。不過他們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只有九個人,這跟之前我們看到的人數不符,後面肯定還有大批的追擊者,只是不知爲何沒有一起過來。
張野還說,看這些人的穿戴和武器,都不是軍警的制式裝備,雖然不是光頭,但也應該是當地黑幫,裡面還有一個亞洲面孔,可惜沒有活口,無法得知具體情況。
等張野將經過敘述完畢,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我也在思索着,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種局面,他們究竟是靠什麼一直追蹤的?
我們所有的裝備都由國內統一置辦,這個環節上杜絕了被人定位追蹤的可能,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接觸的外人,很難想通,這些人竟能如此快速的追查到我們的行蹤。
老潘立刻讓大家檢查一遍裝備,一番查找後卻什麼都沒發現,我問老潘:“我們的熱像儀會不會有問題?青蛇會不會在裡面裝上了追蹤器?”
老潘斷然說道:“肯定沒有問題,這些儀器都被安全部門徹底檢查過,裡面沒有任何其他設備。”
安薩黎卻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繳獲來的可不止是熱像儀……”
老潘立刻一拍大腿,讓大家趕緊將防水手電拆掉,結果卻出乎意料,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老潘又說道:“脫衣服,拆防彈衣。”
大奎滿臉肉疼的用刀子一點點割開了防彈衣,沒過一會,他就暴跳如雷,將刀子用力插到旁邊的樹上。
我看到他手裡正掐着一個鈕釦一樣的東西,上面還帶着一截細小的電線。
其他人見狀,馬上都將防彈衣拆散,同樣在裡面找到了追蹤器。
我問老潘:“青蛇不可能提前預知,我們會拿走這些防彈衣,那他們裝上追蹤器幹什麼?”
大奎接過話茬說道:“這種追蹤器的作用,主要用於救援,一般都是安裝在士兵牌,或者腰帶上面,只沒想到他們會裝在防彈衣裡面。”
防彈衣已經被拆成了碎塊,根本就無法繼續使用,爲了防止被警犬發現氣味,我們將碎片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處理完隱患,大家都鬆了口氣,只是對於接下來從哪邊走,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一番商討後,最終確定,向內蒙邊境進發。因爲此時再去中俄邊境,危險性太大了,搞不好那裡已經佈置好了天羅地網,只等我們自己撞上去。
這邊的俄蒙邊境十分漫長,他們根本猜不到,我們會從何處過境。就算猜到,想要佈防也異常困難,靠近邊境一帶全是無人區,很容易被我們察覺。
搞來搞去,問題還是出在我們這裡,大家對小安子他們都深懷歉意,老潘也通過郵件將事情解釋清楚。那邊很快回復,並告訴我們,中俄邊境聚集了大量武裝警察,很可能是衝着我們來的,讓我們儘快改路。
而且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能堅持到中蒙邊境,那邊可以安排我們秘密過境。
趁着現在黑天,我們抓緊趕路,爭取逃離這個範圍,逃的越遠,被發現的機會就越小。
又翻過了一道山樑,我站在半山腰向下看去,發現下面的地勢很低,遠處似乎有一些非常規則的物體,像是房屋建築的外形。
只是距離有些遠,熱像儀只能看到大概輪廓,無法確定這會不會是一堆巨石。本打算離近些再仔細觀察,結果下了山樑,迎面卻是一片樹林,將前面的景象全部擋住了。
剛一靠近樹林,我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雖然是夜裡,稍微有些涼,可這個樹林卻是顯得有些詭異,迎面吹來的微風,帶着刺骨的陰冷,如同走在地下城通道里的那種感覺。
其他人也都察覺到了,大家本就經常和地下打交道,感官都十分敏感,我們立刻停住了腳步。
老潘讓阿生拿出地圖,發現如果要繞過這裡,就必須要翻過兩邊的山峰,我們現在又在趕時間,不能過多耽誤。
於是,老潘決定小心前行,儘快穿過這片區域。
大家都嚴加防備着,剛一踏進樹林,前面的大奎突然停下了腳步,下一刻,他毫無徵兆的仰面向後倒了下來。
老潘和阿生連忙將他扶住,我正要過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麼,突然間,我耳中鈴聲大作。
叮鈴鈴!
鎮魂鈴急促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