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血神的周圍突然間升起無窮的血海,血海翻騰彷彿一團泥漿,一團麪粉。血海彷彿怪物一般,狠狠的向寧月包裹而去,寧月想要阻擋,但動作卻已經被血神定格根本無法躲閃。
寧月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冰寒一片,他想不到,血神的實力竟然可怕到這樣的地步,以一敵二,在完全拼功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遊刃有餘。雖然之前和千暮雪聯手與之一戰,但當初因爲千暮雪先受了傷打了折扣。
可現在看來,當初的撤退是如此的正確,一旦打到像現在的狀態,估計也是被吃的死死的。在危機關頭,寧月還有閒心慶幸。可是下一瞬間,寧月卻再也慶幸不起來了。
寧月忘了,忘了血神的血海之中蘊含着可怕的業火紅蓮,寧月也忘了,忘了血神的血海每一滴血都包含着冤魂的怨念。
血海包裹,突然間出現了一張張猙獰的臉,他們都是被血神殘忍殺死的,他們死的時候都怨氣沖天。所以,但這麼多冤魂遇到活體之後,瞬間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撕咬着寧月。
“啊——”彷彿千刀萬剮的痛苦襲來,寧月發出了一聲慘叫。但僅僅瞬間,慘叫之聲戛然而止。因爲寧月不想讓芍藥擔心,更不能讓她分心。
但是,寧月就算戛然而止,也已經晚了。芍藥對寧月的瞭解,絲毫不再千暮雪之下。所以芍藥知道,除非是在承受難以承受的痛苦,否則寧月絕對不會發出慘叫。
那一聲慘叫,瞬間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擊着芍藥的心房。看到芍藥臉色的變化,血神的表情更加的得意更加的猙獰了起來。
“你知道寧月在經歷什麼麼?他現在正在被無數只冤魂撕咬着身體,那些冤魂,會一點一點的撕掉寧月的血肉,然後一口一口的吞下。
“住手——”芍藥聽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眼眶瞬間紅了,眼淚蘊滿了眼眶。
“住手,你還沒有答應做我的皇后呢……我怎麼可以住手?再說了,他竟然敢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那麼他就註定要承受最痛苦的刑罰。
你知道在太古皇朝,最殘忍最痛苦的刑罰是什麼麼?就是把人埋在噬人蟻穴的邊上,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噬人蟻就會出動覓食。他們會一點一點的撕開人的血肉,然後將他們搬進蟻穴。
一個人,會在哀嚎中度過五個時辰,那一段時間,他會一點點的看着自己的血肉分離,一點點的看着螞蟻將他啃成骨頭。
而你的小白臉,現在正在經受這個酷刑。但是……他似乎還挺有骨氣啊,就算咬碎了牙齒,都沒有吭一聲,難道是已經死了?”
“住手——”芍藥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一邊要抵禦接連不斷的音波轟擊,一邊要擔心寧月承受的酷刑。
“住手?怎麼可以?你還沒答應做我皇后呢……”
“我答應!”芍藥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如此的輕柔,如此的陰冷。
“什麼?我聽不見!”血神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猙獰更加的恐怖了。從芍藥的妥協之中,他體會到了無以倫比的快感。
“我答應!放了他——”
“哈哈哈……放了他?他奪走了你,得到了你,你覺得我會放了他?我要他挫骨揚灰,我要他飛灰湮滅——”
“嗤——”突然間,一道銀色的劍氣彷彿跨越了空間一般襲來,銀色的劍氣,彷彿乃是遙遠的虛空,但當出現的一瞬間,突然間化成了整個天地。
血神臉色一僵,猛然間回頭,劍氣的速度太快,快過了閃電,快過了時間。血神冷冷的咬牙,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轟——劍氣斬斷了被禁錮的時間,荒古鐘的音波,也在瞬間戛然而止。當音波定格的一瞬間,芍藥瞬間掙脫了束縛化身閃電一般向被血海包裹的寧月衝去。
但僅僅瞬間,一道劍氣突然撕開血海的包裹,劍氣沖天而起,撕裂了天空。一聲白衣的寧月,彷彿衝破蠶繭的蝴蝶一般破空而出,身上白衣飄飄,絲毫沒有被撕咬的痕跡。
但是眼尖的芍藥,還是看到了寧月精神的萎靡和臉色的慘白。冤魂撕咬寧月,作用於靈魂之上。哪怕肉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所受的痛苦,卻在精神層面被放大了。
血神身形閃爍的出現在遠處,眼神卻望着遠處的虛空。寧月緩緩的側過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在危機的關頭,千暮雪終於趕來了。
天空瞬間被烏雲遮蔽,烏雲之上突然飄起了雪花,雪花飛舞,如櫻花雨。一身雪白的身影,緩緩的從天空飄落。方纔還遠在虛空,眨眼間出現在寧月的面前。
千暮雪緩緩的伸出手掌,溫柔的**這個寧月的臉頰,看着寧月滿臉虛弱的冷汗,千暮雪眼眸的顏色變得更加的蔚藍了。
“沒事吧?爲什麼不等我?”
“血神瘋了,只能提前出擊!”寧月當然不會說是芍藥執意如此自己不得不出手,“現在好了,既然你來了,我們三人聯手,徹底宰了血神!”
話音落地,寧月和千暮雪默默的轉過身,眼神鋒利的射向遠處的血神。而此刻的血神,臉色也不復之前的輕鬆愜意,眼神之中露出了濃濃的凝重。
寧月,千暮雪,芍藥,三人都和血神交過手,三人的實力,血神也心知肚明。一打一,穩操勝券,一打二,只要小心也沒問題。但是一打三,血神卻要用全身心的應付。
血神縱然強悍,但他卻沒有突破天道境,面對三個問道高手,就算他再強悍也不一定能夠頂得住。血神的心底盤算着該如何逐個擊破,但寧月有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在千暮雪到來的一瞬間,寧月就想到了最佳的作戰方案。方纔和血神的熱身已經結束,無論是自己,還是血神都消耗極其的大。
寧月和千暮雪並肩而立,兩人的心意瞬間相通,雙手交疊,是指相扣。突然間,雙手對接藉着彼此的手掐動法訣。
血神一見如此,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一幕,血神曾經見過,當初這一招,給了血神極爲強烈的震撼。而再一次見到這一招,血神瞬間知道不能讓他們成功祭起神女虛影。
手中的荒古鐘再一次發出咆哮,一道音波,彷彿流光一般向寧月和千暮雪席捲而來。而恰在此事,天地的梵音響起,一道虛幻的神女虛影在天地間緩緩的浮現。
芍藥看着眼前的一幕,頓時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身形一閃,牢牢的擋在了寧月的身前。袖中的綵帶飛舞,化作一柄柄彩虹之刃狠狠的向音波轟去。
音波凍結了空間,在彩虹刀之下層層破碎。但一浪高過一浪,一層疊過一層。哪怕芍藥的彩虹刀何其的犀利,卻依舊被音波緩緩的推進。
天地梵音越來越響亮,神女的虛影也越來越真實。終於,在音波席捲而來之前,神女的雙眸驟然間亮起迸射出日月的光芒。
金色的寧月和銀色的千暮雪各自站在神女的眼眸之中,神女就彷彿是天地的法相降臨。無盡的威勢,席捲天地,滔滔的靈力,如狂瀾一般激盪。
音波再一次將芍藥吞沒,芍藥在音波之中連連倒退。腳下的虛空,生生的踏出一道又一道裂紋。血神看着芍藥不斷的嘔出鮮血,臉上卻露出了越來越濃郁的笑容。
“既然無法得到你,我就生生的毀掉你!”血神仰天嘶嚎,但語氣之中,卻充滿了無奈和絕望。等候了三千年,跨越了三千年。但三千年後的一切,卻都不再屬於他,早知如此,又何必修煉血魔真身,何必等候這三千年的歲月?
神女虛影的雙手之中,突然迸射出兩道天劍,一道是寧月,一道是千暮雪。劍氣劃過,震碎了空間。音波的轟擊,剎那間戛然而止。
芍藥掙脫之後,身形連忙後退,而在那一瞬間,神女虛影的兩把天劍在空中合二爲一。在合成一柄的瞬間,天地可怕的氣機牢牢的鎖定了血神。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第一次襲上血神的心頭。第一次,血神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惶恐。但僅僅瞬間,血神的眼眸迸射出了濃濃的瘋狂。
“我是血神,我是不死的魔神!縱然天神臨凡,又能奈我何?”荒古鐘舉國頭頂,面對沖天斬落的天劍非但不退,還逆流而上狠狠的衝擊而去。
“轟——”天劍狠狠的與荒古鐘交擊,無盡的鐘聲,彷彿天地的宣告一般在九天十地響起。哪怕在天地的角落,都能清晰的聽到這道鐘聲。
天劍斬落的動作,被生生的定格。血神身上的血海,彷彿江河一般涌入荒古鐘之中,“以爲精血之祭,鎮壓九天十地,荒古鐘,起!”
當——荒古鐘再一次發生了咆哮,而僅僅瞬間,天地突然間陰沉了下來,原本古樸的荒古鐘,突然間變得血紅一片,原本只有一人高的荒古鐘,一瞬間變得彷彿摩天大樓一般。
如太陽照耀大地,如秤砣定格天地。鐘聲一響,時間破碎。寧月和千暮雪的臉色瞬間一白,兩道血絲,沿着兩人的嘴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