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魯朝天直接迎上朱啓元,朱巖則對上魯山。
爲了不給洛安城帶來災難性的毀滅,兩個家族的化神修士,紛紛向洛安城外飛去。
沒有人知道魯家爲了瘋了一般的攻向朱家,但戰鬥已經開始,結局註定悲慘。
陸青雲站起身來,眼中露出一絲焦慮之色,守在禁地中的那道圓滿化神修士卻沒有離開。
然時間容不得他多想,若是事情就此敗露,他的全盤計劃便會落空,眼見着整個朱家只剩下那一個圓滿化神修士,陸青雲手握着引魂鈴,向禁地走去。
他的腳步很輕,身上沒有半點氣息波動,手中的引魂鈴,閃爍着淡淡的紅芒,這紅芒越是臨近禁地內,便愈加凌烈。
“小友不在藥方煉藥,爲何進入朱家禁地?”就在陸青雲準備踏進禁地的時候,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從其身上響起。
既然已被發現,陸青雲反而落得一身輕,轉過身來,道:“這禁地,陸某需要進去一下。”
在其身後,站着一位白髮老者,雙眼昏昏欲睡,彷彿永遠也醒不來似的。
“這麼說,你來我朱家,是有預謀的了。”老者那昏睡的眼睛,閃過一道精芒,直射陸青雲心扉,冷冷說道。
“不錯。”陸青雲並不掩飾,直接說道。
“魯家的進攻,也與你有關吧?”老者再次問道。
陸青雲不可否置的點點頭,“魯家能眼睜睜的看着朱家有個五級煉藥師嗎?”
“五級……”老者點點頭,道:“罷了,能夠以百年之餘的壽元,修煉到這等境界,也算是難得,你走吧。”
一個圓滿化神強者,能夠對一個元嬰修士說出這樣的話,對陸青雲來說,已經算得上莫大的恩惠了。然而,引魂鈴中那抹淡淡的紅芒,一直牽引着其心神,此刻離去,是萬萬不可能的。
“晚輩不才,卻也想試一下前輩的神通。”陸青雲眼中盡是堅定,身上的殺意,慢慢散開,足足到了百丈之外,才堪堪停下。
老者眼睛陡然一縮,露出震驚之色,如果說他先前讓陸青雲離開,怕的是其身後宗門的話,那麼此時,這個元嬰修士不得不讓他另眼相看。
“幾千年沒有動一下筋骨了,小友,出手吧。”老者的語氣,淡然之極,不過在其身上,並無多少殺意。
陸青雲神色一冷,眼睛頓時閃過凌烈的殺氣,那殺氣在直射老者心魂,幻化出百道殺戮之劍。
此劍一出,老者古井無波的臉上,再次一動,不過其身子卻沒有移動半分。
陸青雲一擊祭出,手中默唸法決,神禁術頓時降臨,只見朱家上空,一朵偌大的紅雲,從天而降,整個朱家籠罩在一片恐怖的壓力之中。
老者一見此景,竟然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直衝雲肖,破天天際。
然而,那聲音,竟如同驚雷一般,衝破天上紅雲,將陸青雲的神禁術直接破掉。
隨即大手一揮,百道殺戮之劍還未臨近其身,卻消失在虛無之中。舉手之間,老者卻連破陸青雲的神通之術。
怒極之時,陸青雲將通玄輪仍在空中,法決默唸,形成一股攝人心脾的威勢,朝着老者撞去。
面對通玄輪莫大威勢,老者神色再次一動,凝聚巔峰氣息,以絕強之態,朝着那輪壁就是一道猛烈的攻擊。
通玄輪渾身一顫,然而身上氣勢不減,攻擊也愈加凌烈。
老者眼中露出凝重之色,這法寶之恐怖,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心中如是想着,其攻擊也愈加猛烈。
陸青雲哪裡會浪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通玄輪中留下一道神念,其身影立即向禁地飛去,速度之快,發揮到極致。
老者怒極,對着通玄輪的輪壁連打幾擊,暴喝一聲,“你在找死!”
陸青雲根本沒去理會老者的威脅,他的全部心神凝聚在禁地前的禁制中,禁制之靈幻化成一道紅色精芒,沒入那禁制中,破陣正是開始。
老者的眼睛,在憤怒的同時,卻也有百般震驚,他無法想象,一個修煉只有百餘年的修士,不但是五級煉藥師,還是圓滿元嬰修士,而且還擁有各種神通之術,更爲恐怖的是,他竟然還能擁有禁制之靈,此人背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
不過,在他眼皮底下闖禁地,絲毫沒有將他這個強者放在眼中,老者如何不怒。
不過,他的怒意始終擋在通玄輪之外,短時間內,卻突破不了此法寶,眼見着禁制在陸青雲的禁制之靈下,出現瓦解徵兆,老者神色一橫,眼睛爆射一道精芒。
拳頭中,帶着滔天威芒,衝那通玄輪的輪壁又是一擊,這一擊之下,通玄輪渾身打了個顫,發出嗚咽之音。
陸青雲滿目的震驚,這氣息……竟然不是化神,而是化靈!
陸青雲自以爲憑藉如今的種種神通,即便不能抵抗圓滿化神強者,卻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然而,此人是化靈。陸青雲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然而,禁制已經打開,即便裡面有萬千危險,陸青雲也要取出白雪頤的那一魄來,其身影剛剛沒入到禁地之中,老者發出了第二擊,通玄輪終於崩潰,十丈大小的身子,變成了手鐲,在陸青雲神唸的引動下,向陸青雲急速飛去。
禁地中,到處都是高大的植物,儘管陸青雲見廣識多,但這些植物卻有九成叫不出名字來,不過,僅認識的那些植物,都是極其罕見的珍貴草藥。
朱家的底蘊,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不過引魂鈴中,那越來越強烈的紅芒,卻使得陸青雲分不出心思來研究這些植物的用途與價值。
白雪頤的一魄就在這禁地中,即便豁出去性命,陸青雲也要將這一魄尋回。
用龍鳳玉在,陸青雲全身的氣息,收斂在一丈之內,在加上其踏雪無痕的本領,儘管身後的老者,越來越近,陸青雲卻並不爲意,慢慢的向紅芒所指的中心飛去。
大約半刻之後,陸青雲終於在一株龐大的植物面前,停了下來,在這裡,引魂鈴的紅芒達到巔峰狀態,隱藏在鈴中的一魂,似乎找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有種要脫離引魂鈴束縛的態勢。
陸青雲長舒一口氣,將心神平靜下來,這株植物,足有千丈大小,竟然沒有葉,只有枝幹,在枝幹的盡頭,長着密密麻麻的果實。
若是細看,可以發現,那些果實上,竟然是印着一張張人類的臉。面對如此景象,陸青雲豈能不驚,豈能不痛!
那足有億萬的果實中,卻有白雪頤的一魄,看着那搖曳的嬌臉,在風中微微顫抖,陸青雲的心,在滴血。“雪頤!復活之日,便從今日起!”
陸青雲睜開血紅的雙眼,身影一閃,朝着那果實就要飛去。
然而,就在陸青雲距離白雪頤的一魄,只有百丈之時,在其身前,無端的出現一道白色身影,赫然就是那老者。
“給我退!”老者大手一揮,一道恐怖的氣息,對着陸青雲的眉心,洶涌而來,這一擊,乃是化靈脩士的恐怖一擊,若是擊中,陸青雲必死無疑。
在這恐怖一擊之下,陸青雲毫不猶豫的祭出披肩。披肩剛一祭出,幻化硬是將老者的攻擊盡數接下,激起了奪目的精芒。
此時,兩人之間的身子,只有十丈之餘,陸青雲神色一橫,抓住此機會,將破天鐘的最後一指,幻化而出,對着老者的胸口,施展出破天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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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指,帶着化靈的威勢,帶着不屈從天地的意志,向那老者瘋狂攻去。
老者的眼睛,露出極度震驚之色,此人怎會有如此逆天法寶,這一擊,他無法迎其鋒芒,只能後退!
然而,十丈的距離太近,儘管老者有心後退,終究還是被那破天一指,從右肩穿過。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頓時傳出,老者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今日我朱玉成不殺你,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此恨從心底而發,冷意頗然,然而,那破天一指的力道,還未消散,朱玉成的身體再次崩潰起來。
陸青雲得勢不饒人,單手一指,千帆指化作二百帆印,衝着朱玉成的眉心點去。
這一次,他下了殺念,爲了白雪頤的一魄,陸青雲可以屠天滅地,更何況一個化靈脩士。
然而,也正是陸青雲的殺念,同時也激起了朱玉成心中的殺意,一個化靈脩士的憤怒,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雖然朱玉成一直與陸青雲鬥得昏天暗地,但並未下殺手,一個修道百餘年的修士,能夠具有如此的實力,其心中又豈能不驚,怎能不怕。萬一此人背後,涉及到大魂閣或者上神宗,莫說他朱家,即便是整個洛安城,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
然而,陸青雲的咄咄逼人,卻將朱玉成心中的顧忌,完全壓制下來。他擡起大手,對着陸青雲的千帆指揮去。
只聽耳邊,陰風作響,一股難以想象的氣息,將二百帆印,擊潰在虛無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掌印,那掌印看似虛無。只有身處其中,才能感覺到那掌印上氣息,是很等的恐怖。
陸青雲心中坦然,這就是化靈脩士,原以爲憑藉破天鍾,可以讓化靈脩士爲之退卻,沒想到自己還是失算了。
並不是陸青雲的心智不夠堅定,而是在白雪頤的那一魄面前,他無法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其心已經紊亂,在與化靈脩士相鬥,豈能不輸。
一旦輸了,便是生死不論。
朱玉成的掌印,印在了陸青雲的背後,披肩在此時發揮了出了重寶的威力威力,硬是擋住了掌印三息。
三息過後,儲物袋中,飛出二百碎片,組成一個防禦盾牌,將陸青雲的身體,保護的嚴嚴實實,感受到掌印中的莫大威勢,帶着陸青雲向遠處急速飛去!
那奇怪的植物中,億萬果實依舊掛在枝幹上,陸青雲的眼睛,盯着那顆印着絕美嬌容的果實,淚水撲簌而下。
他已經盡力了,但化靈脩士的恐怖,遠遠不是他元嬰修士可以想象的。那一掌之力,蘊含的不僅是恐怖的毀滅氣息,還有攝人心絃的心神威壓。
在那一掌之威下,陸青雲的心神,已經崩潰,道念也寸寸瓦解,境界從元嬰圓滿之境迅速下降,而後是結丹,最終到築基,當那二百碎片包裹着其身子,飛出萬丈之後,從空中跌落下來。
碎片中,蘊含着陸青雲的一絲神念,而這神念,已經接近枯竭。看着烈日掛在空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陸青雲的心,是何等的悲涼。
他恨自己無力,很自己無能,近在咫尺的一魄,卻觸摸不了。想着想着,一股濃濃的疲倦感,從腦海中傳來,陸青雲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昏睡過去。
朱家禁地中,那棵千丈大小的植物旁,朱玉成愣愣的站在下面,看着那顆屬於白雪頤的一魄。
他沒有追擊,只是這樣望着,久久不曾離去。在破天一指之下,他的傷,很重,重的需要十年來恢復。然而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呆滯。
那一掌,乃是朱玉成的絕頂一擊,莫說一個元嬰修士,即便是化神圓滿,也絕對不可能躲過此擊。一擊祭出,不但擁有極強的毀滅氣息,更能摧殘心神,泯滅道念,蘊含着規則之力,獨屬於朱玉成的規則。
可陸青雲在生死存亡關頭,在其周身處,竟然有股難以言喻的規則之力,與他的規則像抵抗,雖然那規則之力很微弱,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地步。可朱玉成貴爲化靈脩士,又豈能不知那絲規則之力!也正是其身上的規則之力,挽救了陸青雲一命。
此時,朱玉成怕了,一個可以感悟規則的元嬰修士,從古至今,從未有過,他究竟是何人,在其背後,又有什麼樣的勢力?
這一魄,乃是六十年前,他從中土遊歷時,帶來的散魂,只是那人,爲何對此魄有着那麼深的情感?
朱玉成仰頭長嘆,然而天無語地無聲,只有微風徐徐刮過,吹得周圍枝葉顫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