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現妖相是爲不吉,青天白日陰沉無比,烏雲蓋日漫天陰霾,夜裡羣星灰暗皎月有缺,禍兆也。
江南的天相更怪,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內幾乎嚇死了這裡的善男信女,不少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所有排着隊上香祈福,是什麼廟供的是什麼神明無所謂了,因爲他們實在太害怕了,只要能保佑自己的話無論是漫天神佛的哪一位都無所謂。
因爲這段時間的天相太骸人了,不少人甚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一樣,恐怖得連擡頭望去的勇氣都沒有。
一開始的白晝只不過烏雲密佈,百姓們還只道是陰天沒加在意,但漸漸天相越發的詭異,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那極端骸人的景象哪怕是史書野記都沒記載過,傳說中的妖物出世時都不曾這樣的恐怖。
大白天的先是烏雲密佈,但突然間卻是二日同天,一剎那的溫度高得連甘甜的井水都燙成了熱水,奇高的灼熱甚至讓一些居住在水源邊的家畜都渴死了。
雖然雙日同天的怪相是曇花一現的景象倒已經足夠人毛骨悚然了,就在百姓們鬆了一口氣時接下來天相卻更是混亂,幾乎亂到讓人要發瘋的地步。
到正午的時辰依舊是黑夜看不見晨曦,天空無日無月無星無雲只有一片連綿不絕的漆黑。
到了夜裡的時候天空看不見星月沒有烏雲卻是一片慘灰色的昏暗,這些現象接連不斷的出現幾乎讓人要到了崩潰的邊緣,而且到了這幾天更是越演越烈。
各種亂相頻頻而現已經讓人幾乎要瘋了,到了今日更是離譜,天空一片的亮堂卻是不見太陽與半片的雲彩,在人們幾乎要麻木之時大正午的時候天空突然一片漆黑,緊接着天上有不同的繁星開始閃爍着卻看不見半絲其他的光亮。
白日星現?哪怕是生靈塗炭的亂世都不該有這種絕奇的星相。
有些稍有道行的算命先生馬上準備好了卦具和一些星算所用之物,這些奇門盾甲之術都有經書傳承,粗淺一些的還是很多人懂,只是褂相一出時所有人都傻了眼。
算命先生全都要瘋了,不祥之褂也就算了,更混帳的是褂相應合着天相顯示出一副至兇至殘的不祥。
三十六天罡中所有主殺主戮的星相全都光芒大作,而其他的星相卻都是黯淡無光甚至看不出半點的閃亮。七十二地煞隨後亦是天芒大作,所有主兇的星宿都犯着異光絕對是不吉的妖相。
煞相現過,天空又恢復了白皙而且還看得見雲彩與太陽,就在衆人鬆了口大氣之時天空中居然是發出了震耳的轟鳴之聲,瞬間讓所有人剛放鬆的神經一下又緊繃起來。
一羣身懷卜天之術的先生們也是目瞪口呆,那麼多的兇相齊現還不夠,這天相到底要亂成什麼樣子啊。
在算命先生們錯愕之時天相又變了,電閃雷鳴本該是烏雲密佈之時纔會出現的景象,誰知萬里晴空一片之時天空中卻是雷霆大作,晴朗的天空瞬間佈滿了雷霆,這種奇聞簡直是千百年來聞所未聞。
稍微有點道行的人全都傻了眼,這麼多的兇相齊現那絕對是天下大亂的徵兆,而這次大亂絕對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否則的話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會頻繁而現。
道行稍深的人立刻記錄着一切的天相,一一的排列之後小心謹慎的起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亂相絕不只凶兆那麼簡單,如能憑奇門盾甲之術算出天機的話,那修爲之高甚至可以比肩當年號稱半仙的鬼谷山人。
不自量力麼?儘管知道這種妖相充滿天機凡人難以窺視,但所有人依舊是悶頭起褂,希望能清楚上蒼到底有何喻示。
三十年前張寶成就是這樣參透天地相鬥的大道玄機,而此次的機緣可不弱於之前,能參演出來的話那就到了能與三朝國師平起平坐的地步。
雙日同天,帝星亂,九五之數模糊不清,主殺星顯,列序中卻帶着隱隱的吉,兇吉相隨而來,怪,實在是怪……
城內是人心恐慌,百姓們驚骸的等待着天崩地裂的到來,不過城外卻是一副嚴陣以待的緊張局勢。
陳家和敬國公府的人馬個個面色嚴峻又有幾分的忐忑,心情煩躁之餘個個都焦慮不安,來回的走着不停的嚴喝出聲,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住了他們心裡的悚然與震驚。
他們已經無暇去管什麼亂七八糟的天相了,因爲現在城外的工程無比的浩大,可以說自開朝以來杭州城從沒如此的大興土木。
敬國公府麾下的人馬聚集而來的人馬已經過萬了,而在他們監督之下人山人海的竟然還有數不清的勞工,每一個都是汗流夾背但在這一刻卻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即使疲憊至極也沒人敢有半分的懶散,個個卯足了勁幹活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這些都是附近的青壯勞力和徵調來的水利渠工,此時他們做的事是深挖渠道,將周圍所有的河道乃至是西湖的水都往同一處引,大河大溪邊都是忙碌不停的身影,就連一些流量不多的山泉他們也不放過,可以說挖取每一處水源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更甚者一些作坊裡的工匠也被調集而來,遇上有頑石堵路時直接用炸藥炸開,不計後果的瘋狂挖掘可以說讓所有人匪夷所思卻又不敢貿然詢問。
敬國公府的人原本只是在旁邊督工,可是到後來誰都坐不住了,哪怕是一些實權派的角色都脫下了華貴之衣拿起了鋤頭幹起了活,咬着牙狠狠的將這些水渠往深裡挖。
附近所有的河流,所有的水源都挖通了引水的水渠,這些水無一例外的匯向了同一個地點那就是西溪溼地,這樣磅礴的引入一般的城鎮恐怕都得發一場滔天的洪水,可詭異的是西溪這麼點地方不僅水位半分沒漲,而且在源源不斷的流入下竟然還低了不少。
靠近西溪十里的地方都被敬國公府麾下的兵馬包圍着,他們緊張而又畏懼的等待着卻不敢踏入半步,眼見那麼多的水源引入西溪不僅沒有氾濫反而還有乾涸的現象,所有人都是傻了眼。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一開始的估計,楊存語重心長的囑咐他們最初也沒重視,現在一看這奇景所有人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絕對超過了他們的想象。這時已經沒辦法推卸責任或者愧疚,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功補過儘快的引入水源,否則的話後果如何他們不知道,但絕對是難以想象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