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洞的弟子們用被瘋狂的寨民們謾罵,諸如廢物垃圾之類的話,而他們大多是血氣方剛的青年,起初他們還能忍着用劍柄威脅那些寨民們不要亂動,但不知道是誰的劍忽然出鞘傷到寨民了頓時場面更爲混亂起來。
“他們想殺我,他們竟然想殺我!”那被意外所傷到的寨民怒吼着衝向那個拿劍的弟子。
那個弟子一臉的茫然,他剛纔拔出劍只是想震懾一下這些混亂的寨民根本便是無心傷他們的,就在發愣的時候,那被傷到的寨民的拳頭轉瞬間便衝到他的臉上,在他的臉上砸了好幾拳,在捱了好幾拳以後退後幾步後,那弟子終於血氣上勇心中狠意一現。
畢竟他是身份尊貴的長老洞弟子,從小到大身份就是擺在那裡從來都沒有受到如此的委屈。
“撲哧!”
劍終於刺進那個寨民的胸膛中,寨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胸膛指着這個弟子。
“阿爸!”
“我殺了你!”
就在這一刻,長老洞與弟子之間的衝突終於發生了,而且所有人都認爲現在已經是末日,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所以他們也不會畏懼長老洞的弟子們。
場面一片混亂。
幾乎同時,虛空中那一個個畜生頭顱模樣的雲朵凝聚得更爲實在,每一張臉上似乎都帶着一絲不屑的表情,他們俯瞰着如同在看一個笑話一樣。
“其實這些都不是末日,也不是絕望,最令人絕望的是人心。”葉無道自然是看到了這混亂的一幕,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有些感慨終歸併沒有出手。
守護他們的時候,這些弟子們感恩戴德而一旦巫師們離開不守護的時候他們便會滿大街罵娘,他們不想辦法怎麼度過這次的危機而是將怒氣發在這些長老洞弟子身上,甚至覺得巫師和長老洞的弟子守護他們是天經地義,不守護他們就是罪大惡極一樣。
葉無道有些不喜。
“是啊,所以這些年我一直讓阿妙依不接觸巫師的世界,因爲我知道巫師所信奉的信仰完全是錯的。”阿克蘇點點頭站在院子裡平靜地抽了一口旱菸。阿妙依看着院外,看着院外所發生的一切,就在這一刻她自己也感覺到一陣茫然。
如果自己盡力守護的人這樣對待自己的話自己會怎麼想?自己會絕望還是什麼?
應該是絕望吧,畢竟沒有人如此。
“都不要吵了!”就在混亂到即將再次發生血災的時候,遠處一陣怒吼聲響了起來,隨着這一陣怒吼,本來吵鬧的寨民與長老洞弟子們都停下來藉着火把看向遠方徐徐過來的古長老。直到聲音結束了他們仍舊感覺到耳朵嗡嗡直響,很顯然古長老的聲音中帶着威嚴的氣勢。
“現在還沒有到最絕望的時候我們怎麼可以一個個內鬥起來!”古長老看着衣衫襤褸的幾個長老弟子,悶哼了一聲。
寨民們低下頭,被古長老這麼一衝擊他們身體內的熱血少了不少。
“你們全部回家裡去,巫師大人雖然離開了但這並不代表一切都結束了!”古長老下意識看了葉無道方向一眼,咬了咬牙帶着阿尼爾終於朝葉無道院子方向走去。
其餘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寨民們也是同樣。
當耳朵中嗡嗡聲結束後,混亂的地方開始漸漸平靜下來,他們面面相覷,古長老的聲音似乎令他們看到了希望,於是除了那個已經死了的寨民的親屬外,其他人陸陸續續回到了家中。
火焰在黑暗中燃燒着,火焰照到的地方是光明,但是火焰照不到的地方卻是非常陰冷與黑暗。
古長老與阿尼爾在推開院子見到葉無道以後二話不說便朝着葉無道跪了下去。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寨子!”古長老聲音非常誠懇,火光照耀下的臉上幾乎是帶着哀求,察覺到阿尼爾依舊站着立馬拉了拉阿尼爾,隨後阿尼爾複雜地跪在了葉無道面前。
阿尼爾心中不是滋味,他第一次見到葉無道的時候覺得葉無道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弱者,甚至覺得他連和自己競爭阿妙依的資格都沒有,但隨着一件件事情的發生後,阿尼爾知道葉無道並不是普通的人,直到現在在看到自己師傅都跪在阿尼爾面前後,他才感覺到五味俱全十分複雜……
“你爲什麼就確定我能夠救你們?”葉無道看了看天空又看向遠方,雖然這個地方籠罩着濃密的黑暗,但他的視線卻不會被黑暗所迷惑,他透過黑暗能夠看到這世界的任何東西。
他看到寨子周圍圍繞着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動物靈魂,而且這些靈魂身上都帶着強烈的怨念,這股強大怨念凝聚在寨子周圍,遮住了陽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寨子裡的暴動和這些怨念有些關係。
“因爲您認識巫師大人,而且……而且,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古長老在聽到葉無道這麼問的時候便知道葉無道確實藏得很深,確確實實是一個強者!
“救你們嗎?”葉無道閉上眼睛莫名長長嘆氣,其實他本來確實是準備救這些人的,但後來這些寨民的表現卻令他有些寒心,他開始自問救這些人到底值得不值得?
雖然這些寨民的慌亂暴動與虛空中漂浮的這些怨氣有一些關係,但這並不能作爲他們直接暴動的理由,如果心中有怨氣那麼經過外界的一些干擾這份怨氣便會逐漸巨大,如果心靜的話,那麼無論外界如何幹擾都不會影響的。
就在葉無道沉默的時候,阿妙依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葉無道面前。
“葉無道,求求你救救這個寨子!”
“阿妙依,你快起來!”看到阿妙依跪在葉無道面前,阿克蘇連忙過去想拉阿妙依。
“阿爸,如果葉無道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起來!”阿妙依眼神非常堅定“我曾經救過你,現在只求你救救這個寨子!”
阿克蘇嘴角動了動,但看到阿妙依是如此堅定後他一時間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畢竟他知道阿妙依的心是異常堅定,決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
他看向葉無道。
只見葉無道長長嘆了口氣再次看着陰暗的天空。
“你們都起來吧,既然如此,我便破開這些怨氣所形成的陣法好了,不過……這些畜生也沒有錯……”
葉無道似有所感。
畜生爲什麼要殺人類?爲什麼對人類有如此多的怨氣?
他們想活着。
他們需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