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無視顏甄紅紅的雙眸,盯着她的睡衣瞧,“老天,你在睡覺?你居然在睡覺?”
顏甄無辜地看着她,心想,難道不讓她睡覺麼?
小雪板起臉,“全世界都亂了,你竟然在睡覺?”
顏甄被她正經的樣子給嚇住了,傻傻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你!~”小雪指着她,故作氣踹不出來的樣子,然後彎着腰捂着胸口,“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呃——
這回到顏甄雷到了,難道是因爲她的原因把全世界攪亂了嗎?貌似她沒有這麼大的本領吧?更何況她什麼都沒有做,還被寧儒熙那混蛋搶去了初吻,自己還沒傷心好呢。
小雪捂着胸口好一會也沒見她有反應,顏甄怕她是因生氣上火真的喘不過氣來,緊張地拍着她的背,“小雪,你沒事吧?”
“有事。”小雪驀地擡起頭來,“既然是你造成的,那後果就由你來承擔。”
顏甄更是被嚇壞了,哆嗦道,“我做了什麼?”
“跟我走就是了。”小雪拽着顏甄走。
“小雪,你放開我,你……”
顏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雪丟進寧儒熙的房間,“是你害哥哥喝酒醉的,今晚你照顧他吧。”
“碰——”
關門的聲音拉了很長的迴音。
等顏甄反應過來去拉門的時候已經打不開了。
小雪興奮地衝着裡面大喊,“你好好‘照顧’哥哥哦,我明天幫你們請假。”
噢也!
小雪總算是把剛纔的不愉快給甩掉了,就等着明天哥哥給她講‘他們精彩的獨處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生點什麼事,哈哈,好期待哦,爲了害怕哥哥不告訴她,她特地放了個隱形錄音在裡面。
顏甄真是被小雪給氣死了,她現在穿着睡衣呢,爲了害怕上次的事情重演,她現在穿的睡衣是她以前的舊衣服,裡面也穿得結結實實,有一次被小雪看到了笑得幾乎噴出血來,然後跑去號召天下,寧儒熙則說了句:白癡!!!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味道。
就像是酒味。
是酒。
瞧她太緊張了都忘記了,小雪說過那傢伙喝醉了。
那就不怕了,她可以在他臉上劃幾個傻蛋,然後再給他洗掉,嘿嘿,反正他也不會知道。
對了,就這樣。
他們在明中整她,她就在暗中整他們!
主意已定的顏甄躡手躡腳地走到牀邊,一顆心蹦、蹦、蹦急跳,真是緊張啊,第一次幹這種缺德事呢,但想想他平時的種種,還有他剛纔竟然敢奪走她的初吻,嗚嗚,一想起這個就傷心,她努力將那種不安感全都拋到腦後。
不過他睡着的樣子還是挺帥的。
我唄唄唄!
顏甄在心中鄙夷了自己一翻,她怎麼能認可“敵人”呢?即使他很帥很帥帥到宇宙無敵也要說他很醜很醜醜到宇宙無敵!
顏甄命令自己將那張帥到令無數少女神魂顛倒的臉想像成一個呲牙咧齒醜八怪,她笑了笑。
墊起腳尖,她輕輕地朝小書桌走去。
多麼自欺欺人的傢伙啊,家裡那麼大的書房沒見他去過,卻在房中擺放小小的書桌,上面還裝模作樣的擺上幾本書。
顏甄走到那書桌上正要拾起桌上的毛筆時,她突然驚訝地叫了起來——
啊——
隨即她迅速捂住嘴巴,畫中人栩栩如生,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短褲,長髮飄逸,清瘦的瓜子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又長又卷的睫毛似染上一層霧氣,鼻子清秀挺俏,小嘴兒不點而紅,淺淺的笑容裡透着無限悽迷……
這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看。
難道說是被他畫在油麪中的緣故?
名貴油畫裡的人清秀飄逸,如同仙女下凡。
這真的是她嗎?
她再次確認、確認再確認,然後還捏了捏臉。
痛——
真的痛耶。
她激動地將那副油畫兩角小心翼翼地拿起來。
有的地方顏色還未乾,還有一些小小的地方仍未塗上顏色,但在顏甄眼中,這副畫已經算是完成了。
好看是好看,可是上面卻注着小小的標題:可惡的鄉下妹!!!
啊啊啊,就麼一小點丁的標題把這副畫完全給毀掉了!
該死的寧儒熙他肯定是畫着畫用來天天詛咒她的,對,肯定是這樣的,他討厭她。
剛纔的激動與高興被這標題給衝散了,只見她拿起毛筆蘸一點墨然後急衝衝地向牀邊走去。
我叫你畫我,我叫你畫我,我現在就要畫你!畫死你!
顏甄顫抖地舉起毛筆。
可是該從哪裡下手比較好呢?
手中的筆猶豫了一會,顏甄決定從他的額頭開始畫。
他是個醜男,醜男,宇宙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醜更醜的啦,他臉上的皮膚根本就是粗燥不堪,她沒有必要有內疚,沒必要內疚,真的,真的。
顏甄胡亂地想着,顫抖的筆終於輕輕一帶,在他美如玉器般的額頭上劃了一筆——
美無瑕疵的額頭,突然多出了一條粗粗的黑線,那條線拉得很長很長——
呃——
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有犯罪感呢?
彷彿一件美好的東西被她糟蹋了一般。
顏甄顫抖地收回毛筆,因手劇烈地顫抖,那隻毛筆掉輕輕地到地板上。
“碰——”
一點聲音都沒有,只不過是她的心突然“碰”地響了一聲,嚇得她身子一軟,倒到牀上去。
“呼——”
寧儒熙發出低沉的聲音,伸出雙手將她一摟。
“阿——噗——”
顏甄不由得打了個噴嚏,這個傢伙渾身的酒氣薰死她了。
“嗚——”
她略略掙扎了一下,但他的雙手卻又鉗子般把她箍緊,害她一動也不能動。
嗚嗚,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她要給他臉上畫幾個傻蛋的,怎麼變成是他欺負她了?
難道他沒有喝醉故意整她的?
這個想法冒出來,她全身滲着冷汗。
顏甄拼命地掰開他的大手大嚷,“喂,寧儒熙,你給我放手,放手,放手。”
但寧儒熙除了偶爾發出一聲聲大大的呼吸之外再無其它。
“喂,喂,喂,你個該死的混蛋,你給我放手,放手啊!”
那隻手不因她的罵詞而放鬆,反而是越箍越緊。
顏甄拼命地掰他的手,甚至對他又打又爬又咬,仍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可憐的她已是全身力氣都用盡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支持着她呼吸。
“嗚嗚,真是流年不利。”
說完,顏甄徹底放棄了掙扎,反正一切也是白費力氣不是嗎?
外面夜色正濃,房中一片明亮。
顏甄躺着一動也敢不動,她現在可是睡在那個混蛋的身子上,還有那隻大手死摟着她的腰——
嗚嗚,但願這傢伙早些翻身讓她脫離苦海吧。
漸漸的,睏意來襲,拼命睜開的雙眸終於抵不住倦意,她慢慢的閉上眼睛。
“碰!”
作噩夢了嗎?
爲什麼她的身體好痠痛?
顏甄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睜開眼睛。
嗚嗚,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塊龐然大物!!!
絕對是!
只見他瞪紅雙眼,全身冒着熊熊大火,像從動物園裡逃跑出來的老虎沒啥區別!
恐怖!
救命!
逃啊!
無數想法從她腦海中冒出來,可惜她只能趴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貌似她沒有做錯什麼吧?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不知道哪兒衝到瘟神了!
寧儒熙頭痛得幾乎要爆炸,醒來還見她趴在他身上,樂滋滋的,口水流了他一身,更可惡的是她居然是穿着鞋子睡在他牀上!!!
可惡,實在太可惡了,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讓他可惡的了!
於是他二話不說提起她像老鷹捉小雞般地丟到地毯上!
他的牀!~~~~~~~~
心痛啊,被她的鞋子給糟蹋了!
寧儒熙彎下腰,一張冷俊的臉湊到她面前,聲音冰冰涼涼比那個啥恐龍還可怕,“你昨晚是如何爬上我的牀?”
爬上他的牀?
顏甄哆嗦着囁嚅道,“是你自己……”
那張俊臉下巴倏地繃緊更湊近一層,“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喝醉了跑到你房間把你扛過來的?”
呃——
心臟猛跳!
猛跳!
猛跳!
天啊,無法平靜了,該死的傢伙靠那麼近幹什麼?
顏甄嚥了咽口水,“算……算是吧。”
寧儒熙對於昨晚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他真有可能幹那樣的事情,但是她竟然穿着鞋子上牀,這點,不能原諒!
他笑笑地勾起眉毛,“那你也沒拒絕不是嗎?”
啊?
顏甄張大嘴巴,她沒拒絕,她對他可是又打又抓又咬都無濟於事的。
那張小嘴突然間的張開無疑就是在勾引!她提醒他昨晚未完成的事!
腦袋突然間好像停止了轉動,他一個靠近,舌頭一下子就滑入她的小嘴裡。
嗚……
顏甄驚愕得睜大眼睛,嘴巴張得更大!
她的柔軟的脣淡雅清香,另他忘掉一切瘋狂地吻着她。
她的細腰什麼時候被他的手給摟緊她渾然不知,好像被他帶到了另一個世界,只知道在那個世界裡,除了心跳幾乎超出負荷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好像有種玩火自焚的感覺。
寧儒熙推開她大口大口地喘氣。
從來都沒有人能給他這種感覺,那種感覺好像要把她吃幹抹淨才滿足。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親吻女生了。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衝動?
她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鄉下妹罷了。
肯定是因爲太生氣的緣故!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該死的,她竟然穿着鞋子爬上他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