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冷很是意外地笑着點了點頭,這少年倒是淳樸,反正幾枚下品能石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用處,而且連番殺了歐陽海與藥澤,戰利品也是不少,手掌一翻,頓時有十枚下品能石出現掌中,很是隨意地扔給少年。
手忙腳亂的接過下品能石,少年臉龐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沒想到今日會遇上一個闊少,買下了很長時間都無人問津的奇怪木匣,當即連聲感謝。
收好了紫色木盒,正要去其他地方轉悠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囂張的聲音,“我說神農,幾日不見,你小子膽子倒是肥了許多。本爺不是讓你將那盒子留着嗎,誰讓你給賣了?”
聞言,邱冷心中不怒反喜:“千呼萬喚,麻煩,終究還是上門了!”
囂張的聲音,令的整個交易區,都是爲之變的非常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顯然,在這裡的許多人,都對這道聲音的主人很熟悉,敬畏、奉承、不屑......通通有之。
既如此,豈不是更好!
“要玩就玩的大一些!”
靜靜地迴轉過身形,一位身穿華麗外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帶着一幫人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不對,是穿過人羣走了過來,這男子的胸口處,繪製着一輪彎月,竟然有兩道金色的波紋,如此年輕,就是二品煉丹師,看來其背後有着不俗的勢力。
藥王府規定,需要申請煉丹師等級或者晉級等級,必須到藥王府總部或者其他分部進行測定,其中,每一位成功通過測驗的煉丹師在賜予其他物資之外,尚且頒發有一件煉丹師之袍,胸口處繡一輪彎月,表示煉丹師如太陰星一般永垂不朽,這一點倒是共同的。
所不同的是,彎月附近的金色波紋的數量,從一到九不等,與煉丹師的等級相呼應,一道波紋代表此人的一品煉丹師的身份,兩道則是二品煉丹師,依此類推,最頂級的九品煉丹師,彎月附近爲九道波紋。
安靜的交易區中,隨着年輕男子腳步的移動,衆人的視線也是跟着移動,這般受矚目的場合,令得男子很是受用,故而,在行走之時,那胸膛,似乎又挺直了一分。
邱冷眉頭微微一皺,他發現,衆多道視線中,除卻幾乎是很少幾道是夾雜着同情的意思之外,其餘的,無一例外,都是看戲,或是瞎起鬨!
不過幾息時間,年輕男子已經帶着後面的烏合之衆來到了名爲神農的破爛攤子之前,前者手掌重重一拍石臺,“咔嚓”一聲,堅硬的石臺竟然悉數化爲粉碎。
“修爲不錯啊!”邱冷眼睛微眯,寒芒盡現!“築基境後期而已,不過是仗着身份特殊而已,否則以他這囂張性格早就被人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神農,你好大的膽子,本少爺不是說過已經看中了那木匣,已經讓你不得賣於他人,怎麼,把本少爺的話,當作是耳旁風了?”
“藥晨少爺,您當時沒有說買啊,只是看了看就放下了,所以小的就......”或許長時間生活在大陸的地層,面對着這樣一位威風之人,即便是解釋,神農的聲音,也是戰戰兢兢的,顫抖不已。
那名爲藥晨的年輕男子嗤笑一聲,道:“凡是本少爺看過了的,就是本少爺的東西,就像現在,我管你樂不樂意。這下可好,東西沒了,你怎麼交代?”
神農心中大駭,眼前這人的毒辣手段他可是親眼所見,前些日子,也是有一位擺攤者,就是因爲不肯東西賣給出價最低的藥晨,半日之後,神農在郊外某處“意外”發現了此人的屍首。說是屍首,其實早已是斷肢殘骸,許多物件都是找不到了,而且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一般,自下體從中間斷開。當真是駭人無比。
神農心中一個哆嗦,這下頭低得更低了,“藥晨少爺,這東西已經賣了,交易區的規矩,小的不敢破壞,您看,如若喜歡的話,小的這裡東西很多,您隨便拿。”
那藥晨眼中一滯,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倏爾嘿嘿一笑,道:“本少爺今天還就是鐵了心要那紫色木匣,神農小子,他出的多少錢,你將錢退還給他,東西要回來,大不了本少爺出雙倍價錢買下。”許是那所謂的規矩,令藥晨也忌憚不已,因此不得不轉了口風。
神農捂着懷中的十枚下品能石,像捂着稀世珍寶一般模樣。瞧了瞧那被人阻在當場的白衣少年,頓了片刻,心中一狠,隨即牙關咬緊,猛然說道:“藥晨少爺,對不起,做生意要誠信,就算是我這小人物也是要遵守的,您再強人所難,未免失了身份。”
“誠信,你竟然跟本少爺講誠信?”眼見的一名毫不起眼的人,居然敢頂撞教訓自己,藥晨頓時勃然大怒,“好小子,看來你是想找死了,來人,給我拖出去,狠狠的揍。”
“藥晨是吧,名字倒是不錯,就是品質太低下了,連個小孩子都不如。紫色木匣如今在我手中,想要,就衝着我來。”那幾個剛要去狠揍神農一頓的人,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不知怎麼的,身前竟然多了一個人,放眼看去,這個人,剛纔還在自己等人的後面?
“你是誰,竟然敢管本少爺的閒事?”藥晨臉色陰沉無比,他也並不是一切懵懂無知,此人先前的速度,連他都沒有能看個明白,不是有着特殊的身法武技就是境界遠勝自己,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忌憚。
然而藥晨忽然眼睛滴溜一轉:“這裡是藥王府,我祖父乃是五品煉丹師,身份顯赫,我怎麼可能懼怕一個陌生人。”當下憑空多了許多勇氣,冷冷一笑;“本少爺還沒有找你的麻煩,居然你自動送上門來了,很好!”
瞧的那幅囂張跋扈的嘴臉,邱冷視線四轉,頓時計上心頭,便是冷冷的道:“你剛纔說,凡是你看過的東西,都是屬於你的,那麼這交易區你都見過了,怎麼不去強要別人的東西呢?”
“你?”
藥晨雖然心中有所依仗,但要得罪衆多的煉丹師,他也是不敢,想來就算自家那位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忤逆爲數衆多的煉丹師。得罪一人事小,得罪了數以萬計的煉丹師,那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兩樣,這年頭,誰沒有幾個親朋好友,尤其是煉丹師,更是威望頗高,振臂一呼,自然會有許多溜鬚拍馬之輩前呼後擁,這簡直就相當於間接得罪於數以百萬計甚至更多的武者羣,這種做法無疑是愚蠢至極。
“你無非是仗勢欺人罷了,一個紈絝子弟而已。欺侮神農小兄弟是那身份低微之人,藥晨少爺,我說的可對?”
既然是要來找麻煩的,而且麻煩已經上門了,邱冷自然是不會輕描淡寫的將其解決,不然計劃就打亂了。
“這位小兄弟,瞧你眼生啊?聽你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這藥晨倒是個聰明人,眼見邱冷說話強硬,不由得話中一軟,試探道。
“可不是嘛,剛來丹城沒多久,沒想到就碰上了你這個雜碎!”邱冷自顧自地搖着白色摺扇,淡淡一笑。
聞言,交易區中衆人也是一怔,旋即對這名白衣少年投去了憐憫的目光,外地來的人,不清楚狀況,就想逞英雄,簡直就是找死嘛。
而神農更是臉色一變,蒼白無力。三步並作兩步走近邱冷,扯着他的衣角低聲說道:“這位大人,您還是趕緊走吧,這藥晨的祖父聽說是藥王府的一名長老,權力大得很。在丹城,便是丹城第一勢力歐陽家族與大周帝國代表勢力城主府之人,也不敢輕易得罪於他。您還是出去躲一躲吧,最少也要離開丹城。”
邱冷低下頭,溫和的笑了一聲,安撫了一下小神農的恐懼情緒。方纔神農拒絕紈絝子弟藥晨的要求,讓他心生不少的好感,不管榮華富貴位高權重又或許是身份低下窮困潦倒,這些都可以無所謂。
但做人起碼的誠信,還是必須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