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骨蟲,我可以解毒!!!”
耳邊風聲呼呼颳着,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我淡淡再度重複:“屍骨蟲,並非無藥可解。”
我說罷便聽到了在我身側逐漸加深的喘息聲響。
他像是忽然着急了似的,一把竄去來伸手湊近抓住我衣裳。
湊近放大的五官擺在面前,我整個人只覺得腦袋都在做夢。
這傢伙,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磕磣?
他望着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菩薩似的,聲音顫慄着問道:“你能解毒?別開玩笑了,他們都經過這麼久了,只能勉強壓制我的毒性發作導致的疼痛,但想要解毒,屍骨蟲,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說着他忽然看着我在發笑,眉目之間平白多了些嘲諷。
他望着我,視線空白而陰鷙,那一雙空蕩的眸子裡,藏了太多不爲人知的情緒。
“呵呵,你知道嗎?我中了此等骨蟲,早就知道會無藥可解,雖然你剛纔所說我確實是心動了分秒,但也只是分秒,小子,想要從我這裡掏出什麼消息是不可能了……”
我聞聲心下也是生出些怒火,這傢伙不配合,當真是讓人心裡禁不住冒火!
身後凌軒自然能也是心裡煩悶,他走上前來滿眼怒火朝前。
在黑袍人面前更是一把將人家拉扯起來望着他憤憤然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的性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你覺得你背後之人無法解毒,我大哥就沒辦法了?既然最後都是死路一條,萬一成功了呢?難道還有比現在更好的結果了嗎?真不知道你是在幹什麼?非要這樣作死?”
我伸手拉了拉凌軒,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看了眼背後緩緩清醒的一老一小,心下方纔逐漸淡然。
司機大叔醒後眼神甚至不敢直視我,腦袋更是彎着恨不得插在地板縫隙裡。
他那樣望着我,眸子裡散亂而不知所措。
“對,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真的以爲,以爲……”
他太着急了,整個人也因此顯得有些慌亂,望着我像是在迫切地想要證明什麼似的?
“我以爲,那些孩子,沒事的……”
他看着我近乎哀求地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我當然也知道那些小孩子沒有錯,我也是實在是辦法了,對不起!”
他已經姿態低到了塵埃裡,但我卻覺得實在是嘲諷。
就算是眼下這樣說了,還有什麼作用嗎?那些孩子說不好已經遭遇不測了。
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如火如荼地消失了。
這要承軒如何向那些人交代?他們的孩子,早已不在!
但是這樣想着我也知道這是個不好解決的官司,實在是不知道這傢伙是怎樣想的?
幹嘛總是這樣不知好歹地做出這些不爲人世所融之事!!
“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說?事情到了現在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要是你們交代了,尚且有挽回之際,但你們像是瘋了似的,什麼都不說,這樣的話,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拿你們沒法子!!”
我無奈輕笑,望着他神色裡帶着些淡然,人生在世,不過如此。
司機大叔早已崩潰,跪倒在地整個人像是除了哭什麼都不會了似的?
瞧着他這般模樣我心下耐心也在被逐漸消耗。
我轉身走向那黑袍之人心下更是無語,這傢伙像是嘴巴里喊住了鐵甲似的就是不開口。
這樣下去吃虧受苦的只有那些孩子,我可找不出更好的突破口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黑袍人似是被我身上氣息所震懾,他看着我眉眼之間一片惺忪,儘管雙眸的空洞,但仍是察覺到了他思緒的猶疑。
“你真的,真能幫我解毒?”
我聞聲望着他思緒更是紛亂繁雜,聲音裡也不免帶了些許狠辣!
“你現在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我早說了,沒有什麼結果比現在更壞了,可你聽了嗎?你分毫都沒聽,每每午夜夢迴,那些抓心撓肝的日子,是都被狗吃了嗎?”
黑袍人忽然跌坐在地,我心裡方纔驟然鬆了口氣。
不枉我費一番口舌,要是再不鬆口,我只能採取特殊手段了。
這些人不畏死,但卻一心想要求生罷了,若是能給他們求生的慾望,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其他意外境況要發生!
“害,你可以仔細想清楚了?我這條爛命雖然到眼下被人告知是無藥可救,但你可知道,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此番我將消息告訴你,那我便是百死不辭,之後在出現什麼情況的話,你可知道我面臨的將會是什麼境況?”
我自然知道他所說何意,告訴了我就算是叛逃了。
對待叛徒的方式,我實在是想不出比生不如死更好的辦法了。
我點了點頭,望着他說道:“只要你相信,現在你的狀態已經不能再壞了,我就權當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萬一出現了奇蹟,你也可以正常地活命,我也算是又創下了一大奇蹟,這樣不是很好嗎?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黑袍人長長喘息一聲,望着我眼眶逐漸皺了下來。
他望着我,思緒晦暗而陰沉,我甚至察覺不到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那些人,都像是要死了似的,他們在瘋狂地煉製一些不爲人知的藥人,雖然不知道這些藥人到底是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他們怎樣煉製的,但我卻知道,煉製這些藥人的原材料,就是那些孩子的五臟六腑!!”
我聞聲心下驚駭不已,用孩童五臟六腑來煉製藥人。
這些人,就不擔心天譴嗎?
我強行穩住呼吸,望着眼前之人淡淡問道:“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黑袍人朝我走進,那雙眼裡分明沒有絲毫視線,但我卻是覺得他能將我洞穿似的尖銳。
他輕聲說道:“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就是死十三吧?死氏南爺後人?”
我沒否認,但也沒有肯定,只是望着他說道:“這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們,是誰?”
在這傢伙眼前,我仍是能保持這般淡定實在是心緒高漲了幾分。
不然我只會擔心自己是否會忽然生氣將這傢伙一擊致命!
黑袍人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他看着我眉目之間閃爍如常:“我只知道一人,便是你口中所言的蒼龍,剩下幾人,我卻是不認識了,我看不見,單憑聲響,我辨別不了太多。”
“那你怎麼認識蒼龍的?”我接着問道。
黑袍人無奈一笑,神色裡忽然像是夾雜了許多淡然:“我乃蒼氏上任族長蒼東坐下密使,之前從未露面,族長死後,我就逐漸走向生活,我的身份除了族長誰也不知道,但不知爲何,蒼龍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徑直找到我便是要我做他的密使,我舊日裡跟着族長自然知道蒼龍此人野心勃勃,實在是並非良主,所以一開始我並沒有答應,但未曾想到,他竟然給我下了毒,中毒第二天我樣貌就開始大便,成了如今這樣不人不鬼的模樣,我沒辦法,只能離家,歸順於他!”
我聞聲便是覺得可笑,原來是蒼氏舊人,難怪還能招致蒼龍臨幸。
但我卻又仔細想到他方纔口中所說的另外幾人,那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並非是蒼龍一人在密謀。
他的背後,到底又是什麼人在出謀劃策?
我單是這樣想着都覺得精神幾近崩潰,這傢伙實在是狡兔三窟似的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