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喘息,不斷哭嚎,地上流着的早已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
“啊,我的孩子,孩子,啊啊!!!”
女人崩潰的徹底,任由背後兩個同樣無神且悲傷的男人拉扯也沒有辦法掙脫。
她就是不斷地伸手去觸碰光壁之內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仍是那般淡然的微微笑着,笑着望着自己的家人。
事已至此,我朝門口看了一眼,凌軒縮在牆角不敢進來。
“帶他們出去吧……別回頭。”
凌軒這才走了進來,走到女人身側一把將人拖了起來。
女人霎時滿面驚慌,她不斷地敲打着凌軒肩胛,哭嚎着不要離開女兒。
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二次創傷,是用十年壽命換來的。
這次真是,花錢買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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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凌軒倒吸一口涼氣,女人在他肩膀上撕咬,像是一隻真正護犢子的猛獸。
“放開我,殺人兇手,放開我!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放開我!!!”
凌軒腳步並未停下,儘管肩膀上到處都是眼淚和鼻涕,女人仍是在不住地拍打和撕咬,面上盡是無奈和憤恨。
但儘管如此,她憤恨也罷,傷心也罷,過去的,始終是要過去。
她被扛了出去,跟在身後的兩個男人同樣無神且悲傷。
那小姑娘的舅舅看着我緩緩躬身:“謝謝你了,真沒想到,竟然真的能看到丫丫……”
我沒說話,只是伸手探出門外。
他怔了怔還是離開了,看着幾人離開,我這才轉身關了房門。
黑白無常上前就要揮舞着棒子帶人離開。
我站在兩人身前將人制止:“你們這是幹什麼?”
黑無常甩着殺威棒瞪着我面色好像是又黑了許多。
“哼!我幹了什麼?你倒是仔細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現在既然事情結束了,她自然是要跟着我們走的,你不會還想帶走她吧?”
白無常亦是站在我眼前滿眼冷冽:“死十三,不要以爲我們給你開了綠燈你就敢放肆!殺了你,我們也不過是受幾年罪罷了!!!”
我白了兩人一眼這才走到光壁之前,看着小姑娘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他們已經走了。”
黑白無常上前看着我問道:“說什麼?人家都不告訴自己父母,你以爲就樂意告訴你?你是誰啊你!真以爲自己懂點本事就當是大羅金仙了不成?”
我懶得理會這兩人,只是看着小姑娘面色仍是淡然。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不認識,他們給我打了麻藥,我只聽到,他們說了一句,什麼葬師……好像是,還有什麼祭天?”
小姑娘望着我這樣說道,顯然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黑白無常看着我更是驚駭:“她竟然真告訴你了?爲什麼?剛纔不告訴自己的父母?”
聽到這裡我也覺得這倆傢伙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湊上前站在倆人面前惡狠狠地問道:“問什麼?說什麼?說自己如何被開膛破肚?還是說自己怎麼被摘了心臟,怎麼被人硬生生折磨死的!!”
兩人紛紛後退,我說罷也看着兩人滿眼不悅地鄙夷道:“幸好你們做了鬼差,要真成了人,指不定每天捱揍!”
“死十三!放肆!”
白無常盯着我氣呼呼地悶聲吼道。
記得初次他們二人帶爺爺來的時候,我自以爲黑白無常常年在陰陽兩界遊走,自然是通曉清理的。
眼下看來,是我想多了,這倆傢伙,就是腦子裡是個秀逗!
“你們以爲那母親聽到這些就好受了?以爲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何死了就心願了,看來你們該找時間找鬼醫看看腦袋!!”
說罷徑直襬手,朝兩人說道:“人可以帶走了,記住了,我死十三,不欠你們的,不用在我面前擺架子!鬼差又如何?我無懼!!”
黑無常霎時衝上前來,在我眼前滿面陰煞,像是下一瞬要抄起棒子抽我。
我挺直胸膛,鬼刀在掌心劃過,血槽注滿,我悶聲吼道:“錦衣衛何在?”
“啪——”
房門驟然緊閉,房間裡瞬間多了幾道身影。
“屬下參見龍主,靜候龍主吩咐!”
我望着黑無常面色之上一片沉靜:“兩位大人,世人皆知無常無情,遊走陰陽勾魂奪魄,但百年前,你們也是人,焉知他們的今日,不是你們的昨日?何須故此相比?”
說罷我甩手站在錦衣衛之前,望着兩人惡狠狠言道:“要是兩位大人覺得心裡不舒坦,今日大可一戰!晚輩儘管學藝不精,但也敢保證,在兩位大人面前,也有一戰之力!!”
繼而身形驟展,渾身氣息登時薄發。
“錦衣衛聽令!”
“謹遵龍主法令……”
我望着黑白無常二人臉色陰沉,心臟幾乎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
“若是兩位大人有任何動作,即刻迎戰,不可懈怠!!”
“是!!!”
三道身影紛紛拱手稱是,恢弘身影在人身後我也多了些底氣。
倒是白無常拉住了黑無常,兩人看着我眼底同樣晦澀。
“不愧是死家人,爺倆還真是一個脾氣秉性,走了……你好自爲之!!”
一語作罷連人帶影的都離開了,房間裡霎時變得空蕩起來。
我收了鬼刀,這纔去了正廳。
凌軒已經收拾好了坐在大廳裡,身邊另一處是蘇晗和塵木兩人。
幾人看着我眉眼之間盡是一副打量意味。
瞧着三人這副模樣我坐好之後方纔說道:“一個一個問!”
說罷指着塵木道:“你最先。”
凌軒和蘇晗登時瞪着塵木憤憤不平。
蘇晗瞧着我更是不滿:“好啊,你們倆啥時候搞得這麼熟悉?據我所知,你倆以前可是互相看不上眼的!”
我笑了笑望着塵木低聲道:“這算什麼?男兒之間腦袋破了不過碗大個疤,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塵木亦是攬着蘇晗俊臉之上都是討好。
“是啊小晗,大家既然都住在一起,那就是兄弟朋友,哪裡有那麼多不滿。”
蘇晗不屑地看了我們一眼這才靠在沙發座椅上閉目養神。
塵木見狀無奈輕笑,但也回眸看着我眼神之間一片打量。
“你可以面見陰差?”
我淡淡頷首但想到那一雙陰差的模樣也是懶得應付。
“估計以後是見不到了……”
塵木聽罷也就沒在多問了,貌似只是爲了確定此事。
接着我看向蘇晗:“該你了,蘇董事。”
蘇晗這才坐直了看着我臉色一如既往嬌俏而素冷。
“那姑娘是怎麼回事?”
我思索一番,看着同樣坐端的凌軒也問道:“你也想知道這個?”
凌軒撓了撓後腦勺頷首。
我靠在沙發上解釋道:“她被人掏了臟器,據她所說,應該是有同行做的,是爲了某種祭天禁術。”
“祭天?”塵木望着我登時滿眼震驚:“還是同行?”
蘇晗反手一巴掌甩了出去:“你激動個什麼勁?和你也沒關係!!你是同行嗎?”
我脣角輕揚望向塵木同樣跟着打趣。
“是啊,塵木先生激動什麼?這些祭天之事莫非塵木先生也略懂一二?”
塵木眉眼陰晦地瞅着我,但也沒忘了哄着蘇晗。
“小晗你別聽他瞎說,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嘛,震驚是難免的,這是什麼年代了,聽到今天這種詞彙,難免還是讓人震驚。”
蘇晗白了他一眼,臉上自是不悅。
“低調些,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也是葬師呢,他們這些人啊就是這樣子,總是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聞聲抿脣煞有其事地說道:“是啊塵木先生,還是少知道的爲好,知道得越多,可是不見得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