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底接了什麼不該接的任務呢?
好好活着不好嗎?
我轉身朝雪夜裡走去,不管身後還在發生些什麼……
“站住!!”
那爲首之人叫住我,但骷髏骨架卻是不給他任何停下的機會。
一巴掌抽過去,那人登時趴在地上。
但他也不能就那樣停下,畢竟,是人都想活命的不是嗎?
“你要殺了我們?”
聽着男人疑惑似的語氣我也不由得面色淡然。
“此言差矣,我說了,敵不動我不動,我給過你們機會,我不想殺人,還像是你們這樣爲財的人,我先走了,剩下的自己解決,解決了那算是我給你們的教訓,解決不了,明年今日,我也會來給你們上墳的。”
骷髏骨架再度發憤怒號一聲,登時朝着幾人鋪天蓋地似的衝了上去。
我沒再理會身後狀況,徑直朝墳丘之外走去。
看着地上的輪胎印記,我順着雪路步步往前。
背後慘叫聲和驚呼聲聲聲迭起,但很奇怪,我竟是沒絲毫猶疑?
驚歎與自己一身冷血之際,我方纔朝一處小巷子裡走去。
果然看到了司機大叔的車,但我並沒有第一時間上車。
餘光順着身後瞄了一眼,我擡頭仰望天際低聲道:“出來吧……”
背後一陣窸窸窣窣聲響忽然響起,我沒轉身,倒是身後傳來陣陣尷尬的咳嗽聲響。
“咳咳咳,早知道你這麼厲害,你看,就該早點告訴我的,省得我擔心。”
我微微笑了笑,沒再多說徑直朝前走。
但剛走兩步再度被叫住:“欸欸,彆着急啊,你不上車?”
我聞聲駐足轉身望向身後之人問道:“你不怕?”
司機大叔臉色仍是煞白,顯然是心有餘悸,但仍是強挺着胸腔看着我滿眼篤定。
“當然不怕了,我當時可是什麼場面都見過?大叔這把年紀了,吃過的鹽比你小子吃過的飯的都要多,你說我怕麼?”
說到這裡很顯然此人仍是吞了口唾沫。
我笑了笑,看來還是害怕的,不過也正常,誰人見了鬼不怕呢?
那能看到能控制鬼的,豈不是更加害怕了?
我緩緩朝前走,大叔卻是在不住後退,望着我面目之上帶着幾分近乎勉強的尷尬。
“你真不怕?我會把你看到的那些從墳墓里弄出來,然後讓它們去殺人,凡是傷害我的人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不好受,他們自然也要不得好死!!”
大叔滿臉驚訝,盯着我渾身氣息都收斂了許多。
儘管過盡千帆,但人對未知仍是保持着天生的畏懼和排斥。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大叔倒是極品,看着我靠近退到幾步就駐足不退了。
他挺着脖子看着我,臉上仍是冷汗陣陣。
不斷地舔舐着嘴脣,仍是倔強地盯着我怒聲道:“不怕,我當然不怕,我就是不怕!!”
我這才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氣氛到了就夠了,沒必要非要將人嚇死!
我陡然笑了笑,轉身朝着車子走去。
走到車前,我打開車門轉身望着大叔笑道:“放心,對我好的人,我也會銘記在心,城南棺材鋪,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大叔儘管來找我就可以,還有……”
大叔點着腦袋忽然怔住,望着我滿眼盡是慌亂。
“嗯?還有什麼?”
他看着我神色恍惚,身子都恨不得縮進牆角似的?
但我看得出來他已經是竭盡全力地想要裝作自己不害怕了!
我笑了笑,看着大叔淺笑道:“還有,打開車門,我們該走了。”
大叔這纔回神尷尬地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我打開車門也跟着坐了上去。
上車之後大叔深呼吸一口氣,車裡暖氣一直未曾斷過,但大叔這時候還是打開了窗戶。
冷熱交替,我也跟着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大叔似是注意到了方纔連忙腦袋透過窗戶晃盪一陣才縮了進來關了窗戶。
“你要實在是害怕……”
“不,不用!”我正要說下去的時候大叔直接將我打斷。
繼而扭動鑰匙打火開車,雨刷器卻是忽然煽動起來。
大叔尷尬一笑關了雨刷器,車子這才動了起來。
小巷子在我眼前不斷後退,我閉上眼睛腦海之中一團亂麻。
車廂裡氣氛一度尷尬,沒人在我身側,我卻仍是感覺身上止不住的冰涼。
“大叔,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我忽然出聲這樣問道,但問出之後卻又覺得問題實在是多餘。
能不殘忍嗎?事實都在眼前擺着,這要是說不殘忍估計也沒人願意相信吧?
大叔點了支菸,使勁吸了一口,煙霧從嘴巴里鼻孔裡鑽了出來。
他望着我問道:“要是你今天被那些人帶走了,會是怎樣的結果?他們會怎麼對你?”
我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蒼龍打算如何對付我。
但深思片刻之後,我還是說道:“不管如何對付我,那只是手段,最終的結果,死路一條罷了……”
大叔登時咳了幾聲望着我眼神裡一片複雜。
“你這小子看着年紀不大,怎麼惹得一身的麻煩?”
說着莫名其妙奇妙地拍了兩下喇叭,夜色裡陡然響起的聲響讓人精神一振。
我看着前路暗淡,唯有遠光燈在發射出兩個燈柱。
我就仔細地看着那燈柱,儘管呼吸冰冷,但我仍是小心翼翼地翼翼地呼吸着。
過了會,我接着說道:“他們說,會活剮了我,或許,也會這樣做。”
司機大叔再幹咳了幾聲,後視鏡裡看着我抿脣嘆息。
“你要是我兒子,我非得揍你一頓纔好,不好好在家上學,都在搞什麼?你爹媽呢?家裡人呢?”
“死了……”
我沉默着這樣答道,司機大叔登時一腳踩上剎車。
回眸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聲音近乎顫慄着問道:“全都……?”
最後兩個字他強壓着沒說出口,但我仍是有所察覺。
只是淡淡頷首,但望着司機仍是面裡含笑。
司機靠在靠椅上不斷地撫着胸前,一身上下都時不時地顫慄。
“怎麼?怎麼全都……報警了嗎?是自然死亡?”
司機像是有些着急了似的,看着我滿眼焦灼。
我笑着搖頭:“非自然死亡。”
大叔更是震撼,眸子裡充斥着數不清的詫異與驚駭。
他開口像是要說什麼,但到底是沒說出口,只是看着我,目不轉睛。
我也淡然的回以目光,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
大叔也沒在多說,還是回頭接着開車,接下來的一路上大叔都保持着沉默。
我自然知道他在驚駭什麼,但千萬無奈,只能歸於一聲嘆息。
到了家裡已經快十點了,大叔踩下剎車,車子停在門口。
他回頭看着我,聲音都在顫抖:“你,你要怎麼辦?以後怎麼辦?他們還會來找你嗎?你說你還是個孩子,何必呢,非要置尼於死地?”
大叔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似的,盯着我接二連三的發問。
我沒在乎這些,只是在看着大叔說道:“記住,回去之後沐浴焚香,家中香火燒足七日不能斷,這七天裡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車了,每天都要謝絕外客,年關將至,今年你不需要去上墳。”
我說了一通,大叔看着我滿眼詫異。
“這什麼意思?爲什麼?我也沒做什麼啊?”
我也沒絲毫隱瞞,只是看着他說道:“七月七日長生殿,你看了我的行蹤,入了墳地,見了不該見的東西,必然身染晦氣,你長期出車,這些晦氣萬一在你出車的時候影響,那必然是死路一條,七天是聖裁決斷日,七日一過,晦氣消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