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我年歲不大,活下去的慾望,還是很強烈的。”
說罷就看到長老盯着我臉色一變,眸子裡更是一陣殺氣!
“好啊小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長老雙臂猛然朝前揮動,登時銀針撞了上去竟是發出些‘啪啪’聲響?
我心下一沉迅速退後,看着衝上前來的老頭閃身進了符文圈裡。
大長老眼裡一片憤懣,衝着符文圈冷喝一聲也跟着緊隨其後。
我頓時鬆了口氣瞬間出了圈裡。
一到圈外迅速加固符文,貢香分佈散開,我盤膝而坐眉眼深沉。
大長老在符文之中滿臉懵,雙手觸碰着周圍想要衝出去,卻發現完全無可奈何?
於是俯首看向我一臉陰狠:“小子你都做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看着大長老強忍心裡波動,故作淡定。
“大長老,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也解釋了,剩下的,就看公道吧!”
說罷符文啓動,大長老開始瘋狂擊打周圍!
但不管他如何擊打,這符文竟是毫無破綻?
我頓時被震驚到,葬書裡提到的符文竟然如此牢靠?
大長老這樣的高手都被限制其中?當真是讓人驚駭。
“臭小子!你果然是外族人。”
說罷大長老扭頭看着影七很是氣憤,一身怒火更是愈燃愈旺。
“影七,身爲司雯一族,你敢串通外族闖入總部?”
影七仍是一身坦然,彷彿一切所說的問題不是他似的……
大長老見說的話沒用,方纔轉身對着谷堆上淡淡輕笑的兩個姑娘悶聲吩咐:“清文清雅!即刻聯繫族長回總部!有人要對總部不利!”
我聞聲驟然回神,心下暗罵自己太過草率,竟是忘了背後還有兩人?
清文清雅跳下谷堆走上前來,站在我身前。
清文雖是姑娘但一身打扮頗爲中性,穿着乍看上去很是酷炫。
清雅倒是典型的小姑娘裝束,粉白長裙裹着姣好身姿。
身形轉動之間也是帶動着絲絲蘭花清香。
清雅伸出指尖挑起我的下顎,我雙手操控着符文也是無法脫身。
連忙側身看向瘦猴,猴哥心領神會方纔快速打着哈哈欲要到我身前。
但不知怎的,猴哥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緩緩僵持了下去?
那轉過身盯着瘦猴的清文幽聲說道:“請你轉身,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無關。”
瘦猴安然轉身不覺有異,跟着低聲重複:“我會轉身,接下來的事情,與我無關。”
清文的嗓音很是低沉,像是隔着一層紗網似的?
但在這樣的話語裡,卻是帶了些蠱惑意味?
讓人聽着竟是不自覺泛出陣陣睏倦……
我看着清雅的眼眸,眸子裡神色淡然,淡棕色的瞳孔竟也是漸漸泛起了霜白。
她脣角輕揚,看着我,眉眼間盡是魅惑。
她說:“告訴我,你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覺得整個人靈魂都像是被攻擊了似的,精神一陣恍惚。
不等我回答,清雅忽然間一把抓住我的腦袋,雙眸緊盯着我。
“看一看,看一看,就都知道了……”
我眼前一陣霞光閃過,渾身開始變得輕盈起來?
最大的那個孩子叫虎子,人如其名。
長得虎頭虎腦,穿着鄉下人家最常見的灰衣短打。
臉黑紅的,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
他幾步走到河邊,撲通一聲熟練地跳進水裡。
大牛二壯也不含糊,撲通撲通下餃子似的就跳了下去。
透明的水花高高的飛濺起來砸在河邊的石頭上,不少孩子的衣服被水花沾溼。
不過他們都沒有退後的意思。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擁擠到前面,生怕看不到待會的奇景。
旁邊的石頭上,一個小男孩脊背挺直如松柏。
仰着頭,澄澈的眸子望向悠遠湛藍的天空。
我一眼看去,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地界,那個孩子,是我……?
身後有些孩子小聲議論。
“哎,你說,十三今天又能帶我們捕到多少魚?”
“這還用說嗎?十三這麼能耐,肯定又是滿滿一筐!”
“哎,真好,上次那魚我還沒吃夠呢,這輩子都沒吃到那樣的美味。”
“就是就是,我饞得差點咬掉舌頭!”
……
這樣議論着,所有的孩子眼神都越發地期待着大魚的出現。
鄉下人家窮,也只有下田耕地勞作的大人偶爾能得到塊肉吃。
至於小孩子那可是常年又見不了葷腥,自然饞得眼睛都發綠。
紛紛都把能帶他們摸魚抓鳥的我當成老大給供着。
正當衆人伸着脖子往河裡看的時候,下水的三個孩子,分別從水面上撲騰了出來。
隨着他們的出現,一個一米來長的竹簍被從水下拉了起來。
竹簍裡面滿滿當當地擠滿了白花花的大魚。
一個個長得又肥又大,活蹦亂跳的裡面亂撲騰。
“一、二、三……”
“哎,別數了,你能數得清?”
“我樂意,你管不着!跟着十三有肉吃。”
我擡起手往下壓了壓,喧鬧的衆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揚起天真虔誠的小臉看着我。
接下來的便是重頭戲。
三個孩子把竹簍從河裡擡了出來,放到了岸邊。
一羣孩子雖然泱泱地往前擠,但是也都守着規矩,沒有下手去動那筐裡的魚。
“十三你先挑。”
虎子隨意地抹了一把頭上的水,憨憨的看着我。
“對,讓十三先挑!”
二牛道:“沒有十三,今天我們一條魚都抓不到。”
我也沒推辭,隨便找出兩條比較大的魚用竹筐裝了,淡淡道:“剩下的你們分了。”
那兩條被挑中的大鯉魚足足有半米多長,被扔在竹筐裡,還不死心地向外蹦跳。
魚鰓一鼓一鼓的,看起來煞是喜人。
拿了魚之後,我也沒再耽擱,徑直往自家走去。
家裡多窮困閉塞我自然清楚,吃肉的次數屈指可數。
想到爺爺時而饞肉的樣子,我心裡難免酸澀。
當下便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的時候,隔壁幾個大娘看到陳易竹簍裡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嘴裡讚不絕口。
“還得是死家的小子,真不愧是小神仙,這要是我家娃出去還不得闖禍,更別說往回帶東西!”
“老死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的孫子,是好出息!”
我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林嬸,您家虎子也有份。”
林嬸愣了愣,面露喜色。
她衝進屋裡拿了一把瓜子,死活塞到我手裡。
“十三,說到底還是你照顧他,要不那個渾小子哪能抓到魚?”
林嬸太熱情,我推辭不過便只得收下。
葵花籽炒得香甜焦煳,放在手裡還是熱的,那清香的味道順着手就傳入了鼻腔。
道謝之後,我揹着竹筐回到了自己的家。
南城的最西頭,和這林嬸算是隔了幾家。
四四方方的院子,外面的木門已經被風吹去了顏色。
但並不顯得破敗,木門上還貼着大紅色的春聯,又襯出溫馨的氣氛。
“爺爺,我回來了。”
我高聲叫着,揹着竹筐邁進了門檻。
小院並不大,但是整潔的很,看得出收拾很好。
院子中央有個老人正在漿洗着衣物,旁邊蹲着一個半人高的紙人。
爺爺是葬師,我很早就知道爺爺會很多本事,儘管賺不來什麼大錢,也勉強餬口了。
紙人看起來有六七歲,扎着兩個可愛的丸子髻。
一張小臉軟軟糯的,像極了剛出籠的包子。
爺爺轉身剝起一筐黃色的豆子,見到我之後,這才扔下手裡的東西。
那張熟悉的面容上,洋溢起了我許久未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