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常年總會有一段時日臥病在牀,眼看着年歲大了,我遍佈名醫,但都說不出個緣由,這纔想着,是否要打聽玄學……”
我這才點了點頭,這些人學富五車,自然是不樂意相信一些鬼神之說。
不過如今事發突然,到底還是掀翻了心裡持守。
我緩緩上前站在諸葛明澤身後問道:“行跡難尋,但氣息不滅,若你父親真是遭人毒手,那人跑了,但氣息卻還是在的。”
諸葛明澤點了點頭,這才接着說道:“你們死氏主遷墳,會不會是和我祖父的墳地有關?”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祖輩墳地固然重要,但若是子孫賢孝,也不至於年少暴斃。”
但說着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有點懷疑。
“先去看看吧,畢竟是大事,不可有萬一。”
說走就走,安頓好屍身之後,我們二人再度前往諸葛一族的公墳。
墳地是諸葛家人盤下來的,此處專門埋葬諸葛一族。
跟着諸葛明澤一路前行,我們來到了一處柏樹環繞的墳前。
諸葛明遠,辛午年已時身亡,年七十有二,孝子賢孫諸葛明誠,諸葛明澤親留。
諸葛明澤站在墳前久久不能回神,我先從旁邊抽出三根香上香,過後纔開始繞着墳地打量了一圈。
不過左右看了一圈,卻都沒發現哪裡不對勁……
墳地包裹圓潤,柏樹佔據四方,墳前石碑三寸二,倒是一切正常。
我站在諸葛明澤身邊搖着頭緩緩說道:“墳地倒是沒問題。”
諸葛明澤沒多說,只是看着石碑上的老人緩緩發呆。
我長嘆一聲亦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父親驟然離世,放在誰也接受不了。
我在腦海裡仔細回想着所有的場景,既然是自然死亡,那總要有個死因。
諸葛明澤說了沒查出什麼病因,那怎麼會突然離世?
我忽然想到婆婆交給諸葛明澤的信封。
想來老人是知道諸葛明誠離世,這纔不願讓這小子回來面對。
那,諸葛明誠,又是怎麼在瀕死之際,將信封交給老人的?
很多事情雖然想起來有無數種可能,但仔細斟酌,卻發現每一處可能都藏着漏洞。
想到此我還是上前拍了拍諸葛明澤的肩膀,低聲說道:“先回去吧,你父親還是儘快入土爲安的好,這樣總是放着也不是個事。”
諸葛明澤這才轉身徑直朝前走,身上的氣勢陡然發生了不少變故。
看着這傢伙這般,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想法了。
都是成年人,我自然沒有跟着阻攔。
出了墳地後,諸葛明澤果然沒有回家,而是朝着自家別墅區向前走去。
走了許久我纔看到這傢伙要來哪裡,當站在標着柳家牌匾的門庭之前,我才嘆了聲長氣。
但我到底是沒攔着,看着柳家大半夜的一羣人進進出出,倒是顯得頗爲繁忙。
我雖然幾分困惑,但到底是磨出了點念頭。
只怕是,早先與那大少爺說過的話,應驗了。
諸葛明澤不管不顧順着湍急人流徑直朝前,直到安然無恙進了大廳都沒人理會。
我亦是跟着進了大廳,看着人來人往手裡端着的雞毛,狗血,各色佛珠,簡直是除邪大集合!
“兒啊!我的兒啊!”
……
樓上房間裡的哭聲斷斷續續,哽咽着似是一口氣都跟着無法喘息。
就在這時,一位身着名貴西裝的老人上前看着我們微微皺眉。
“你們,找誰?”
諸葛明澤冷冷說道:“柳陌!”
許是這傢伙一身晦氣太重,老人擰着眉滿眼沒好氣。
“你哪裡來的?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看不見我們柳家正在忙着?”
說着就招呼着身邊的夥計對我們指指點點。
“看好了,等他們滾出去了將大門反鎖,真是世風日下,這纔多久,就有這些小雜種敢來我們柳家叫囂?看住了,要再搗亂,就打!!”
老人心神俱憤,盯着我們恨不得現在就動手打人。
腦袋上津着的一層薄汗順着灰白的鬢角下流。
整個人不斷喘息,胸脯鼓動得像是夏日裡活不過三月的老蟬。
諸葛明澤顯然不打算買賬,盯着老人一陣低聲怒斥:“刁僕!!!”
說罷反手一巴掌抽了出去,老人身上顯然是沒身手。
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一巴掌掀翻出去。
直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周圍端着鍋碗瓢盆的人才注意到了意外。
登時轉身盯着我們兩人滿眼警惕。
老人亦是躺在地上,似是氣急了雙手擊打着地面。
繼而衝着周圍一羣還在傻站着的人吼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先顧着少爺!”
人羣瞬間分散,紛紛上了二樓。
只留下了兩三人站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
老人緩緩起身,盯着我們兩人滿眼鐵青。
“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麼?看不出來麼?我們柳家今天很忙,實在是沒時間招待客人。”
我沒說話,倒是諸葛明澤和緩緩上前仔細盯着老人。
“你們很忙?沒關係,等那小子死了,也就不忙了……”
“什麼?放屁!!”
老人一聽到這話哪裡還顧得什麼趕人不趕人的,單是看着諸葛明澤眼神裡都冒火!
“好小子,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柳家,你想活命的話,那就最好閉嘴不要詛咒少爺。”
諸葛明澤顯然是沒打算將老人的提醒放在眼裡。
渾身上下帶着的憤怒幾乎要整個柳家淹沒。
我站在背後亦是感到這小子實在是不對勁,現在沒有證據貿然上門,我搖了搖頭實在是無奈,還是太沖動了。
“詛咒?柳陌乾的好事,我要是能詛咒的話,你們現在該掛滿了白燈籠了。”
老人氣急,對着身後三兩人怒吼:“傻站着幹什麼?狂妄的東西,給我打!”
身後兩三人瞬間衝了上來,諸葛明澤甚至未曾猶豫轉身就衝了出去。
到底只是裝門臉的打手,沒兩個回合就被諸葛明澤的打翻在地。
他上前踩着一人的腦袋對着老人悶聲說道:“上去告訴柳達,我帶着能救他兒子性命的人來了,要是想讓柳陌活命,那就下來請!”
說罷一腳將人踹開好不霸道。
老人一聽這話轉眼將視線放在我身上,滿眼都是質疑。
“你能治好少爺?不會也像是那些人似的,總是殺豬宰羊又殺雞的?”
我聞聲緩緩展露笑意,盯着老人說道:“柳陌的時間不多了,你直接去回話就是了,要是不答應了,那就等着天亮起來的時候就給他收拾吧。”
說罷直接和諸葛明澤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老人渾身一顫,臉色發白,整個人扒着樓梯一瘸一拐的上了樓。
沒過多久,就有一人下了樓房滿臉陰鷙。
“誰?是誰?”
我沒說話,淡淡掃了一眼,確實是親父子,柳達比柳陌更加有男子氣概,一身上下霸氣成自然。
諸葛明澤端坐在我對面,一身氣勢亦是銳利不消。
瞧着這傢伙像是個刺頭似的,我亦是跟着一陣腦瓜子嗡嗡疼。
柳達走到我們身前左右掃視一番之後方纔沉聲問道:“就是你們闖進來說能救我兒子性命?”
我沒說話,諸葛明澤倒是點了點頭。
柳達聞聲則是滿臉漠然,顯然是不相信的。
“你們兩人看上去比柳陌大不了多少,我憑什麼信任你們?”
“憑什麼?就憑我姓諸葛!!”
諸葛明澤端坐着放下茶水擲地有聲。
我這纔看到柳達連帶着身後一羣人亦是滿眼詫異地盯着坐在我對面的傢伙。
“諸葛?你是諸葛明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