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唐丁對小姑娘宋提娜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
“我跟媽媽說讓她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
“媽媽這些年因爲爸爸的去世,所以她的一直生活在封閉中,整個旅館基本是我在照顧。不過我遇到了艾麗西亞,她說她會幫忙照顧媽媽的旅店的。”
“她恐怕沒時間去照顧旅店了。”
“哦?爲什麼?我跟艾麗西亞是最好的朋友,她答應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就像我答應過她的一樣。”
“我不是說她食言,而是她沒空,因爲她很快就會紅遍全球了。”唐丁是從艾麗西亞的面相上看出來的。
“哦,那很好呀,艾麗西亞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名演員,雖然她現在的事業纔剛起步,不過我堅信她一定會成爲一個聞名世界的好演員。”
唐丁又仔細的看了看宋提娜的面相,發現自己還是看不透。
有些人的面相,唐丁幾乎是一眼就能看透,但是有些人,唐丁卻看不透,比如宋提娜。
泰國和中國其實沒有交界,如果非要一個交界的地方,那就是清盛。
到了清盛,這裡就是泰國國境。
要北上中國,最便捷的路徑是走湄公河,要不然就要穿越危險極大的叢林。
爲什麼說這麼危險極大,那是因爲這裡有一個名字非常出名:金三角。
對,這裡就是金三角。泰國,緬甸,老撾,三國交界的地方,世界著名的三不管地帶,在七八十年代,聞名世界,臭名昭著,這裡是全球毒*品最大的生產和交易基地。
當然,伴隨着毒品而來的是,軍閥割據和武器的泛濫,反正用一句話來說,這裡很危險。
唐丁和宋提娜還是決定從湄公河入國境。
唐丁和宋提娜在清盛的渡口,找了條渡船,往上游行去。
湄公河是世界第七大河流,是亞洲重要的水系,發源於中國青海,在中國境內叫瀾滄江,出了中國才叫湄公河。
雖然唐丁和宋提娜決定走水路,但是湄公河的通航情況並不好。尤其是上中游,有很多急流和落差極大的瀑布,因此唐丁和宋提娜所乘坐的渡船,並不能一帆直下,直達中國,中途最少要倒兩次船,一次是經過一個大瀑布,一次是一個險灘急流。
在瀑布範圍內有個小小的港口,是專爲中轉貨物而形成的,這裡屬於老撾段,常年有有老撾的駐軍。
因爲這裡地處金三角地帶,地形複雜,軍閥實力交錯密佈,雖然老撾政府軍不能完全控制這片熱帶雨林,但是控制幾個重要的貨物中轉港口還是輕而易舉的。
到了這裡,客船就不多了,大部分都是貨輪,當然,有些貨輪爲了賺些外快,他們也會搭載一些過界的乘客。
當然這些貨運駁船都不大,在這裡大船根本沒法航行,還是小駁船輕便實用。
在東南亞一帶,中國的商品質優價廉,銷路非常好,所以中國的駁船也最多,交了每人二百塊的費用,唐丁和宋提娜在這裡上了一艘中國籍的貨運駁船。
駁船上有一個船長,也同時兼任輪機手,有個貨運的老闆,是這一船貨物的主人,另外還有老闆帶的一個夥計,再加上唐丁和宋提娜,一共是五人。
在船上交流得知,這個老闆叫崔旺,他上個禮拜剛剛運了一船鞋帽到了老撾,獲得了不菲的利潤,這次他又在老撾收集了一船紅酸枝木料運回中國,希望這一船木料能給他帶來豐厚的利潤。
紅酸枝,說白了就是紅木,不過是紅木中檔次較低的品種。
雖說這一來一回利潤豐厚,但是崔旺卻走的提心吊膽,唐丁能從崔旺的顧盼不定中看出一些端倪。
“崔老闆,我怎麼看你總有些心神不寧?”
“哎呦,唐先生,你是不知道,別看我這一來一回,利潤豐厚,可是風險也是極大,這一帶是金三角,出了名的混亂,很多商人都不敢走這裡,他們寧願把貨物沿着湄公河直下,從越南再裝船,通過海關入境,也不願意走這條水道,爲什麼?就是因爲這裡太亂了,大意不得,大意不得。”
“亂?怎麼個亂法?”唐丁詫異道。
“這裡是金三角,有很多大毒梟盤踞在這裡。”崔旺說起毒梟兩個字,雖然明知道這裡並沒有人,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是說昆沙?”唐丁對昆沙並不陌生,那是因爲在別院的時候,行老經常憶苦思甜,跟唐丁講了不少六七十年代的國際形勢。
昆沙,雖然是金三角一代最大的毒梟,可是昆沙對中國卻懷有特殊的感情,昆沙從不直接將毒品賣給中國人,而且也從不在中國邊境搗亂。因爲昆沙祖籍是中國雲南,母親也是中國人,所以他對中國有特殊的感情。
昆沙部隊的最初班底是聞名世界的中國遠征軍,昆沙對於中國的好感來源於多方面。
“昆沙?不,昆沙早死了,而且昆沙還是心向中國的,要是有他在就好了,現在在金三角地區的新毒梟是以前昆沙集團分裂出來的,一個叫博康,一個叫坎普,當然這兩人是金三角毒梟中最大的兩隻,其餘還有些小毒梟,現在的這些毒梟早就不侷限於製毒販毒了,他們還武裝搶劫,綁票撕票,這也是爲什麼在這一帶做生意利潤豐厚的原因,因爲危險性太大,每次過河都要提心吊膽。”
“哦,這樣啊,那的確應該小心些。”
唐丁點點頭,在點頭的同時,唐丁也看到了崔旺的面相,崔旺的面相越來越接近於破財之相了。
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變的。
有的時候,破財與否也不是天註定,而是看遇到的人和事的演變、演化。
貨船沒有專門的客房,如果累了,大家都要擠在輪機房,當然,這裡都是亞熱帶地區,即使是夜晚也不怎麼冷。
這一路奔波,唐丁功力深厚,當然無影響,但是宋提娜是個小姑娘,就有些撐不住了,湊合吃了點晚飯,就沉沉睡了過去。
唐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了過去,不過唐丁睡眠很淺,他在半夜突然突然聽到一陣突突的馬達聲傳來,這馬達聲很遠,但是唐丁還是聽到了。
唐丁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駁船上的燈光照耀着水道,提醒着來往夜航的船隻注意安全。
駁船如果不是意外情況,一般很少夜航,因爲開船的就一個,開一天船也很累。
馬達聲逐漸由遠及近,唐丁站了起來,就在這馬達聲距離駁船二十幾米的時候,燈光突然大亮,至少三艘船上的燈光直直的照射到了貨運駁船上。
唐丁眯着眼,從燈光的照射中,恍惚看到了這三艘船上持槍的身影。
強光照射下,即使以唐丁的眼神,看到的東西也很恍惚。
隨着燈光的照射,有一艘船也在靠近,馬達聲逐漸變大,船艙裡的崔旺衆人也都醒來,“不好,是劫匪!”
在崔旺喊出“劫匪”兩字的時候,“咚”的一聲,兩艘船靠在了一起,劫匪開始跳躍登上了船,手中明晃晃的ak47,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
唐丁並沒有輕舉妄動,他自己要逃走當然沒問題,可是這裡還有宋提娜,還有剛剛認識的商人崔旺等人。
當然,唐丁也沒有反抗,他的功夫很好,對付十個八個都沒問題,但是這ak系列步槍威力驚人,他再高的功夫捱上一槍,也抵擋不住。
現在,正好是劫匪全部槍口都對準的時機,此時輕舉妄動,無異於成爲活靶子。
“起來,都給我起來!站好,排隊站好。”雖然知道大家都醒了,可是劫匪還是踢了蜷縮在地上的崔旺一腳。
崔旺其實也醒了,他只是在裝睡。
唐丁從站起來的崔旺臉上,看到了驚俱。
唐丁還看了一眼宋提娜,他已經不吃驚了,這個小姑娘很鎮定,臉上沒有半分懼色。
“告訴你們,別亂動,我不會開槍,因爲我們只劫財,一般情況下不殺人。不過如果有人想不開,那就別怪我手中的槍不認人。”劫匪大聲叫囂,態度很是囂張。
“先把人用給我綁起來,對了,就這樣。”
“好,這就對了,走,把船開回去。”爲首的一個劫匪發佈命令一條接一條,有條不紊,看起來常幹這事。
貨船跟在一艘劫匪的船後面,從前面不遠處的一條小水道拐了進去,走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地方。
“下船,都給下船。”
劫匪把五人都驅趕下船,把五人搜索了一番後,然後把他們都關在一個小木屋。
“老闆,他們不是殺了我們吧?”問話的是崔旺手下的那個小夥計,小夥計驟然經歷這樣的場面,腿腳發軟,聲音顫抖。
“殺人暫時不會,他們應該是先勒索。”崔旺的語氣也有些顫抖。
“唉,這趟看來血本無歸了,你的貨物還有我的船,都沒了,而且還要交納大量的贖金。”船老大嘆了口氣,他在這條水道上跑,對劫匪的伎倆很清楚,他遇到過兩次這情況,但是那兩次劫匪都沒要他的船,甚至都沒要贖金,把船也還給他了。
一來他們要船沒用,這船也不值錢,二來劫匪這也是留着這些船老大,留作下次他們的劫掠對象,試問船老大都跑了,他們劫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