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的路線很隨意,看着就像是隨便撿條路走。
皇陵路線複雜,沒多久,嶽靈音就暈了。
“陸師妹,你還認得路嗎?”
“認得。”陸明舒答得肯定。
她確實是隨意挑的路線,但方向並不是隨意的,這其中的門道,就不必和他們詳說了。
目光一掃而過,腦海中模型飛快地建立。
修爲的提升,腦力也隨之增強,再加上藥老的藥物刺激,現在的她只需要一眼,就能模擬個差不離。
皇陵的結構搭建起來,不停地往上增添。
路上遇到陰兵,也都一一記錄上去。
“陸姑娘,”眼看着半個皇陵都被她跑完了,魏春秋忍不住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差不多了。”她停下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出紙筆往地上一鋪,飛快地在上面寫寫畫畫。
嶽靈音都要看傻了,沒敢打擾她,撞了撞魏春秋,小聲問:“哎,她這寫的什麼?”
魏春秋也是稀裡糊塗的,那些字符彎彎曲曲的,只隱約看出,是在計算什麼。寫着寫着,她又會突然畫上一兩筆,得出某個結論,又繼續計算。
“不知道。”
嶽靈音詫異,又盯着紙上的字符看了許久,咬着脣似在思索。
“有陰兵來了。”魏春秋突然說。
“你們先擋着。”陸明舒連頭都不擡。
殺完這一撥陰兵,回來一看,魏春秋大吃一驚。
“這、這不是皇陵的陣圖嗎?”
特意裁製的大幅白紙上,繪了大半的皇陵圖。陸明舒下筆極快,繪得更是精準,除了皇陵的構造,上面還添了許多符號。這次的符號,魏春秋看懂了,天干地支八卦,這是陣圖!
就算是魏春秋這個第一宗宗主,也沒有資格看皇陵的完整陣圖,陸明舒畫出來的這個,竟然比他知道的還要精細。
想到當年麒麟會對戰蠻族那一戰,魏春秋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這算是天賦異稟吧?想想有這麼個人真恐怖,旁人忽略的一切線索,都在她眼中纖毫畢現。
“我們分頭走。”她把陣圖拋給魏春秋,“你們倆,走左邊,路線我已經繪出來了。”
魏春秋接過一瞧,果然路線繪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什麼地方會有陰兵都有註明。
嶽靈音卻道:“陸師妹,你一個人?”
陸明舒點頭。
“這怎麼行!”她叫道,“我和你一起吧。”
她道:“不必,你們倆同行,我放心些。”
“可是你要是遇到麻煩……”
“嶽姑娘,”魏春秋打斷她的話,“我們倆捆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
“……”嶽靈音無言以對。
陸明舒不再就分頭之事多說,囑咐魏春秋:“據我推測,人皇目前還沒有完全失控,我們要做的就是,先僞裝出一個陣眼來,讓法陣繼續運轉,堅持到七真觀的前輩到來。”
魏春秋遲疑:“這……真的能做到?這個法陣可不簡單,就算是我七真觀的前輩,也要合衆人之力,才能掌握。”而且僞裝陣眼這種事,他身爲第一宗宗主,從來就沒聽說過。
“也沒別的辦法是不是?總要試一試的。”陸明舒指着畫紙,“看這個,這些法陣,你都會吧?”
畫紙的左上方,繪了數個小法陣,以某種規律排布。
魏春秋點點頭:“會。”七真觀的宗主,哪能不會這個。何況她拆解得很詳細了,照着做就行。
“看到我的地方了嗎?那裡地形我不清楚,但一定要找準了,把這些法陣佈下去。”
“用意是什麼?你呢?”
“那個位置有個漏洞,需要填補起來,將法陣之力引流回來。至於我,”她頓了頓,“我去另一頭,弄個假的陣眼暫時頂一頂。”
嶽靈音忽然道:“陸師妹,你沒說全吧?是不是還要去找人皇?”
既然都說破了,她也就不瞞了:“不錯。”
“這不行,你知道有多危險……”
“我會判斷的。”她避重就輕。
“那我們和你一起找。”
陸明舒搖頭:“恕我直言,和你們一起,只會拖累我。我一個人進可攻退可守,不用顧忌。而且法陣知識,你們遠遠不及我。”
嶽靈音無言以對。
“你們布好法陣,就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守在外面接應我。”她拿了兩張符,給了他們一人一張,然後把用法詳細地說了一遍,“遇到危險記得用。”
魏春秋捏着那張符,感覺好複雜。從入門起,他就是公認的大師兄,能力最強,修爲最高,習慣了凡事照應別人。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人這樣照應。而且他知道陸明舒說的是事實,幫不上忙的感覺,真是好挫敗。
“好,法陣我會布好的,你放心。”魏春秋收起這張符。
陸明舒點點頭:“走吧,回頭見。”
“嗯。”魏春秋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尋到謝師弟,儘快帶他出來。謝師叔之事,實與皇陵關係不大。”
陸明舒應了,與二人告別,分頭而行。
魏春秋默不作聲走了一路,嶽靈音跟在他身後,有點忍不住:“你真的打算做完就出去嗎?”
“不然呢?”
“我們這樣把陸師妹一個人扔在這裡,不好吧?”
“所以一起留下來找死?”
嶽靈音被連着頂了兩句,惱了:“好好說話不行嗎?”
魏春秋頓了頓,儘量心平氣和:“如果換成是我,也會像她這麼做的。倒是你,都說是紫凰閣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怎麼這麼感情用事?”
沒想到自己還被他說了,嶽靈音氣笑了:“魏宗主還管到我們紫凰閣頭上了,七真觀真是夠霸氣的啊!”
魏春秋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然而說都說了,只能閉口不言。
嶽靈音又道:“你就這麼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樣?”魏春秋冷冷道,“不然你大發神威,把人皇解決了,那陸姑娘就能扭頭就走了。”
“喂!”
“我是姓魏,不是叫喂!”
“……”
“有多少本事,就吃多少飯。自己能力不夠,就別做多餘的事。除了嘴炮,一點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