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帶着葉青菱去了醫院,等到她醒來,確認沒什麼大礙後,這才帶着她出院,準備回家。
“我們在這裡站一會兒吧。”
就在陸晨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葉青菱,突然開口道。
陸晨轉頭看了她一眼後,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好啊。”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用?第一次出來代表隆勝集團出來談大合同,就差點被孫永給侮辱了……”
葉青菱說着說着,俏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淒涼的笑容,心灰意冷道。
從小的時候,她在心中,就把姑姑葉建惠視爲偶像,並且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成爲像這樣精明能幹的女性,而不是一味地去依附男人。當她大學畢業後,入職父親所在的小公司,靠着自己的能力與手腕,終於讓這家常年大額虧損的公司,有了扭虧爲盈的跡象,同時也讓她得到了父母與親朋好友們的諸多讚賞。
那時的她,心態已經不知不覺開始膨脹了起來,認爲只要有一個合適的機會,自己便會乘風而起。而在葉家老宅那晚所發生的事情,也的確給她提供了這麼一個極佳的契機。
但可惜的是,現實就像是一記無情的重拳,硬生生打碎了她所有的自信,連葉子豪那樣紈絝公子個都能辦成的事情,她反而卻失敗了。原來一切都是她自視甚高,實際能力或許還比不上一個葉子豪呢!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孫永那個人渣本來就是一頭色中餓鬼,瞧見你這樣的大美女,自然是難以自持了。假如換成了其他人,今晚談判的結果,未必就是這樣的。”
陸晨微微一笑,輕聲安慰道。
“是嗎?”
葉青菱緩緩擡起頭來,目光怔怔地看着他。
“當然了。你心中多半在想,連葉子豪那樣的紈絝子弟都能成功,爲什麼我自己卻不行呢?”
陸晨見她微微點頭後,接着繼續道:“但其實你並不需要這麼想,葉子豪之所以能夠成功,無非就是四個字——‘投其所好’而已,或者說是‘臭味相投’。作爲紈絝子弟的葉子豪,怎麼可能不知道孫永的喜好呢?大家吃好喝好完好,生意什麼的,自然也就能夠順利地談了下來。”
“葉子豪怎麼說也是我大哥,怎麼讓你說的這麼不堪呢?”
葉青菱聞言,不禁嗤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那清冷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陸晨望着笑靨如花的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迅速回過神兒來,低聲道:“我總覺得你二叔交給你的這項任務,似乎是故意挖好的陷阱。”
“嗯?”
聽到這話,葉青菱一蹙秀眉,面露疑惑之色。
陸晨呵呵一笑道:“你啊,工作能力的確很不錯,但還是太年輕,對於這些老陰比……不,是老江湖的套路,根本不懂。”
“說的你好像是很懂一樣。”
葉青菱輕哼了一聲,略顯不悅地說道。
陸晨不去跟她計較這些,而是繼續道:“你二叔既然知道孫永是這麼一個下九流的人渣, 爲什麼還要你去談判呢?而且之前葉子豪那麼配合地移交工作,難道你就沒有半點懷疑嗎?”
“這個……”
葉青菱聞言一愣,腦中不由得回憶起了第一天上班的時候,母親曾經囑託的那一句,讓她小心二叔和小姑。不過那時的她,卻並沒有在意,畢竟大家都是自家人,他們又怎麼可能害自己呢?可是現在看來的話……
“在我看來,生態度假山莊的合作事宜,無論你能否談成,都會對你造成極爲不利的影響。”
陸晨不緊不慢地分析道:“按照正常情況下,你和孫永談判,對方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你肯定會拒絕,合作就此告吹。與此同時,你這位副總經理上任以來的第一樁生意,也就徹底失敗了,相比較於之前葉子豪的成功,你說公司內部的那些人會怎麼想?”
葉青菱並沒有回話,而是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這第一樁生意合作的重要性,因此纔會極力促成生態度假山莊的合作事宜,想要藉此在集團內部站穩腳跟,方便以後展開工作。倘若失敗的話,自然難免不會被拿去與葉子豪作對比,一個只差臨門一腳,而另一個則是徹底失敗,誰優誰劣,一看便知。
“當然了,失敗的代價,你還可以承擔得住,最多以後就勤快一點,爭取拿到更好的商業合作。而你若是成功了,估計你以後就要沒臉繼續在集團總部工作了。”
陸晨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冷聲接着道:“孫永這個人渣是什麼貨色,大家也都清楚,說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也毫不爲過。而你這麼一位容貌漂亮、氣質佳、身材又好的大美女,去與孫永見面,而且還談下了合作,你說其他人會不會想入非非啊?”
“不……不可能吧?”
葉青菱俏臉微微泛白,眼神中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緊張與慌亂。
“怎麼不可能?請你以後永遠不要高估人性的善,以及低估人性的惡!”
陸晨搖了搖頭,嘆聲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變成大家口中,人盡可夫的蕩婦,哪怕你真的沒有做過,但誰又會相信呢?正應了一句俗話,褲襠裡抹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葉青菱雙眉緊蹙,俏臉泛白,顫聲道:“二叔他……他不會這麼做吧?”
“爲什麼不會?你二叔是什麼性格,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在權利與利益的面前,什麼親情、愛情,都是不存在的。”
陸晨淡淡一笑,像葉建武這樣的人,他以前見多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擺在面前,別說是什麼可有可無的親情了,就算是讓他殺了他老子,他都會幹得出來。
“那……那我們接下來要……要怎麼做?”
現在的葉青菱,感覺腦袋裡面亂糟糟一片,她並不知道陸晨所說的這番話,究竟會不會變成現實,但她之前的確也沒有考慮到這麼多東西。雖然她心中,非常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夠說得準呢?
她自忖自己無法毫無保留地去相信二叔的爲人,那麼就需要儘早尋找到破局的方法,可眼下已經落後了一步,甚至更多,又該如何去破局呢?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期冀地望向了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