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錢穆升的說法,既然形巒派和理氣派關係不合,那麼這每一屆交流會在哪個省份舉辦,究竟是由誰來做主規定的呢?
假如說是兩派一年一屆輪流來舉辦的話,那麼上一次交流會的地點,可是在蘇明泉的老家,同樣是形巒派的地盤。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就徹底杜絕了這雙方輪流來舉辦的可能性。
“你能發現這個問題非常好,這同時也是我爲什麼要把你推出來的主要原因。”
錢穆升面帶讚賞地看了陸晨一眼後,接着道:“其實這每一屆交流的舉辦,都是由玄學總會所定下來的。”
“每隔五年的時間,玄學總會將舉辦一場全國性質的大型交流會,這不同於地方性質的交流會,幾乎絕大部分聲名在外的風水師都會選擇去參加,無論是形巒派,還是理氣派。”
“而在這場全國交流會上,也將會出現一個類似於奪彩的節目。我們所進行的奪彩節目,勝利者只取前一名,而在這場全國性質的奪彩節目上,最終勝利者儘管也同樣只有一名,但成績卻是要取前五名的。”
“形巒和理氣兩派如何各自舉行交流會,就是由這最後五名成績佼佼者所決定的。這五人按照成績,從一排到五,象徵着接下來五年的省級交流會,他們背後所代表哪個派別,就由哪個派別來舉辦交流會。”
說到這裡,錢穆升怕陸晨有些聽不懂,又連忙加了個解釋:“比如這成績最好的五人,均來自於形巒派,那麼接下來的五年交流會,也都全部由形巒派的風水師們所舉辦。”
“假如第一名和第三名來自於形巒派,那麼接下來的第一年和第三年,由形巒派來舉辦,剩下的第二、四、五年,則由理氣派來舉辦。”
陸晨聽完後,輕輕點了點頭,已經完全理解了錢穆升的意思。
可以說,對於形巒派和理氣派來講,這五年一次的全國性質交流會,就是各自展現實力,壓到對方的最好機會。
不管是形巒派,還是理氣派,假如能夠在最後五人中,佔據三人或是更多,那麼毫無疑問,這將會是一個最好的挑釁與嘲諷方式。
陸晨幾乎可以想象到,一旦能夠參加這個全國性質的交流會,那麼他所能夠見到的,必定是形巒派和理氣派之間的龍爭虎鬥。
而與之相比,像今年這樣的交流會,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在上一屆全國交流會的奪彩節目中,成績最好的五人內,其中有三人來自於形巒派,所以暫時是形巒派更勝一籌。”
“如今距離那一屆,已經過去了三年的時間,還有短短兩年,就將會召開下一屆全國交流會……”
說着,錢穆升目光一轉,落在了陸晨的身上。
而陸晨則是疑惑道:“錢會長,但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錢穆升聞言一笑,並沒有直接回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對於這形巒派和理氣派之間的矛盾,有着怎樣的看法呢?”
這個問題,還真是讓陸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天命派,究竟算是形巒派,還是理氣派。
但根據天命派中所傳承下來的知識來看,裡面既有類似於形巒派的尋龍點穴,也有類似理氣派的萬物根源是爲氣,甚至還包括了道家的符籙之術。
總而言之,天命派更像是一個大雜燴,將一切全都包含在了其中。
“你看看,我剛纔還教訓你了一番,可你還是沒長記性,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別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了。”
封大師見陸晨不開口,頓時雙目一瞪,略顯嚴肅地要求道。
“那好,我就直接說了,您二位也別見怪。”
陸晨索性也就不去考慮那麼多了,直接開口道:“其實我倒是認爲形巒派、理氣派都是錯誤的……”
“在我看來,風水術應該是由形、理、法這三者所構成的,彼此之間相輔相成、相互聯繫、相互影響。我將形、理、法視爲風水術的三大基本要素,這三個基本要素是絕對不可分割的,離開了其中任何一個,都不能算是完整的風水術。”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封大師和錢穆升二人。
封大師的臉上仍舊是那副嚴肅的表情,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出現什麼變化。
而一旁的錢穆升,則是面帶微笑,對着她點了下頭,示意他可以接着說下去。
“《葬經》中雲:‘木華於春,粟芽於室,氣行於地中。其行也,因地之勢。其聚也,因勢之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對於風水的定義,郭璞已經明確認爲它是形、理、法這三者的結合。風水離不開理法因素,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就是在利用理氣和做法,使生氣聚止,最後而爲人所用的過程。”
“而形巒,即龍、穴、砂、水的形與勢,也就是由自然環境所構成的風水先天條件,這乃是構建風水的基礎。理法,則是營造風水的人工方法,是關於如何在選擇的優質外部環境後,如果合理開發利用的理論和技術。”
“打個比方,形巒就像是原材料一樣,而理氣和做法,則是對原料進行深層次加工的技術與過程。假如沒有上等材料,那麼加工技術再高,也沒有用武之地,絕對無法生產出高品質的產品。”
“但倘若有了優質的形巒條件,但也只是具備了上等的原材料而已,沒有加工技術,同樣生產不出高品質產品。”
“綜上所述,我認爲形巒派和理氣派本應是一家,雙方的核心理論是相互補充的存在,刻意去忽略其中一項,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說到這裡,陸晨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道:“而且形巒派和理氣派之間的矛盾,都是以前古人的事情,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哪怕是再深的仇恨,想必也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兩派如今彼此仇視,相互厭惡,其實並非是大家之間存在着什麼仇怨,而全都是因爲以前傳承下來的那些習慣。”
“只要我們能夠改變前人的習慣,嘗試着敞開胸懷,去擁抱對方,那麼也就不存在什麼形巒與理氣之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