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心中一驚,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張家少爺無須多言,隨我進了祠堂,便知真相。”他說的很是小心,生怕有人聽到似的。
我更加疑惑,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讓人知道的。
福家村祠堂。
進深三間,面闊五間。內有天井明堂,四水歸一發財渠,暗藏龍眼貔貅,吞寶辟邪,屋檐滴水成溝,自生陰陽。整體造型,飛檐橫臥,大氣磅礴。一看就知道是個大戶人家。
普通人家的祠堂只一進,最多面房三間,可福家村的祠堂卻異常寬敞。我進去之後,陰氣逼人,在兩側的主位上,坐着兩人。
這兩人不知死去了多久,此時呈現在我眼前的,不過是他們用魂氣凝聚的身體。但儘管如此,他們的地魂已經消散,之所以魂氣不滅,是因爲座位上各有一塊玉龜,因該是死者當年用過的東西,藉以生氣互補,逆轉陰陽。
老人先是給主位的魂體磕了頭,這纔看向我。
“這兩位是福姬的父母。”
“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有些奇怪,雖然問的很直接,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老人聽了,也不生氣,低着頭跟我說道:“福姬進宮之前,與張在堯真人有過一段戀情。”他說到這兒,直直的看着我。
我從他深邃的瞳孔裡讀出了一絲驚詫,這有些扯淡。
不等我開口,老人又道:“張在堯真人偶得一物,名爲太姥靈液,就在這處地宮之中,但要想拿到,需要三年的真陽,地宮才能打開。”
“爲什麼張祖得到太姥靈液,卻要送給福姬,如今又扯到我身上。”我有些想不通這一環節,其實我是牴觸這一結果,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老人無奈,只好退後幾步,把門給關上。門一關,屋子裡更加陰森恐怖,福姬父母的魂體直直的盯着我,讓我很不舒服。
於是,我祭出兩張化煞符,貼在了二老額頭,如此一來,擋住了他們的眼睛,只是效果更顯的詭異。
老人見我如此,也不敢勸我,只好點破最後那層窗戶紙。低聲說道:“福姬不能生養,張在堯真人把長子私下過繼給了福姬,順便將太姥靈液一道送給了她,爲了就是請福姬保存。而福姬所嫁之人......”
“你繼續說啊!”我裝糊塗。
“這,我不能說。張家少爺如此聰慧,自己悟吧。”老人擺了擺手,不說話。
“如此說來,福姬是承了張家人情,而祖上張在堯早已算出,太姥靈液在他手上保不住,所以趁此機會,一併把自己兒子和太姥靈液送給了福姬。”我想通了此中深意,喃喃道。
“張家少爺所言及是。”老人附和,露出漆黑的牙齒,呵呵笑道。
“我很奇怪,過繼給福姬的兒子豈不是成了......”
“不能說,不能說。”老人剛剛露出的笑容陡然一收,趕忙擺手,讓我不要說下去。
“行吧,用這三年的真陽,才能打開藏有太姥靈液的地宮,會不會太麻煩?”我其實想動真格的,直接搶走。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說道:“三年真陽,其實就是張家少爺的三年陽氣,這是福姬定下的規矩。”
“要陽氣做什麼?”我話一出口,立馬參悟了其中玄機。福姬是要用張家後人的陽氣改變福家村的命運,這說明這個村裡還有活人,並沒有死絕。
“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還請張家少爺不要爲難於我。”老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就這麼定了,不過我得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好後,才能過來。”
......
......
三個月後。
世界驚變,萬物凋零,灰濛濛一片,到處是殘恆破壁,唯一不變的是蓮花山深處的張家老宅與陳家村後山的桃花源。
漆氏已經從天上下來,她很驚訝,自己只不過上天飛了一段時間,世界怎麼就成了人間地獄。那些大城市裡燒殺搶劫,每天都在上演。
街道里到處都是死人,疾病與恐怖在吞噬着人類的意識,邪惡與黑暗已經成功覆蓋了每一個角落。
她把這一切,記在心裡,回來告訴了每一個人,她親眼見到一個小男孩爲了一口吃的,拿着家裡的菜刀與一條流浪狗搏鬥,最後將流浪狗砍死,然後趴在流浪狗的身上,撕咬着它的血肉。
張家老宅的院子裡坐滿了人。
費正西,田烏光,吳冥,鄭三月,四人是嚴大心費了老大氣力才從死人堆裡救出來,這四人原本就是大羅宗的人,本來是跟着爺爺的,可後來被神龍會的人追殺,不知下落,如今又被嚴大心相救,算是迴歸了正途。
我坐在上首,漆氏跟莫小月站在身後,面前坐着古滄海,費正西,田烏光,吳冥,鄭三月,嚴大心,唐柔,朱歡顏。
衆人的臉上各有表情,心中所想無非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但不論如何的懷念,之前的一切都成了過往雲煙。
我看着面前的衆人,最後把視線落到了嚴大心身上。“三天後,我決定前往金蟾宮。”
嚴大心沉思片刻,重重點頭。“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神龍會是真的瘋了。他們這是逼迫我們交出神嫋殿下。如今金蟾宮是最後的希望。”
本以爲古滄海會說幾句,但他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開口說道:“神龍會修造的十二處鬼王地宮,此時已經被寧採兒聯合地府閻羅的勢力,搗毀了六個。剩下的幾個也在摧毀當中。”
唐柔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我們需要提升己方的勢力,神龍會一直不對我們進行圍剿,一定有他們的目的。”
我點頭,表示同意唐柔的看法。“我們需要一支不怕死的隊伍,思齊那邊研究出了一種可以瞬間提升普通人實力的藥物,這件事只有勞煩嚴前輩。至於神龍會爲什麼沒有找來,可能他們有自己的顧慮。”
嚴大心點頭。“大羅宗還有不少舊部,是時候把他們召集起來了。你爺爺在世時,有沒有跟過你大羅令?”
“大羅令?”我一臉懵逼,爺爺從來沒給過我啊。
“魂一,會不會是你懷裡的那塊木牌?”唐柔提示道。
我從懷裡掏出來,放在手上,這是一塊納鬼的容器,不算寶物,每個風水師身上都有。“是不是這個,我遞給嚴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