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峭壁很高,可能是下過雨的原因,最頂部還被雲霧給繚繞着,看起來特有意境,往下大概百米左右的峭壁上,不知爲何居然還有着一個個的洞穴,黑漆漆的,看不見裡面是啥狀況,不過王驚蟄卻能看得出來正面峭壁上下都繚繞着一層死氣沉沉的氣息。
立秋虎視眈眈的仰着腦袋盯着那邊,喉嚨裡不時發出嗚咽的動靜和“汪汪”兩聲,就好像發現了什麼令他忌憚的東西一樣。
王驚蟄扭頭問向努卡,道:“崖棺麼?”
努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養屍派的人死了以後只要是死在這裡的,多數都會被送到崖中的洞穴安葬”
王驚蟄“哦”了一聲,說道:“然後也成了殭屍?”
努卡又用一種你怎麼知道了的眼神看着他,說道:“都是自願的,他們並不忌諱死後自己變成殭屍,主要是因爲他們自己和家人會覺得,變成了殭屍之後還能以另外一種方式生活下去”
這種想法無疑是很新奇的,就像行屍走肉裡演的一樣,有很多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愛人,父母或者孩子變成了行屍,於是將其綁縛住,然後再餵食屍體以假象的方式覺得親人還再活着。
明顯養屍派的人就是這種思想,有點奇葩,這就是一種自我心理暗示。
王驚蟄看了陳三歲一眼,他哼了一聲,說道:“別又拿我說事了,我是想着讓她再活過來,跟活死人是兩回事。”
努卡說道:“從這座山頭上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我們養屍派了,估計那時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王驚蟄皺眉說道:“你打算怎麼爲我們把那個秘法取出來,首先你人肯定得回去吧?”
“那當然了,我不回去怎麼拿啊”努卡無語的說道。
“萬一你不回來,或者不是一個人回來呢”
“我們都已經這麼熟了,人和人最起碼的信任呢?”
王驚蟄和陳三歲一臉的冷笑,信任這個詞只能用來對身邊最親近的人,至於他那還是算了。
努卡無奈的攤着手說道:“我肯定得要回去才能取出來,不然我也沒辦法啊”
陳三歲說道:“有沒有那種,什麼藥之類的,給他吃一粒然後就只有你有解藥的,他要是耍心眼子的話你還可以遠程控制。”
“你以爲這是拍電視麼,哪去搞這種毒藥啊”王驚蟄盯盯的望着努卡,良久之後才點頭說道:“你回去吧……”
王驚蟄的決定無疑是挺讓他驚訝的,讓他回去就趕上放虎歸山了,真要是一去不返或者再把養屍派的人引過來,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人隨即從山頭上下來,沒過太久就看見了那面全是崖棺的峭壁,峭壁下面是一棟棟的木屋,錯落有致的分佈在一條小河旁大概離着二十來米左右,另外一側還有片碧綠的清潭。
木屋,小河,潭水,說實話這地方的風景真是不錯,看幾眼就特別的沁人心脾,心情頓時都好了起來,這好像是一幅畫而不是現實中該有的世界。如此人煙稀少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卻暗藏着不知多少具殭屍,想想都覺得有些大煞風景,讓人唏噓不已。
木屋前還有不少人在勞作,男女老少孩子都有,似乎還洋溢着笑聲傳來,看起來豐富挺無憂無慮的,說實話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確實也不會有啥煩惱,外面的世界中那些每天都在發生的鬧心事,這裡肯定一樣都碰不上,他們考慮最多的可能就是生老病死這四個字了。
也有可能,此處就像是草原深處生活的通古斯人一樣,也許同樣藏着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煩惱。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活得特別輕鬆的。
黃昏將至,天要黑了。
努卡有些不確定的又重複問了一句:“真讓我自己回去?”
王驚蟄笑道:“說好的,人與人之間得有信任。”
“你別這麼說,你越這麼放心我越害怕,總覺得你在我身上好像做了什麼手腳一樣,不然你怎麼可能會放心呢。”
王驚蟄收回望向遠處的視線,看着努卡說道:“我放心你回去的原因,在於我想和你一起過去,我自然不怕你耍什麼花樣了。”
陳三歲震驚了,努卡不可置信了,兩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王驚蟄會冒出來這個想法。
陳三歲無語的說道:“你腦袋被立秋咬了?你去幹什麼,羊入虎口啊。”
王驚蟄人淡定的說道:“不然呢?你真覺得他回去以後老老實實的會把我們想要的東西偷出來然後交給我們?又或者是他會領着一堆人和殭屍興師動衆的把我們給包圍上?別鬧了,我信他?我信他個鬼吧,他要真這麼老實的話,他腦子纔是被立秋給咬了呢。”
努卡尷尬的笑了,轉過了腦袋,王驚蟄的話很明顯已經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這兩天他老實的好像個乖寶寶一樣,明顯是想拉近自己和他們的關係,混熟了纔好下嘴啊。
但努卡絕對不會想到的是,王驚蟄會選擇跟他一起過去,就不怕進去以後有去無回啊。
陳三歲指了指自己和立秋,說道:“你要是指望我和狗子在你有難的時候衝進去救你,我想你恐怕得要失望了,我倆未必會有那個膽子”
“汪汪……”立秋頓時附和了一聲。
王驚蟄搖頭說道:“也未必會鬧到這個地步”
陳三歲無語的說道:“開什麼玩笑,養屍派可是有幾個人死在了你的手裡,然後你還毀了人家的科研成果,他們現在肯定都恨你不死呢”
努卡擔驚受怕的說道:“別把我想的那麼不堪,其實我們對於死人這種事,也不是特別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