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禾祥聊完了之後,王驚蟄就想起了一句話,生活中全是苟且,哪裡來的詩和遠方啊。
這位玄門醫字脈的老人,就是苟且的源頭,王驚蟄覺得要是王冬至和他來鬥一鬥的話,可能還在伯仲之間,但要是自己和他鬥,那他純粹就是白送的,而且還是買一送一的那種送法,怎一句媽賣批能夠形容得了的。
唐禾祥告訴王驚蟄,丹青芽在大草原上,龍骨草在雪域高原,地方是告訴他了,卻沒告訴這兩種藥草的模樣和生長習性,據他透露的意思是,這兩種藥草世間恐怕也就玄門醫典中有記載了,剩下隨便你去哪裡翻都未必能翻得到,這就像是王驚蟄懂得連山和歸藏是一個道理。
所以其結果是啥呢,就是這兩種藥草可能就在他眼皮底下,但王驚蟄卻未必認識,而後沒準還會一腳邁過去,直接就給踩死了。
當這頭老狐狸笑眯眯的說完之後,王驚蟄就在心裡來了一聲哀鳴,他知道左繞又繞的,自己就被對方給帶進坑裡去了。
“你也不用覺得懊惱,除開這兩種藥草不談,最後一味藥碧眼金蟬也是個絕種的玩意兒,我再告訴你個接受不了的事實吧,那就是在我醫字脈的庫房裡,就有件曬乾了的碧眼金蟬”
王驚蟄嘆了口氣,說道:“又是世間僅此一物了唄?”
“呵呵,我跟你說實話,這味藥放在玄門醫字脈的庫房裡已經幾百年了,但卻從無用武之處,因爲沒有哪個藥方是需要碧眼金蟬來幾倍激發藥力的,所以啊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卻是個雞肋,雖然好,可沒有能用得着的地方啊?”
王驚蟄忍不住的冷笑着接上了他的話頭:“現在好了,我能用上了,一件本來是個雞肋的東西,瞬間就變廢爲寶了”
“正解!”唐禾祥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
“那您說吧……”王驚蟄捂着“嗡嗡”疼的腦袋,無奈的說道:“什麼條件?”
“你這小朋友我挺喜歡,懂事,聰明,反應快,知道我的訴求在哪裡”唐禾祥玩味的看着他,說道:“我要的也不多,我給你提供丹青芽和龍骨草長什麼樣的樣本圖,等你把這兩味藥找齊了以後,我還可以把碧眼金蟬也拿出來,但我最後的要求呢就是,你得帶我們一起玩,這個方子成型了以後,算我們一份就行了,我這麼說不算虧了你吧?”
王驚蟄冷笑道:“對,合着我都出苦力了,你們撿現成的,你們是真不虧纔是”
“哈哈,你也別有脾氣,有個事實你總歸是需要面對的”唐禾祥收斂笑容,淡淡的說道:“我就算把這方子上的草藥全都給你了,你哪什麼來提煉啊?你有那個手藝和經驗麼?錯過一次,你還能在找到第二件龍骨草或者丹青芽,那碧眼金蟬廢了可就再也沒有了,你出材料我出技術,兩相合作,到時二一添作五,你覺得自己還虧麼……”
結果是殘忍,但卻也是公平的,王驚蟄最後拜倒在了唐禾祥的腳下,簽署了一個在他看來可能不平等,在對方看來卻很合理的條約。
一天後,唐禾祥讓人把龍骨草和丹青芽送到了寶瑞福茶樓,王驚蟄過來後看見兩幅中草藥的圖解,心裡邊的憋屈就散了一點,這兩味草藥長的怎麼說呢,就是萬花叢中過,你根本就不會留意的那個樣,龍骨草從枝葉到根部大概只有十幾公分長短,呈墨綠色,兩邊是鋸齒狀的,和一般的野草幾乎沒啥兩樣,唯一的特質就是在草葉中間有彎曲的長線,形似一條龍骨。
至於丹青芽那就更簡單了,就只是兩簇嫩芽而已,跟春天剛發芽的柳樹差不了多少,王驚蟄慶幸,幸虧是有這兩幅圖鑑,否則這兩味藥真在他眼前的話,也沒準一腳就給踩死了。
此時,季節已經進入到了一月中旬過後,這一次在京城耽擱的時間有點長了,再有半個多月到月底就該正式進入年關了,二月初是新年。
翻譯出了丹方,在唐禾祥那裡找到兩味草藥,王驚蟄終於踏上了去往長安的火車,準備去秦村和王仙芝過年了,到時王冬至也會回來。
青草年年生,大雁飛又回,南山南,北山北,一山又一山,一水又一水,王家三口人奔波東南西北,也就在年關這一天才會團圓在一起。
於此同時,在長白山巔,滿清龍脈的龍頭所在處,站着一道清麗的身影,揹着簡單的揹包,一頭黑髮被隨意的紮在腦後,看似一身裝扮跟地攤貨似的,但穿在她的身上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簡約而不簡單。
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句話用在哪裡可能都比較合適,但用在王冬至的身上就用不到了,全看氣質!
王冬至揹着行囊從長白山巔下來,在她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山上,一處山頭頂飄着一簇白雲,仔細瞅來,宛若一個碩大的龍頭狀。
自從第三塊羊皮紙到手以後,就被王玄真全力退散出了,這個抽取龍氣的風水陣,然後遠處講解給了王冬至聽,一番分析加上實踐,在一天之前她終於成功的把滿清龍脈中的龍氣給抽出了一部分。
沒過多久天色變黑,驪山後的秦村,在藤椅上枯躺了一下午的王仙芝迷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天邊升起的一輪圓月,嘴裡嘟囔着:“月有陰晴圓缺啊,兩個小崽兒也該過來了”
忽然之間,一朵陰雲飄向月亮前,將一輪圓月全給擋上了。
王仙芝皺了皺眉,仰着腦袋看着天上方,說道:“老天爺,你想要天下大亂自有昏君無道,你想要天下天平自有良主出世,你要啥都有了,我呢就想要個兒子,你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