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報警了,姑娘死的不明不白的,全家人都慌了,關鍵是小茹的爸還在醫院裡躺着呢,重傷人沒死算是萬幸了,但爹沒死女兒沒有了,還沒來得及慶幸就又再次跌到了谷底。
這幾天,王德栓的家裡過的日子是雞飛狗跳的了,先是他腦出血突然過世,緊接着就是大兒子開車出了車禍,隨即女兒忽然暴斃,一整片烏雲就壓在了老王家的屋頂上。
有的時候啊,家裡的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但你不知道忽然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家裡的天都塌了,來的就是讓人這麼搓手不及!
經常聽見有人說,怎麼什麼破事爛事和壞事都趕在一起了,就沒有順心的地方,此話經常能聽得見,這其實得算是個徵兆了,說明家裡出狀況了,得要注意點防範於未然,不能任其發展下去。
小茹的家裡報警以後,鎮上的派出所就過來人調查了,首先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並且村裡就這麼幾戶人家,也沒有結仇的對象,然後法醫過來檢查初步診斷就是溺水導致大腦缺氧,順藤摸瓜就在往下接着查,村裡有人看見小茹是和吳滿弓一起去的江邊。
警方和小茹的母親,叔叔一起來的老吳家,當時王驚蟄一直坐在院子裡,看見他們來了之後他也沒有起身,這件事對他來講已經過去了,他不會在過問一句。
警方調查了一番,吳滿弓也沒有隱瞞,就如實說他和小茹今天中午過後是去江邊游泳來的,但是遊玩之後就回來了,他有點不太舒服,沒太注意到小茹當時是什麼狀況,但聽到小茹死了,吳滿弓就傻了。
吳滿弓並沒有撒謊,甚至他當時還打算救小茹來的,然後才導致自己也被帶了下去,但後來的事他都不記得了,他們兩個是怎麼從河裡出來的,又怎麼走回家的完全都沒有任何的印象了。
調查到這,其實案子就已經清楚了,本來也沒有複雜的地方,要說哪裡說不通的話,那就是小茹怎麼會在溺水後又回到的家裡,然後躺在牀上安安靜靜的就這麼死了。
法醫後來當場做了推斷,從醫學的角度分析是,小茹確實溺水了大腦也處於缺氧狀態,但可能那時候還保留着一點意識,就渾渾噩噩的走回了家,等到家中後缺氧的症狀才爆發出來,然後家裡又沒人看見,就忽然暴斃了。
說不通的地方很多,醫學沒辦法解釋的地方也很多,不過村裡的人卻都風言風語起來,說老王家一連出了這麼多的事,怕不是家裡要倒大黴了。
這時候,村裡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神秘莫測的當起了後知後覺的諸葛亮,有人就言之鑿鑿的說道:“那天王德栓家殺牛你們都看見了吧?當時那牛看見屠夫都跪下了,眼淚都出來了,可王德栓的兒子還是要殺,這是什麼?那牛有靈性啊……”
王德栓家裡又出喪了,不過卻沒大操大辦,歷來都沒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道理,基本上家中最小輩的死了,都是直接出殯就得了,沒有守靈送葬這一說。
當天晚上小茹就被送到了村裡的後山墳地,聽到王家哭聲震天的時候,吳滿弓拖着疲憊,有氣無力的身子出來了,然後怔怔的看着那邊潸然淚下,哭了許久。
傷心欲絕,聲嘶力竭,都哭出了死老婆的感覺了,聽的王驚蟄一陣心煩。
王驚蟄皺眉說道:“你剛好點,別哭了,在哭又給自己哭回去了,歇歇吧朋友”
吳滿弓抹了把眼淚,仰望天空說道:“我那是在祭奠,我逝去的,無疾而終的愛情”
王驚蟄:“……”
吳滿弓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盯盯的看着王驚蟄,都給他看毛了。
“你看什麼呢?”
“我覺得我那個夢做的很真實,真的”吳滿弓手託着腮幫子,仔細的回憶道:“以前我也做過夢是夢到別人的,但是醒來以後都有點想不起來了,可是這一回我發現我醒了之後,對你記得特別清楚,甚至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從來都沒有夢的這麼清晰過,怎麼回事啊王驚蟄?”
“可能,是因爲最近咱倆睡在一個牀上的原因吧,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我們彼此相擁而睡,纏綿到了天亮,都感受到了對方身體的溫度”
吳滿弓打了個冷顫,無語的說道:“就是沒地方睡覺,兩人擠在一張牀上了而已,怎麼讓你說出了這麼多的故事?王驚蟄,你想多了吧”
“呵呵……”王驚蟄露出蒙娜麗莎般的詭異微笑,搖頭不語了。
說實話,他現在對吳滿弓的感情很奇怪,這死孩子現在活着的,是他本來就不多的陽壽,王驚蟄就想着,自己可是他的再生父母啊,這妥妥是被他給一手拉扯起來的。
你若問王驚蟄,會怨恨吳滿弓麼?
坦白的說,最開始借命的時候可能會有點,但也就是一晃而過了。
王驚蟄覺得,沒了三年換回一條人命,也夠了,雖然吳滿弓以後是什麼樣,還不太好說。
一晃兩天過去了,老王家出完喪之後就搬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山村了,老吳家也恢復了平靜,吳滿弓還有點虛,基本上每天都躺在牀上修養,然後爺爺把家裡的積蓄都給提了出來,又從他父母那裡要了點錢,按照王驚蟄吩咐的每天都給他換着樣的補氣血。
幾天後,吳滿弓的情形徹底穩定了下來,於是王驚蟄就把吳大爺給單獨叫了出來,兩人在村子裡頭一個小賣店的外面,要了兩瓶酒和一點花生米,熟肉什麼的,邊吃邊聊上了。
聊的是吳滿弓以後的問題,他從王驚蟄這裡借了三年陽壽,那三年之後該如何,這是個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