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再回到川中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回到家裡的時候,丁武和林汶騏也都回來了,三人一見面臉色都挺凝重的,因爲距離小文被帶走也快三個小時左右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還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那明顯就是菜刀文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卻還在硬挺着呢。
林汶騏又把他倆從接到沈君的人電話開始,到最後出事的這一段詳細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王驚蟄就品出個不太尋常的信號:“隔了一天,對方就找到了沈君的那四個人,然後就把你和小文給套了出來,這有點說不通啊,他們用的是啥手段,這麼有效率啊?”
林汶騏嘆了口氣:“我也沒想通,除非他們在川中遍地是耳目,到處都是關係,然後纔有可能做的這麼效率,但陳重和沈君兩人全摞到一起都未必能達到這個程度,他們哪來的這個本事?”
茅小草在旁邊一直都沒有插話,聽到這裡的時候,她忽然開口說道:“如果,他們其中有人能掐會算呢?”
“啊?”王驚蟄不解的看着她,小草忽然想起來當初在長安的時候,王驚蟄和常子敬對卦的一幕,如果這個常子敬也跟在胡胡身旁的話,那這個可能還是很大的,只是那天在茶館裡,小草並沒有看見齊崢坤和胡胡還有常子敬一同進去的。
王驚蟄搓了搓手,點頭說道:“如果他們當中真的有這一類人的話,那確實很有可能通過一些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找到沈君的人,卜問前事也沒什麼誇張的”
小草,林汶騏和丁武同時望向他,王驚蟄一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是啥意思了:“反過來,我也同樣可以在他們沒有聯繫我之前,想辦法找到小文被帶到了哪去……”
林汶騏點頭說道:“那就是比誰下手快了”
於此同時,那個農莊裡,菜刀文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兩個眼皮全都腫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身上橫七豎八的有好幾道傷口。
胡胡手插在口袋裡,低頭看着地上的小文,說道:“你這嘴也太硬了吧?你那個同伴也不是你爹呢,你至於這麼維護他麼,啊?你把人供出來,我找到了就饒過你,你要是再不說的話,你剛纔受的罪,我可能會加倍再給你來一次”
“呸!”菜刀文吐了口唾沫,舔了舔嘴脣,艱難的說道:“要不你直接乾死我得了”
胡胡眯着眼睛,捏了下拳頭剛要開口,常子敬忽然攔了他下,說道:“你沒感覺有點不太對頭麼?”
“哪不對了?”
常子敬指着地上的菜刀文說道:“你回憶下,之前在茶館裡他那幅做派,不就跟街邊的混混,流氓差不了多少麼?就這種人,有可能嘴硬的像個老紅軍似的?我怎麼感覺這麼反常呢?”
常子敬話音一落,胡胡和齊崢坤看着菜刀文的臉色就變了,同時小文哥心裡“咯噔”了一下。
確實是這個道理,在茶館裡的時候,小文跟林汶騏兩人的表現就像個撒潑不講道理的流氓份子,但此時他的表現如同捱了辣椒水和老虎凳都沒有招供的我黨人士,這種做派能跟流氓,胡混搭邊麼?那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菜刀文的身份這個時候就很有意思了,至少他肯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胡胡用腳踢了菜刀文一下,咬牙說道:“繼續給我逼問,把他的嘴給我撬開,我就看看他的肚子裡到底藏了什麼貨!”
齊崢坤眼睛裡閃爍着雀躍的火花說道:“我來吧……”
於此同時,家裡面,王驚蟄手舉着三根長香,面前放着菜刀文的貼身衣服還有一些常用的東西,他不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那就只能憑藉着沾着他貼身物品的東西爲媒介進行卜算了。
片刻後,王驚蟄卜了一卦,手中的長香飄出的一縷輕煙原本是朝上升起的,但這時輕煙忽然偏向了一頭,並且十分詭異的是,煙始終都斜指着一個方向。
“走吧,快點的,香燒完之前我們得找到人,不然等香點完了,這一卦就廢了”王驚蟄一手拿着長香,看着煙飄的方向,就趕緊朝着門外走。
幾個人從樓上下來,上了丁武的車就開了出去。
“要和沈君或者陳重說一聲麼?”丁武開着車問道:“咱們打個招呼,他們肯定能出人過去”
王驚蟄搖頭說道:“不用,人多也未必管事,不用別人插手,咱們幾個去一樣,最好別讓外人摻和這種事”
林汶騏問道:“小武,你帶什麼東西了麼?”
“後座下面有個袋子,你打開看看”
林汶騏腳下放着個黑色的包,他拎起來後打開拉鍊,裡面赫然露出兩把單管獵槍來。
“快點,再開快一點,長香最多能堅持四十分鐘就得燒完了”王驚蟄有點焦急的催促着。
他手裡的香,燒的速度比平時要快了一些,因爲香菸始終都在指引着方向,但指的方向開車卻不能直接開過去,得需要繞路才行,畢竟他們開的不是飛機,不可能採用直線追蹤的方式,況且這個時候川中的市區還略微有點堵塞。
二十分鐘後,車子出城,上了外環。
又過了片刻,王驚蟄手裡的香燒的已經只剩下中指長短了,眼看着再有幾分鐘差不多就要燒到頭了。
“還能再快點麼,香要燒完了”王驚蟄焦急的催促着。
“油門都要踩到油箱裡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車子已經開到了市郊,建築和車輛都稀少了很多,而王驚蟄手裡的長香這時候也終於燃盡了。
林汶騏皺眉問道:“完了?”
“我估計應該快了,就照着剛纔指的方向走吧”王驚蟄無奈的說道。
此時,菜刀文已經被折磨的徹底人事不省了,但他始終都緊咬着牙關,既沒有漏出沈君,也沒有提王驚蟄和林汶騏。
做人,在某些方面,是需要一個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