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很快就要到十二點了,牀上被綁着的沈沉魚就明顯有點躁動起來,呆滯的眼神開始煥發出了點異樣的光彩,她僵硬的轉動着脖子,呼吸的時候喉嚨裡發出了“咕嚕”的動靜,就好像嗓子眼裡卡了一口粘痰。
“把她的繩子解開,我看看是什麼反應”王驚蟄說道。
沈君讓人把綁着的沈沉魚鬆開了,幾人在臥室裡盯着她從牀上慢慢的坐了起來,然後下到地上。
菜刀文掃了眼沈沉魚的一雙腳“咦”了一聲,說道:“不像是鬼上身的特徵呢?”
鬼若上身,最典型的就是走路的時候腳尖點地後腳跟擡起身子前傾,那是因爲鬼在後面拖着人在走,看起來走的非常費勁,但沈沉魚的兩隻腳都是着地的,這跟鬼上身的特徵不太相符。
王驚蟄也沒吭聲,擺了擺手示意人都散開,打算看看沈沉魚要幹什麼。片刻後,沈沉魚出了臥室,下樓,去了廚房開始拾掇起來,收拾的手法很利索節奏也很快,摘菜洗菜淘米乾的輕車熟路。
沈君忍不住的問道:“小魚兒,你這是幹什麼呢?”
“咳,呸!”沈沉魚咳嗽了一聲,粗鄙的衝着垃圾口吐了口粘痰,有些含混不清的說道:“餓了,我要做點飯吃”
沈君皺着眉頭,和王驚蟄他們輕聲說道:“小魚兒從小到大都沒進過廚房,十指不沾竈火氣,別說燒飯做菜了,她能分得清什麼是油鹽醬醋那就不錯了,特別是最近幾年,她的生活起居都是助理和經紀人安排的,從來都沒有自己動過手”
沒過多久,飯菜做好了,沈沉魚自顧自的坐在餐桌上吃着飯,但她吃飯的姿勢稍微有點怪,兩腿盤在了座椅上,左右兩腳搭在了另外一隻腿上,吃飯的的習慣也挺不好,總是用筷子扒拉着盤裡的菜,夾起來的時候還會抖留下再塞進嘴裡,然後再嘬一下筷子,吃飯後又吧沾了口水的筷子又插進了盤子裡。
這習慣說實話很不好,一般人都很煩,大部分人都會刻意的注意到這點,可能也就偏遠山區的一些沒出門家門的老人會有這種習慣。
不到十分鐘,沈沉魚很快就完飯了,她收拾好後就從屋子裡出來,到了莊園裡四處賺了幾圈,然後來到莊園的一處角落中,這裡飼養了不少的家畜,沈沉魚打開養雞的柵欄門,進去後瞄上一隻雞後,就手腳利索的彎着腰抓了過去,幾下過後逮到了那隻雞。
王驚蟄看到這裡,撓了撓鼻子,說道:“你們發現沒有,她現在的狀態像什麼人?”
陳重頓時“哦”了一聲,說道:“我怎麼看着感覺像個農村的家庭婦女,或者是個老太太?”
坦白的講,這時候的沈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正當芳華的二十歲妙齡少女,更何況還是個挺引人矚目的女明星,她的做派就像是那種四五十歲或者年紀更大點的婦女,完全跟她現在的身份沒有一點符合的地方。
沈沉魚拎着那隻撲騰着翅膀的母雞又回到了廚房,這次她沒生啃雞脖子了,直接拿起菜刀手起刀落,一刀就砍在了雞腦袋上。
王驚蟄和沈君他們就一直在看着沈沉魚在忙活,她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始終都沒停下來,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句話,她總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但做得全都是日常的家務,菜刀文就說了,幸虧這裡面沒有稻田地,不然整不好她都能把稻子給收了。
一直到凌晨過後,雞鳴聲起,沈君才突然啥也不幹了,回到臥室裡躺在牀上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君說道:“之前兩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她就回去睡覺了,然後第二天醒來就恢復如初了,你問她昨天晚上幹了什麼,她也完全都不記得了,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就是睡覺來着”
“這個狀態有點怪哈,看起來跟鬼上身一樣,但偏偏卻還不是,你瞧出來什麼了嘛?”菜刀文問道。
王驚蟄搖頭說道:“不清楚,這種狀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但她有種問題無非就是一點,肯定是沾東西了,哎,午橋走的有點早了,他要是沒走的話可能會瞧出來是啥問題了,這方面他是行家”
“驚蟄,沒轍了?”陳重皺眉問道。
“等她醒來再說……”
沈君嘆了口氣,拱手說道:“麻煩兩位了,我和小魚兒父母早逝,現在我就這一親人,我是真希望自己有事,也不希望她有什麼問題”
當天,王驚蟄和菜刀文等人也沒走,等着第二天沈沉魚醒來的時候再說。
一夜無話,隔天早上八點多鐘,王驚蟄起來後來到樓下,就看見沈君和沈沉魚在下面說話,這女人正常和不正常的時候是兩種狀態兩幅樣,昨天晚上看見她的時候很有一種城鄉結合部的氣質,今早人清醒過來了,不施粉黛也挺光彩奪目的。
看到王驚蟄下樓,沈君連忙招呼了一聲,然後低頭跟沈沉魚說道:“魚兒,這是陳重介紹的一個先生,過來看看你身上出的是什麼問題”
沈沉魚淡淡的嗯了一聲,擰着漂亮的眉頭說道:“你老說我有問題,我怎麼感覺什麼事都沒有?你別被這什麼裝神弄鬼的人給騙了”
沈君說道:“我倒是很想把你這兩天干的什麼給錄下來的,但就怕你看了後接受不了,不然你現在肯定不會這麼說了”
“好吧……”
王驚蟄來到樓下,觀望着沈沉魚的臉,按理來講沾上東西的人,多數都會印堂發黑嘴脣青紫,但白天醒過來的沈沉魚,跟常人一樣,完全看不出有點什麼問題來,要不是自己昨天晚上親眼所見,王驚蟄覺得自己現在都未必相信對方是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