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順着一條佈滿了荊棘和雜草的小路到了上方的村子裡,赫哲人的村莊自從幾年前被荒廢了以後儼然已經變成了座死村,很多的玻璃都碎了,院牆破敗,裡面的東西能搬走的也都被搬走了,整個村子裡除了不知名的鳥獸叫聲以外,其他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充滿了深深的蕭瑟感。
“吱呀”王驚蟄推開一間房門,邁步走了進去,屋內的裝飾還有佈置一看就充滿了少數民族的味道,完全不同於漢人,儘管離現代社會已經很近很近了,但是這座江心島上的赫哲人應該還沒有忘記自己民族的習性。
在這間屋子簡單的看了幾眼後,王驚蟄又往下接走,房屋本就不多,哪怕是全走一遍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再一個本來他也打算在這裡多停留兩天的,他以爲這裡是赫哲人長期的聚集地,可能像草原深處通古斯人或者藏區深處的神廟天坑一樣,也許這裡會有些關於赫哲人隱秘的線索。
臨近傍晚,王驚蟄隨意的找了個空地,將孩子放在地上,自己拿出乾糧和水填着肚子,一邊吃着一邊張望着荒村,他深深的擰起了眉頭。
“這要是什麼線索也沒有,那我可就真無奈了,黃賽鳳啊不是我答應你的事辦不到,可能是我實力不允許,也許是你家孩子命裡該絕,我可是真的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吃完飯休息了會,王驚蟄又在村子裡挨家挨戶的逛了起來,一直順着村路往上走着,最後來到一間普通的二層小樓門前,這得算是赫哲人村中的一處豪宅了,僅有的一棟二層樓,王驚蟄就走了進去,進到屋中之後他首先就覺察到了,客廳上面掛着一幅相片,是兩個人穿着婚紗的照片,女的是黃賽鳳,她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那男子看起來當時應該很年輕,不到三十歲左右,一張臉上的皮膚顯得特別黝黑但挺棱角分明的,乍一看和這小孩還真有幾分相似,基本是能往父子的身份上靠一靠了。
居然是到了這小崽子的家裡,雖然他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到過這裡,王驚蟄將他放在一張桌子上,說道:“感受一下吧,到你家裡了,雖然你也沒來過,不過不管咋說你得算是這裡的屋主了,嗯,還是名正言順的。”
這屋子裡特別的亂,有很多能帶走的東西沒有被帶走,但卻全都散落到了一旁,就跟被打劫了一樣,不光是客廳幾個住人的臥室裡也是如此,個個房間都一片的狼藉,王驚蟄以爲這可能是有些村民們離開的時候,知道黃賽鳳一家也許不會再回來了,就過來順手把一些值錢的可以帶走的東西都給拿走了,這也不算是趁火打劫,也可能是黃賽鳳家裡的親戚乾的。
王驚蟄在樓上樓下逛了一圈,但照樣一無所獲,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來江心島的時間縮短到一天,明天干脆就走得了。
瞅着外面的天又有點黑的意思了,王驚蟄就在樓上收拾出了一間臥室,打算今晚在這睡一宿,明天去村子後面的山上看看,那是他在這座江心島上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了,那要是再啥也沒有那就乾脆打道回府吧,至於這小崽子最後是死是活自己全然是顧不上了。
於此同時,就在王驚蟄剛剛到了黃賽鳳家裡的時候,距離這座江心島三十公里外左右,有一個度假山莊,山莊裡是典型的歐式建築,一棟接着一棟的,這是多年前忽然來了一個外商修建的。
這個外商修建出這處度假村以後其實挺讓人感覺奇怪的,因爲山莊的經營狀況並不是特別的好,一個月裡都來不了幾波客人,並且度假村還沒有進行過太多的營銷策略,來客人了就接待不來也不無所謂,這完全就屬於是全年虧損的狀態,就是在燒錢啊。
在東北,特別是在東邊一點的區域,這種度假村和山莊是很少的,因爲北方的冰凍期太長了,就烏蘇里江畔這邊來說吧,一年中有半年左右氣溫都很低,供暖的時間長達五個多月,寒冬臘月的時候特別的冷,所以這就造就了此處是沒啥景色的,夏天就不用說了山麼不太高,水麼就是沒什麼特色的烏蘇里江,要說冬天的話倒是可以搞個冰雪城或者滑雪什麼的,但是這裡離滑雪場的距離又太遠了。總得來說,這度假村就是個雞肋,要啥啥沒有,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地方,不過當地官方是無所謂的,你們投資這裡我有了發展,這也算是個政績了,所以這度假村就這麼尷尬的存在了四五年。
度假村其中的一棟歐式建築裡,一個房間內擺放着幾個監控屏幕,屏幕中是一幅幅精緻的畫面,可能是天黑了的緣故,畫面中幾乎啥也看不到,只能隱約的看見一些房屋的影子。
房間裡的一張桌子旁坐着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正在打着紙牌,期間偶爾交談,調笑,但也沒人注意那些監控的畫面,因爲多年以來這些畫面永遠都是這一副靜止的畫面,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之後,他們早就看的乏味了。
幾個人打牌打了能有一會,其中一個放下手裡的紙牌,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點上,然後送着褲子說自己要去一趟衛生間,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人剛轉身,要往門口走的時候,完全是習慣性的用眼睛瞥了下畫面,然後他人此時也走到了門口正拉開房門,一隻腳邁出去後他“唰”的一下就頓住了,猛地回過腦袋,就看見右下角的屏幕裡,似乎有個淡淡的身影。
這人嘴裡的煙掉在了地上,他朝着同伴吼了一聲:“有人去了!”
屋內另外幾人都愣了下,開始時還沒反應過來,沒意識到同伴說的是什麼意思,半天后眼睛全望過去。
然後,這幫人就不可置信的愣住了,時隔多年,真的又有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