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一見他這樣,急忙扶他坐了下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上牀休息一會。”
皇甫夜根本說不出話來,以手撫額,搖搖頭。
曹若燕覺得事情已經在朝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了,但是她還是準備再點一把火,想了想,繼續說道:“也許我說的不一定對,我當時在門外,可能沒有聽清楚……”
還沒說完話,就看見皇甫夜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
曹若燕急忙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我要去找魯大人,我要向他問個清楚。”皇甫夜試着甩開她,可是沒有成功。
“可是他已經走了。”
“那我直接去他家。”
“不行,他是不會和你說的,再說,爹爹也是不會讓你去的。”曹若燕覺得時機不到,還不能讓他們見面。
“爲什麼?”
“魯大人其實並不想欺騙你,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曹若燕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接着說道,“自從事情發生之後,他就非常自責,覺得沒有保護好你的父親;所以當他知道你還活着的時候,恨不得馬上過來看你,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一直受到陳穆文的威脅,沒有辦法過來。後來禁不住我爹的詢問,這才迫不得已說出來,你也不要怪他。”
“就是他害怕被人威脅,也不能隱瞞事實啊;何況他還是朝廷命官,怎麼能夠包庇兇手呢?”皇甫夜就是想不通,“不行,我今天必須去找他問個清清楚楚。”
曹若燕還是拉住了他:“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問出事情,你滿腹的怨氣,魯大人看到你,肯定什麼都說不出來。我看你還是好好的冷靜一下,不要衝動,想一想到時候該問什麼。等你想好了,我和爹爹再安排你們見面,你說好不好?”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等不及了。”
“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你沒聽說過嗎?這種事情一定不能着急的,何況有些事情我爹還沒有弄清楚,他本來不打算現在告訴你的,我是怕你着急,才跑過來偷偷地告訴你,如果讓我爹知道了,肯定又說我胡言亂語了。不過既然你這麼着急,我可以去和爹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早點讓你和魯大人見面。”
“真的?”皇甫夜驚喜地看着她。
曹若燕點點頭:“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在你們見面之前,你絕對不能擅自行動,否則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就幫不了你啦。”
皇甫夜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心中一驚,難道她早就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只是沒有說出來,那麼她也應該知道自己放走陳雪音和李豐的事情吧,她不但沒有說出來,而且還如此幫助自己,皇甫夜對她更是感激了。仔細想想,她剛纔那樣說,也是爲了自己好,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再着急也沒用,還是聽他
們的安排吧。於是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曹若燕終於放了心,也站了起來,看着他,微微一笑,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會盡快讓我爹安排的,不會讓你等太久。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皇甫夜點點頭,送她出了門,然後關上門,就躺下了,想着剛纔曹若燕的話,怎麼也睡不着。
曹若燕從皇甫夜的房間裡出來,想想自己剛纔的表現,毫無破綻,毫無漏洞,簡直是完美無瑕,而皇甫夜的表現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自己真是太聰明瞭,剩下的就是和父親商量怎樣讓皇甫夜和魯望遠見面,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先做一件事,因爲她突然想起岳雲非跟她說的話,於是她準備馬上去找付瑞海,因爲現在只有他知道陳雪音在哪裡。打定主意,她慢慢地走下樓梯,忽然看到付瑞海就站在前面,愣了一下,看看周圍無人,便走了過去。
“這麼晚了,師兄怎麼還不休息啊?”走到他的身後,曹若燕故作關心地問道。
付瑞海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她了,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回道:“在想一個問題。”
“哦,是什麼問題讓師兄你寢食難安啊?”
“我在想,如果皇甫夜知道你是一個攻於心計的女人,而且還在刻意挑撥他和陳雪音之間關係,他還會不會把你當成他的恩人,還會不會如此信任你?”付瑞海轉過身,滿眼深意地看着曹若燕。
曹若燕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皇甫夜的房間,又回頭看着付瑞海,低聲問道“你剛纔聽見我們倆說的話了?”
付瑞海點點頭:“剛纔我就站在門口,字字句句,聽的真切。”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曹若燕靠近付瑞海,輕聲說道,“我永遠不會告訴他我的目的,我讓他一輩子把我當成他的恩人。”
付瑞海刻意退後了幾步,和曹若燕拉開了一段距離,笑着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是你做過的事早晚都會被人知道的一天,尤其是那個被你利用的人。”說着,眼睛飄向了皇甫夜的房間。
曹若燕也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只要你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看到付瑞海鄙夷的眼神,又問道,“你會背叛我們之間的約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讓我功虧一簣嗎?”
“如果你做的太過分,超過了我的承受範圍,我也許會做出一些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付瑞海毫不留情地說道。
“付瑞海,你----”曹若燕氣的說不出話來。
付瑞海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沒走幾步,就被後面的曹若燕追上來拉住。他感到很無奈,同樣沒有回頭,只是問道:“還有事嗎?”
“當然,我剛纔本來就打算去找你,沒想到你
就在這裡,真是太好了。”曹若燕顯得特別高興,頓了頓,說道,“我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馬上去做,而且只有你能做到,或許你也願意去做。”
“是嗎?”付瑞海冷冷地反問道,“對於你現在讓我做的事,我真的想不出有哪一件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
對於付瑞海的這種諷刺挖苦,曹若燕早就見怪不怪了,雖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從來沒有說出來。放開他,走到他面前,說道:“你不是知道陳雪音在哪兒嗎,那麼好,你現在就去告訴她,魯望遠已經說出了他們的下落,我爹馬上就要帶人去找他們了。如果他們還想活着的話,就馬上離開那裡。”
“你怎麼……”付瑞海不明白曹若燕爲什麼說出這樣的話,難道真的是想通了,不可能,她不會變的這麼快,一定有其他陰謀。
“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同情他們,而是覺得他們如果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果然不簡單,付瑞海心想,又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曹若燕轉過頭,看着遠處,淡淡地說道:“我聽說過一句話,生不如死。死,也許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只要我們現在過去,他們兩個人就逃不了,皇甫夜知道他們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們必死無疑。可是如果陳雪音活着,卻一直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求生不能求生不得,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啊。哈哈哈-----”曹若燕一想起以後可能發生在陳雪音身上的悲劇,就忍不住興奮地狂笑。
付瑞海看着面前這個人瘋狂的樣子,禁不住失望地搖搖頭,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皺着眉,痛苦地質問道:“陳雪音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爲什麼你要這樣害她?如果是因爲我,我可以聽你的話,不去找她,不去見她;如果僅僅是爲了權力,皇甫夜和陳雪音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他們是無辜的,你爲什麼還要這樣一步步地把他們逼上反目成仇的絕路?你知不知道下在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讓曹若燕愣住了,是啊,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她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瘋狂地去做,至於爲什麼,她不曾想。只是當她想起皇甫夜第一次看到陳雪音的時候,那個癡迷的樣子,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還有面前這個付瑞海,只要一想起他在半夜去找陳雪音,然後一起望月聊天,好不快樂,曹若燕就覺得自己馬上要瘋了。她不明白,爲什麼和自己這麼親密的兩個男人都會同時愛上另外一個女人,付瑞海雖然沒有承認,但曹若燕畢竟是個女人,她看得出來。也許就是因爲這樣,她瘋狂地嫉妒陳雪音,陳雪音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兩個男人都這麼喜歡她?曹若燕覺得自己的一輩子都會是一場悲劇,她不願意看到別人過得好,所以纔會不擇手段。現在想想,也許自己真的錯,可惜已經回不了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