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爹現在對你並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有些事情你最好三思而後行。當然，我是願意幫助師兄你的，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一聲，以後父親問起來，我也好應付。你說是不是啊，師兄？”曹若燕說着，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付瑞海看了一眼她的手，輕輕地甩脫，冷冷地說道：“曹大人那裡我心裡有數，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讓他發現的，只要你不去告密就行。”說罷，又要走，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再次停下來，回過頭，說道，“當然，你要是說出去也沒關係，大不了我不回來了，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裡陽奉陰違了，就此告辭。”說完，笑了笑，轉身離去。
“付瑞海。”看到付瑞海這次不像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曹若燕一下子急了，大喊一聲，然後追過去，拉着付瑞海的衣服，讓他面對自己，不甘心地質問道，“難道你真的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你真的忍心，萬一父親對我動手怎麼辦；如果我死了，你不會後悔嗎？”說着，忍不住淚光閃閃。
付瑞海沒有回頭看她，但知道她哭了，他怕自己屈服在她的眼淚裡，所以忍着不去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你是一個人嗎？如果你是一個人，那柳德勝他們算什麼？也許你會說他們鄉野莽夫，沒什麼本事；可那個岳雲非呢，武功又好，又有頭腦，可以做你的軍師了。這些人加在一起也算是有勇有謀了，還要我做什麼？再說你父親，今天的一切已經說明了，他是非常相信你的，不然不會把皇甫夜留到現在，也不會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何況你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在沒有達到目的以前，他是不會對你動手的。放心吧，你可以高枕無憂，盡心盡力地執行你的計劃。而我，也應該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會幫助我爲母報仇，然後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你忘了嗎，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的。”曹若燕不放手，懇切地哀求道。
付瑞海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答應過你，可這件事有個前提，你不能欺騙我，也不能利用我。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一直在欺騙我、隱瞞我，我也並沒有在意，我明白你有苦衷，所以我不逼你；你想通過我讓皇甫夜找到陳雪音，然後拿到夜明珠，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也可以幫你；可是今天的事，你做的太過分，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讓我以後怎麼相信你？”
曹若燕知道付瑞海今天是一定要問清楚李豐的事情的，她也早有準備，所以一點也不緊張，但還是故作不知地問道：“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你具體指什麼？”
付瑞海也知道曹若燕在故意裝糊塗，冷笑道：“我說什麼你會不知道？在山上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難道不記得了？”
曹若燕想了想，才非常平靜地說道：“我記得我答應過你，我會饒了陳雪音的性命，我說到做到。你也看見了，今天我並沒有抓到陳雪音，更沒有把她殺了；而且，皇甫夜追過去的時候，我也馬上讓你跟了過去。陳雪音到底有沒有逃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付瑞海哼了一聲，說道：“你應該清楚，我說的不是陳雪音的事，我說的是李豐。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可是李豐爲什麼會死？你就他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否則的話-------”付瑞海抽出佩劍對着曹若燕，恨恨地說，“休怪我不客氣。”
“你居然這樣對我，爲了陳雪音？”曹若燕沒想到付瑞海會如此對她，而且是爲了另外一個女人，禁不住怒火中燒，向前一步，抵住尖頭，憤憤地質問道。
付瑞海根本就不想傷害她，只是想嚇嚇她而已，卻沒想到曹若燕不但不後退避開，反而迎着劍就過來了，這一招倒把他自己嚇住了，爲了避免誤傷了她，趕快後退幾步，與她拉開一段距離，但並沒有把劍縮回來，因爲他實在非常生氣。
不過付瑞海的表現也讓曹若燕看出了破綻，看來這個人並不想傷害她，心裡暗暗放心，也暗暗得意，因爲她也知道這個人不會真的離開自己。於是笑着說道：“師兄，我答應過你，保住陳雪音，我做到了，但我沒答應你，要保住其他人。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你也看見了，去對付李豐的是歐陽元，他會怎麼做，會饒了他還是放了他，我根本就不知道，看見他殺了李豐，我也非常吃驚，想說什麼，可我知道無法挽回，所以只能什麼也不說；何況你也看見了，皇甫夜也沒說什麼，說明他還是認可我們的，不是嗎？”
付瑞海想了想，也許曹若燕說的是對的，剛開始她可能真的不知道，是歐陽元自己的主意。但看到曹若燕迴避的眼神，他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曹若燕的主意。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是皇甫夜，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歐陽元既然答應了你晚上的事情，你們肯定已經商量過了，殺了誰、放了誰，你們早就計劃好了。所以我想，殺了李豐一定是你的主意。否則的話，歐陽元怎麼不追過去把陳雪音和義父殺了呢？我已經幫你分析完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曹若燕看到付瑞海猜透了她所有的心思，並沒有多少吃驚，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瞞不了他，剛纔的解釋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看來是多餘的了，她有點爲自己的自作聰明而感到愚蠢。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沒有必要隱瞞了。輕咳一聲，看着他，非常冷靜地說道：“好，我告訴你，這就是我的主意，是我讓歐陽元殺了李豐。”
“果然是你！”付瑞海看她承認了，有些受不了，拿劍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了，“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不是答應給我．．．．．．”
“我答應過你放了陳雪音，沒答應過你放了李豐。”曹若燕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回答道，“至於爲什麼殺了李豐，這是父親的主意，父親說李豐知道的東西太多，如果皇甫夜看見了他，一定不會殺了他，而且他還會說出我們的秘密，所以一定要殺了他。我覺得父親說的非常有道理，就同意了。本來想讓你動手，怕你不忍心，我只好去找歐陽大人。”
“那看來我還得謝謝你爲我着想了？”付瑞海冷笑地說道，收回長劍，退後幾步，轉身要走。
曹若燕又一次追過去拉住了他，緊張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管不着。”付瑞海甩開她，又往前走去。
曹若燕乾脆不追了，因爲她想到了一個更好地對付他的辦法，大聲問道：“你是不是準備找到陳雪音，然後裡應外合，幫他們救出皇甫夜？”
付瑞海一愣，沒想到曹若燕竟然會這樣問。在心裡，他當然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可是在曹若燕面前，他不願意認輸。停下來，回過頭看着她說：“不錯，我就是打算這麼做，救了人以後，我會帶着他們遠走高飛，你們永遠找不到我們，至於夜明珠，你也得不到。”
這句話徹底把曹若燕激怒了，她禁不住大聲喊道：“付瑞海，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我是不會讓你成功的，對於任何一個破壞我計劃的人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我可以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你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但你如果堅持，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在你來之前，我可以殺了皇甫夜，反正父親早就想對他動手了，既然你不讓我用他，我也不會讓你得逞。我先殺了皇甫夜，等你們來了之後，我再殺了陳雪音和那個道士，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付瑞海知道曹若燕心狠手辣，別的事情也許還有緩和的餘地，但這件事情恐怕是說到做到。可他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了，還不知道曹若燕還會怎樣變本加厲呢，所以他既不會像自己剛纔說的那樣真的把陳雪音引來救走皇甫夜，也不會像曹若燕希望的那樣低頭認錯。因此他決定離開，當然只是暫時的，把曹若燕一個人留下來面對曹生明，他做不到。昨晚忙了一晚上，他們應該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而自己必須馬上找到陳雪音和義父。決定之後，付瑞海什麼也沒有說，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付瑞海。”曹若燕大喊了一聲，又追了過去。可這次付瑞海是打定主意不再理會，所以走得特別快。曹若燕追了半天沒有追上，站在後面大聲地威脅道，“付瑞海，我現在可以讓你去找陳雪音，因爲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裡，不過我就給你半天時間，最遲今天晚上，你必須回來，否則的話，我就殺了皇甫夜。你記住，我可不是開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