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看到時機成熟,就走到魯月琴面前,坐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故作溫柔地說道:“娘娘,你剛纔不是說有重要事情要和我們講嗎,現在大家都在在這裡了,可以說了吧?”
魯月琴聽到她的話,身子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回頭對上她的目光,雖然表面溫柔單純,可她知道那下面是陰謀、是惡毒,她再一次猶豫了,想起父親說的話,又想起父親現在的情況,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皇甫夜倒急了:“娘娘,魯大人出事前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他有沒有告訴你是誰殺死了我父親;還有昨天的刺客和今天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你要告訴我們什麼,快說啊。”
“是啊,娘娘,這裡的人都是可靠之人,不必擔心,娘娘只有把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儘快找出兇手。”曹生明也催促道。
歐陽元也走上前說道:“娘娘,鄙人歐陽元,是皇上派來專門調查這件事的,娘娘有什麼話最好馬上說出來,京城那邊可是催得很緊的。”
魯月琴擡頭看看歐陽元,沒想到皇上又派來這樣一個人到這裡來,看得出來,他和曹生明是站在一起的,都是爲了一個目的,如果自己不按他們說的那樣做,恐怕自己和父親都活不了,還有何將軍。擡頭看了一眼何華鋒,見他也在看着自己,眼裡充滿無奈。爲了自己愛的人,魯月琴不得不選擇屈服。輕咳一聲,說道:“父親出事前告訴我,皇甫凌天的死和夜明珠的丟失都是陳穆文和李豐所爲。”
“什麼?”聽到這樣的“事實”,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皇甫夜還是萬分震驚。而他身邊的曹若燕卻在心裡暗暗得意,魯月琴終於不負衆望,說出了自己該說的話,曹生明也是非常滿意,而歐陽元只是冷冷地看着這一切,彷彿與他沒有關係。
平靜之後,皇甫夜又問道:“魯大人有沒有告訴你,陳穆文究竟爲什麼這樣做?”
“因爲他想奪回夜明珠。”
“夜明珠本來就是他們的,我聽父親說,等我和陳雪音成了親之後,夜明珠自然會物歸原主,我覺得他也應該知道的,爲什麼還會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無恥行徑?”皇甫夜憤怒地問道。
魯月琴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回頭看看曹若燕,見她對自己微微頷首,知道事情已無法挽回,只得按照曹若燕教她的繼續說下去:“因爲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夜明珠裡的秘密,陳穆文怕他泄露出去,所以纔想到殺人滅口。”
“夜明珠裡究竟有什麼秘密,居然能讓陳穆文不顧朋友情誼,狠心下此毒手?”
“我也不知道,父親沒有告訴我,大概他也不清楚。”
“那他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父親無意中知道這件事,本來想抓捕他們,可是李豐先發制人,住進縣衙,挾持父親,而且還威脅父親,父親沒有辦法,爲保性命,只能暫時委曲求全。”
曹生明趕快煞有其事地問道:“娘娘,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千
萬不可以胡言亂語,萬一有什麼誤會,事情最後可是不好處理的。娘娘還是仔細想想,千萬別弄錯了,以免誤傷他人。”
魯月琴擡頭看着他說:“父親和我在一起的情景現在仍然是歷歷在目,他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會有錯。”
“可你之前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們?”
“父親剛開始也不願意告訴我,在我的再三詢問下,他才說了出來,主要是怕出事情。告訴我以後,再三叮囑我,不能告訴其他人,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出來。”魯月琴說完,默默地低下頭去。
“可惡!”皇甫夜大喝一聲,就要奪門而出,卻被曹若燕攔住了---------
“公子不要着急,還是在一起商量商量再做定奪吧。”
“我沒那麼多時間,我必須馬上找到他們,爲父報仇,要不然,枉爲人子。”皇甫夜此刻血氣正盛,曹若燕根本拉不住他。
於是歐陽元走過來,拉住他,問道:“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嗎,你一個人是他們的對手嗎?”
皇甫夜看着歐陽元,問道:“你什麼意思?”
歐陽元見他暫時平靜下來了,於是放開他,說道:“皇上派我來調查這件事,我就要負責到底。你是本案唯一的倖存者,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你的安全,此其一;其二,尋找陳雪音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也要找,陳雪音知道你還活着,自然不會放過你,所以你要找他們也行,必須有我的人跟着;其三,陳雪音和李豐現在在哪裡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這時候你一個人貿然出去,說不定報不了仇,還會被他們殺人滅口。你覺得這樣意氣用事值得嗎?”
“那你該怎麼辦?”
“如果皇甫公子信得過在下,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半個月之內,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如何?”
皇甫夜想了想,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對方是三個人,自己勢單力薄,肯定不是對手,現在有人願意幫助自己,更是求之不得,於是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知道的都已經統統告訴你們了,我累了,想休息了,而且我也要爲父親上藥了。你們如果沒什麼事,就出去吧。”魯月琴淡淡地對這些人下了逐客令,現在的她已經是疲憊不堪。
曹若燕故意湊近她問道:“要不要我在這裡陪着娘娘?”
魯月琴撥開她的手,看也沒看她一眼,冷冷地說:“不用了,曹小姐忙了一天,大概也累了,怎麼敢再勞煩,都去休息吧。”
曹若燕吃了閉門羹,心裡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站起來,說道:“娘娘晚安,小女告退。”
曹生明等人這時候也欠身行禮,退出了房間。皇甫夜走出房間,他突然覺得魯月琴今天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他又說不出來,就這樣想着,回到了客房。
何華鋒故意沒有跟着他們走,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關上了門,走到魯月琴面前,問道:“剛纔
你說的話是真的嗎,魯大人真的這樣和你說過?”
“你覺得可能嗎?”魯月琴苦笑着反問。
何華鋒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是他們逼你這麼幹的?”
魯月琴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父親,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淚,說道:“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如果不按照他們說的做,父親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何華鋒也看了一眼魯望遠,仍然不敢相信:“難道真的是他們……”
魯月琴閉上眼睛,痛苦地點點頭:“解藥就在曹若燕的手裡,她也給我看過,她告訴我說只有半個月短時間,如果半個月之內她得到了需要的東西,我爹就可以活下去;如果沒有……”魯月琴說不下去了,哭了起來,她相信,何華鋒明白。
聽完她的敘述,何華鋒慢慢地捏緊了拳頭,看着魯月琴悲傷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痛,忽然轉過身,向外面走去。
魯月琴看情況不對,趕快拉住了他,緊張地問道:“你幹什麼去?”
“找曹若燕把解藥要回來。”
魯月琴死死地拉住他:“你不要去了,沒用的,她是不可能把解藥給你的。當初他們就是怕父親壞了他們的計劃,纔會對父親下手的,只要他們一天沒有成功,他們是不會把父親救活的;何況這是他們威脅我的籌碼,他們會輕易放棄嗎?”
“可你畢竟是娘娘,爲什麼要聽從他們的擺佈?”
“娘娘,我算什麼娘娘?當初皇上讓我過來就是利用我威脅父親的,曹生明敢如此對我自然是有皇上撐腰,我能說什麼。我在這裡就是個傀儡,就是個棋子。”
“那你真的要聽他們安排,顛倒是非,故意讓皇甫夜和陳雪音反目成仇麼?”
“我還有其他選擇麼?我現在只希望父親能夠快點好起來,他是我的支柱,沒有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如果他醒來,知道我做了什麼,肯定會怪我、罵我。何將軍,我到底要怎麼辦啊?”
何華鋒看着她這個悲哀的樣子,忽然有一種擁她在懷的衝動,但他知道他不能,因爲這樣做只會害了她。伸出的手又不得不縮回來,柔聲安慰道:“你別這麼想,如果魯大人知道你現在的情況,肯定會明白你的情非得已,不會怪你的。”
魯月琴擦乾眼淚,看着他說:“希望是這樣吧,時間不早了,如果讓他們看見你在這裡,又不知道會想出什麼詭計威脅我們。”
“我不怕。”何華鋒毫不畏懼地說。
“可我怕。”魯月琴哀求似的說,“爹爹已經是這樣了,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對你下手了。你還是走吧,算我求你啦。”
魯月琴都這樣說了,何華鋒還能說些什麼呢。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出去了,不過我不會走得太遠,就在附近,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喊我,我馬上過來。”
魯月琴點點頭,沒有說話。何華鋒不捨地看了她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