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曹生明點點頭，然後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曹若燕，“他就是這麼說的，雖然他並沒有看到陳穆文的屍體，可是坐騎、毒血是不會騙人的，陳穆文應該是死了，但是跟着他的那個道士是逃回來了，昨晚上他也看到了，不會有錯。那個人肯定是想找到李豐，如果真的是他把李豐救走了，李豐也許就不會出現了。”.
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曹若燕非常認真，聽完之後，震驚不已，以至於半天說不出話來。本來以爲事情是按照她設定的方向發展，卻突然橫生枝節，現在該怎麼辦，皇甫夜在自己手裡還有沒有用處？
“若燕、若燕。”曹生明見女兒半天沒有說話，就喊了兩聲。
曹若燕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問道：“爹，你叫我？”
“當然是我叫你了，剛纔在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
“我在想父親剛纔說的話呢，”曹若燕回答道，“如果父親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李豐現在極有可能已經知道陳穆文死了的事情，陳雪音自然也會知道，而且他們也知道了夜明珠裡的秘密。按理說只要抓住他們就可以迎刃而解。現在怕的是他們會離開這裡，那樣我們找起來就困難了。看來我們必須執行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曹生明非常奇怪，他從來沒有聽女兒提起過，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曹若燕點點頭：“我的第二套方案就是皇甫夜，現在如果要抓到他們估計是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皇甫夜，想辦法讓他幫我們拿回秘密，還有夜明珠。”
曹生明冷哼一聲：“讓皇甫夜去做，你覺得可能嗎？那可是他們家的東西，他會讓給我們嗎？陳雪音和他是什麼關係你不會不知道，難道你想讓我放了他去和他們團聚嗎？荒謬。這不是等於放虎歸山嗎？到時候他們一起離開了江落城，你讓我到哪裡去找他們？”
“父親息怒，請聽女兒把話說完。”曹若燕把父親按到椅子上，然後說道，“昨天晚上我已經讓皇甫夜完全相信刺客就是李豐，而且他也認爲李豐要對魯望遠不利，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我相信在他心裡已經認定陳穆文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我們只需要繼續引導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把陳雪音當成敵人。到那個時候，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久而久之，他自然會幫着我們。”
曹生明仔細想了想，女兒說的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還是擔心，便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十有八九。”
“好。”曹生明撫掌說道，“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把握，那你就去做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這件事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你一定要注意分寸。”
“父親放心，女兒知道。”曹若燕點頭說道，“不過在這之前女兒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請父親務必答應。”
“好，你說。”
“這個辦法女兒雖然有一定的把握，可也不是百分之百。所以女兒懇請父親在這件事情成功之前不要把這個計劃告訴歐陽大人，萬一事情沒有成功，恐怕會連累父親。”其實曹若燕擔心的並不是曹生明，而是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計劃被人破壞。這個歐陽元不知道是什
麼來歷，萬一……她可不想橫生枝節，現在這樣已經讓她非常頭疼了，如果這一步再沒走好，她就真的失敗了。
“原來你說的就是這個，就算你不說，我暫時也不會告訴他的，何況他來這裡有別的目的，恐怕對這個也沒有興趣。”曹生明也有自己的目的，功勞只有一個，他不能白白讓給歐陽元，如果歐陽元知道，他能通過皇甫夜拿到夜明珠，說不定會把自己扔到一邊。曹生明不能讓歐陽元坐收漁翁之利。
曹若燕更是奇怪：“歐陽大人這個時候來到江落城，若不是爲了夜明珠，還能爲了什麼？”
“他當然也是爲了夜明珠，只不過他對皇甫夜可能沒什麼興趣，我們用不着理會他，做好自己的是就可以了。”曹生明若無其事地說道，“如果他對你們下什麼命令，你們直接過來告訴我就行了。”
“女兒明白。”
“卑職明白。”
“好了，若燕，你也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那個皇甫夜和魯月琴也該醒過來了，你必須馬上回去看着他們，以防魯月琴對皇甫夜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曹生明催促道。
“女兒這就趕回去。”曹若燕忙了一晚上沒有休息，現在的她感覺很累，真的好想美美地睡一覺。可是想到自己的計劃，再加上父親的催促，不得不馬上趕回去。強打起精神應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走。
曹生明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喊住曹若燕，叮囑道：“陳穆文死亡的消息暫時不要讓皇甫夜知道。”
曹若燕一怔，隨即點點頭，說道：“女兒會妥善安排的。”
曹若燕走了以後，曹生明回頭看着付瑞海，付瑞海仍然不說話，本來以爲這次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可都被曹若燕一一回答，付瑞海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不得不讓曹生明更加奇怪，他們倆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有時候付瑞海不聽從自己的安排，反而會去聽曹若燕的話？他們倆瞞着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看了半天，曹生明讓人看不出什麼貓膩，不得已只能放棄，輕咳一聲，問道：“剛纔她說的都是真的？”
“是的，大人。”付瑞海沒有否認。
“若燕她到底是什麼計劃，你知道嗎？”
“卑職不知，我只是奉命行事。”
果然問不出來什麼東西，曹生明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現在就和她一起過去吧，加強整個地方的控制，如果又發現了李豐的蹤跡，不能再讓他進入縣衙，爭取在外面就把他解決了。”
“卑職遵旨。”他不能不答應，現在只希望義父已經找到了李豐，並且帶着他離開了這裡，如果不是這樣，下次自己可未必救得了他了。給曹生明行了個禮，付瑞海就出了門。
送走曹若燕和付瑞海，曹生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靠在那裡，閉目養神。昨天晚上他也沒有好好休息，一直擔心縣衙那邊會不會出事，結果怕什麼來什麼，那裡果然出了事。他真的後悔沒有和皇甫夜一起住在那裡，否則的話，就不會讓李豐成功逃脫。現在李豐身邊還有一個胡明，曹生明就更加擔心了。當年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裡，他沒有忘記，胡明就更加不會忘記，想到這裡，他
不由地打了個寒戰。急忙叫人進來，吩咐他們加強防衛，讓幾個身手矯健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跟着自己，這才完全放心。
付瑞海走到驛站門口，沒有看見曹若燕，心裡有些奇怪，難道她這麼快就走了，擡頭往前面看看，果然有一頂轎子在前面不遠處，轎子旁邊有一個女孩，好像是喜梅。果然是走了。付瑞海也不敢耽誤，匆匆地跟了上去。喜梅看到付瑞海追上來，掀開簾子，對着裡面的曹若燕說了幾句，曹若燕點點頭，看了付瑞海一眼，便放下了簾子。
到了縣衙門口，曹若燕下了轎子，就直接走了進去，她不是不想問問付瑞海剛纔的事情，可看到這個地方人多眼雜，實在不好開口；另外，她也擔心皇甫夜醒來之後去找魯月琴，所以沒顧得上和付瑞海說話，就匆匆進去了。
付瑞海也打算進去，無意間回頭卻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左右看看，喜梅也進去了，這才放心地朝那個人走去。站在那裡的終悔道人看到付瑞海走了過來，也轉過身向遠處走去。
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終悔道人回頭看着付瑞海，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曹生明沒有懷疑到你吧？”
“當然懷疑了，不過曹若燕把所有事情扛了下來，她告訴曹生明，是她讓我把李豐放走的，爲的就是不讓何華鋒抓到活口。”付瑞海據實回答，“看得出來，曹生明並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問什麼。”
終悔道人放心地點點頭，付瑞海沒有出事，他感到非常欣慰，只要有付瑞海在這裡，陳雪音即使來了，也可以逃過一劫。今天早上他按照李豐說的話去白雲寺尋找陳雪音，可到了那裡才發現陳雪音早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離開了，可是她會去哪兒了？終悔道人想了半天終於有了一個答案，所以趕快過來告訴付瑞海。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付瑞海說道---------
“義父，你還是暫時離開這兒吧，那個新來的歐陽元就是殺害陳穆文的人，他對你印象非常深刻，昨晚上也看到了你，現在也在到處找你，恐怕會對你不利，他是皇上親自派下來的人，看得出來，曹生明都對他畏懼幾分，所以我也不好插手。”付瑞海有些不安地說道，“好在你現在已經找到李豐和陳雪音，就趕快帶他們離開吧。至於皇甫夜，曹生明暫時不會對他怎麼樣，我來想辦法救他出去。”事到如今，付瑞海也沒了選擇，既然義父決定要幫他們，自己也只能好人做到底。
終悔道人見他終於肯想辦法把皇甫夜弄出來，心裡很是激動，但又想到陳雪音，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我來找你，並不是爲了皇甫夜，而是爲了陳雪音。”
“她怎麼了？”一聽到陳雪音的名字，付瑞海不由地緊張起來了。
“她不見了。”
“不見了？”付瑞海震驚了，“昨晚上你不是見到李豐了嗎，難道陳雪音沒有和他在一起？”
終悔道人點點頭：“這幾天陳雪音和李豐都住在城外的白雲寺裡，昨晚上李豐獨自一個人跑來尋找魯望遠，被我救了下來，我按照他所說的去找陳雪音，到了那裡才發現陳雪音已經悄悄地離開了，我在路上也沒有看見她。我覺得她應該是到這裡來了，所以就急忙來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