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個地方殺人。”皇甫夜看着付瑞海,非常憤怒的樣子。剛纔的情景他看到了,只不過他們說的話,距離太遠,皇甫夜沒有聽到。剛開始本來準備回去,突然聽到聲音,好像是岳雲非的,覺得情況不妙,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岳雲非和付瑞海在一起,劍拔弩張的樣子。皇甫夜不願意讓他們發現,就躲了起來,靜靜地觀察着。因爲怕他們發現,不敢留在附近,只能躲到遠處,所以他們說了什麼,並沒有聽見。
付瑞海沒想到皇甫夜突然跑出來,張口就說這麼一句。付瑞海來得很早,岳雲非和皇甫夜說話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這裡了,付瑞海聽到了他們說的話,知道這件事和皇甫夜也有關係,是皇甫夜通風報信,非常氣憤。可想到終悔道人的交代,並沒有出去質問,而是等皇甫夜走了,自己和岳雲非單獨見面。沒想到皇甫夜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見自己殺死岳雲非這一幕,有些吃驚。定了定神,冷冷地說道:“岳雲非殺死了我的義父,一命賠一命,他必須死,這和你無關。趕快走吧,帶着陳雪音離開京城,不要再來了。”
皇甫夜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是想讓我放棄嗎,你覺得我皇甫夜是那樣隨隨便便就可以放棄的人嗎?你說岳雲非殺死了終悔道人,一命賠一命。那好,我也告訴你,終悔道人要去動手的事情,是我告訴岳雲非的,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
“皇甫夜,沒想到你居然承認了這件事,有骨氣;我還以爲你不會承認呢。”付瑞海笑了笑,說道,“陳雪音還沒有看錯人,你還是個男人。”
“這件事和陳雪音有什麼關係,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不會不承認的。”皇甫夜堅定地說道,他不願意聽到付瑞海提起陳雪音,“你既然要殺了岳雲非,那你就應該殺了我。來吧,動手吧,我也可以爲父報仇了。”
“你想逼我動手嗎?”付瑞海挑挑眉,問道,“如果不是義父再三叮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尤其是今天的事情。但我既然答應了義父,就一定要說到做到,看着你們離開京城。皇甫夜,不要執迷不悟了,趁現在曹生明還不知道你們在這裡,趕緊離開吧。”
“我來到京城就是爲了爲父報仇,如今大仇未報,曹生明還沒有死,你還沒有死,我怎麼可以離開。”皇甫夜堅定地說道。
“可你是曹生明的對手、是我的對手嗎?”付瑞海質問道,“皇甫夜,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是不自量力。”
“咱們倆還沒有動過手,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皇甫夜不服氣地說道,“我早就在等待這一天,付瑞海,來吧,如果你打得過我,我就聽你的話,帶着陳雪音離開京城。”皇甫夜仔細想了想,岳雲非說的那種情況,可能不會發生了,但已經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也可以一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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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海本來想拒絕,可看到皇甫夜的樣子,如果不答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想了想,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和你比一次。如果你輸了,剛纔說的話,一定要說話算數。”
“沒問題。”皇甫夜應了一聲,就打了過去。付瑞海不敢怠慢,盡力接招。皇甫夜武功一般,付瑞海不費吹灰之力就佔了上風,卻沒有傷害皇甫夜。皇甫夜卻不甘心,他就不信,自己真的不是付瑞海的對手。打了幾十個回合,皇甫夜沒有佔到一點便宜,反而是付瑞海常常手下留情,皇甫夜不甘心,看來只能下死招了,眼睛裡露出殺機,只可惜付瑞海沒有看見。付瑞海只是感到皇甫夜突然拍了自己一下,然後就飛開了。
“我不是你的對手,皇甫夜甘拜下風。”站在對面的皇甫夜拱了拱手,說道,“我皇甫夜說話算數,明天我就帶着陳雪音離開京城,從今以後,再不見面。”
“皇甫夜,你可以這樣想就對了,有些事情何必如此執着,會害了你自己的。”付瑞海點點頭說道,“好了,我會想辦法保護你們平安的,後會無期。”說完,轉身就要走,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劇痛,突然沒有了力氣,跪在地上,聽到了皇甫夜得意的大笑--
“怎麼樣,福興鏢局獨門暗器的滋味不錯吧。”
“皇甫夜,你居然耍詐。”付瑞海忍着疼痛,指着皇甫夜,說道。
“這也是和你學的。”皇甫夜走到付瑞海身邊,看着他痛苦的樣子,說道,“我父親皇甫凌天武功那麼好,怎麼會輕而易舉地死在你手裡?我一直想不通。岳雲非告訴了我這個辦法,我突然明白了,你就是這樣殺死我父親的,一命賠一命,你也要這樣死。”
“岳雲非是曹若燕的人,這麼久以來,欺騙你、利用你,你怎麼可以相信他說的話?”付瑞海質問道,屏住呼吸,試圖逼出毒素。
“岳雲非是在利用我,我承認,可他說的話我相信,因爲有道理,你不可能那麼快殺了我父親。”皇甫夜憤憤地說道,“岳雲非不是好人,可他不是我的仇人,恰恰相反,我們倆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曹生明,有什麼錯,就衝這一點,我願意相信他。”
“同仇敵愾?那你們爲什麼要聯合起來殺了我義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皇甫夜,你居然恩將仇報。”付瑞海憤怒地說道。
“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殺了曹生明,我不會把夜明珠交給曹若燕,不會相信她們說的話,這些事情,那個人明明早就知道了,爲什麼沒有告訴我。”皇甫夜氣憤地說道,“實話告訴你,我是故意的,故意把這件事告訴岳雲非,故意告訴曹生明。就爲了一件事,讓他死。”
“皇甫夜,你無恥
。”付瑞海擡起手,就要打皇甫夜,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頭越來越沉,好像要睡着了,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
“怎麼,你還想打我嗎?”皇甫夜看到付瑞海的樣子,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沒有力氣、頭重腳輕?告訴你,那就對了,我們福興鏢局的獨門暗器就是這樣,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已經發黑髮紫了。看着吧,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毒發身亡,如果你想舒服一點,就這樣,不要亂動;如果你不聽話,企圖掙扎的話,會死得更快,更痛苦。”
“皇甫夜,我居然沒有想到你會用這樣的卑鄙手段對付我。”付瑞海咬着牙,恨恨地說道,“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讓你活着。”
“我早就說過了,我一定要爲父報仇,我是不會放棄的,你殺了我父親,一命賠一命,就要付出代價,就和岳雲非一樣,你可以殺了岳雲非,我爲什麼不可以殺了你?”皇甫夜質問道,“我打不過你,技不如人,我承認,所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辦法,正如你當初對待我父親,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你以爲殺了我就可以爲父報仇了嗎,還有一個曹生明,你對付得了麼?”付瑞海質問道,一面對付皇甫夜,一面試圖逼出毒素。
“你不就是曹生明的左膀右臂嗎,我殺了你,曹生明沒有保護的人了,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對於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皇甫夜得意地說道,“雖然我的武功不如你,可如果要對付曹生明手裡的人,不成問題吧,過不了兩天,我就會讓曹生明死在我手裡,你看着吧。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看不到了。”皇甫夜說完以後,激動地哈哈大笑,不一會,止住了笑,擡頭一看,付瑞海居然站起來了,簡直是不可思議,只聽得付瑞海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
“你以爲曹生明這麼容易對付嗎,如果是那樣,他早就死了,活不到今天。我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機會下手,更何況是你。如果你去了,只有一種可能,白白送死,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去了。”看到皇甫夜吃驚的目光,付瑞海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說道,“你以爲你的毒藥可以控制住我嗎,沒那麼容易,我可以逼出來,比如現在,所以我暫時還沒有事。如果不是義父交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只不過我不願意…..”
“是不願意還是沒那個本事?”皇甫夜故意問道,“如果是原來,殺了我對你來說非常容易,可現在看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不要騙我了,我的毒藥是什麼樣的,我自己最清楚,非常厲害,這麼短的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逼出來。如果給你一天時間,讓你好好休息,或許可以,但我不可能答應,我必須讓你死。”皇甫夜說完,一劍刺了過去。
付瑞海想反抗,但正如皇甫夜說的那樣,根本沒有力氣,他需要時間好好休息,可惜現在沒時間,沒想到今天會死在皇甫夜手裡,付瑞海在心裡苦笑,突然想起陳雪音和曹若燕,心裡面一陣悲涼,閉上眼睛,準備坐以待斃。忽然聽見兩劍相交的聲音,心中一震,睜開眼睛,看到了來人,果然是自己猜測的人,陳雪音。而這個時候皇甫夜也看到了陳雪音,嚇得後退幾步,收起了長劍,站在那裡看着陳雪音。
陳雪音在那裡觀察了好久,沒有出來,自己現在是皇甫夜的妻子了,不能幫付瑞海說話了,陳雪音非常清楚,所以就沒有出現,直到看見剛纔皇甫夜準備動手,陳雪音忍不住了,再不出現,付瑞海必死無疑,就這樣只能出來了。看到自己,皇甫夜果然罷了手,陳雪音鬆了口氣,走到付瑞海身邊,關心地問道:“付公子,你沒事吧。”
付瑞海擡起頭,輕輕地看向陳雪音,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卻沒有力氣說話。陳雪音看他的樣子,知道他中了毒,趕緊扶住了他,心裡面自責,如果自己可以早點出現,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皇甫夜看着陳雪音扶着付瑞海,兩個人靠在一起,心裡不是滋味,忍不住斥道:“陳雪音,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是我的妻子,過來。”
“我是你的妻子?”陳雪音看着他,反問道,“我可沒有一個無情無義的丈夫。”
“陳雪音,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無情無義了?”皇甫夜吼道,向前逼近幾步。陳雪音拿着劍,皇甫夜根本沒有靠近他們的機會,心裡非常着急。
“難道不是這樣嗎,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這麼對待人家,你還是不是一個人?”陳雪音沒好氣地問道。
“救命恩人,你說的是付瑞海吧,他害死了我的父親,燒燬了福興鏢局,還告訴我說什麼救命恩人,有這樣的救命恩人嗎?”皇甫夜不服氣地問道。
陳雪音看着皇甫夜,又看了看付瑞海,付瑞海低着頭,沒有看她,陳雪音也意識到皇甫夜並沒有說錯,就是這樣,皇甫夜如果要殺了付瑞海,也是理所應當。點點頭,看着皇甫夜,說道:“我承認,你說對了,付公子殺了你父親,燒了福興鏢局,可你應該知道,他也不願意,都是曹生明。當然,你要殺了他,我可以理解,如果我是你,恐怕也是這樣。可終悔道人呢,付瑞海是你的殺父仇人,終悔道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你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把這些事情告訴曹生明呢,如果你父親知道了這樣的事,會原諒你嗎?”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皇甫夜吃驚道,陳雪音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居然不知道,急忙解釋道,“雪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出賣,之所以告訴岳雲非,是希望岳雲
非知道以後,可以保護一下,沒想到岳雲非居然告訴了曹生明……”
“這麼說,你什麼也不知道了?”陳雪音冷笑地看着他,不等他回答,就說道,“剛纔你和付公子說的話我已經聽到了,你不用再狡辯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了。”
“陳雪音,我真的沒有出賣終悔道人,我剛纔之所以那麼說,是故意的想激怒付瑞海,但真實情況不是這樣的。”皇甫夜解釋道,不願意讓陳雪音誤會自己,“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還以爲岳雲非知道以後可以幫忙,沒想到這個人出爾反爾,我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我就不…….”
“沒想到?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陳雪音憤怒地說道,“岳雲非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早就和你說過,你也說過不會相信他了,可這一次你還是相信了他。終悔道人這樣冒險是爲了什麼,如果不是因爲你,怎麼會以身犯險,怎麼會自投羅網?”
“我承認,他是爲了我,我不願意離開,他纔會這樣的,表面上是我的錯誤。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皇甫夜搖了搖頭,氣憤地說道,他不願意被別人誤會,尤其是陳雪音,“殺父之仇是我自己的,我來到這裡就是爲父報仇,我有什麼錯,我不需要別人幫忙,所以說他的死與我無關。”
“皇甫夜,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忘恩負義。”許久沒有說話的付瑞海聽到皇甫夜這麼說,再也忍不住了,開了腔,“我義父明明知道曹生明爲了抓到他,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岳雲非、歐陽元兩個人已經恭候多時,可爲了你,他還是去了,明知道是有去無回,還是義無反顧。你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對不起他嗎?”付瑞海想起終悔道人的一點一滴,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我有什麼對不起他的,這次的事情也不是我讓他去的,我沒有逼他,他可以不去,現在出了事,你們怪在我的頭上,簡直是毫無道理。”皇甫夜不滿地說道,“再說了,他去刺殺曹生明,僅僅是爲了我嗎,恐怕不是吧。岳雲非和我說過,這個人和曹生明之間本來就是深仇大恨、水火不容,這樣看來,他也不是爲了我,也是爲了他自己,這樣的話,我用不着感激他,也用不着說什麼對不起他這樣的話。”
付瑞海沒想到皇甫夜居然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此時此刻他忘記了終悔道人的千叮萬囑,忘記了自己的身體中了毒,大喝一聲:“皇甫夜,卑鄙小人,受死吧。”拿起劍刺了過去。
“不要。”陳雪音一看這個樣子,馬上擋在了皇甫夜的面前。
付瑞海看見陳雪音,嚇了一跳,急忙收起了劍,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一時受不了了,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陳雪音一看付瑞海這樣,急忙跑過去,扶住了他,問道:“付公子,你怎麼樣,要不要緊?”付瑞海沒有辦法說話,只是閉着眼睛。陳雪音心裡着急,還想再問,卻聽見皇甫夜得意而狂妄的聲音--
“付瑞海,我剛纔就和你說了,不要激動,心平氣和的,也許你還可以死得舒服一點,爲什麼你不聽我的話,你現在是我的對手嗎?”說完,禁不住哈哈大笑,還沒有得意完,就聽見“啪”的一聲,緊接着臉上火辣辣的疼,擡頭看見陳雪音憤怒的目光,“你…….”
“卑鄙。”陳雪音恨恨地說了一句,然後回身來到付瑞海的身邊,扶起他說道,“我們走吧。”付瑞海點點頭,強忍着劇痛,站了起來,和陳雪音慢慢地往前走。
看到陳雪音就要和付瑞海走了,皇甫夜心如刀絞,想了一下,跑過去拉住陳雪音,說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須和我在一起,你不能走。”
“滾開。”陳雪音吼了一聲,推開了皇甫夜,搖搖頭,說道,“我沒有你這樣一個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丈夫,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以後,再無瓜葛。”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夜,然後扶起付瑞海,就要往前走,卻再一次被皇甫夜拉住了--
“付瑞海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殺了他,有什麼不對的;還有,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你跟着他幹什麼,難道還要爲他殉葬嗎,如果你父親在天有靈,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看,你想過沒有。你可以對不起我,但不能對不起你父親。”皇甫夜義薄雲天地說道。
“我沒有對不起我父親,是你,是你對不起他。你害死了道長,害死了你的救命恩人,別說是我父親,就是你父親,在天有靈,如果知道了,能不能原諒你?”陳雪音反問道,“皇甫夜,我已經忍受你很久了,這麼久以來,我陳雪音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可你卻讓我非常失望。事到如今,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從此以後,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了,今天是我們最後一面。”說完,拉着付瑞海就要離開。請忽然聽見皇甫夜在後面大喊一聲--
“付瑞海,我殺了你。”
陳雪音大驚,回頭一看,果然看見皇甫夜拿着劍衝了過去,馬上推開付瑞海,返身一躲,躲過了劍鋒,但還是受了傷,胳膊被劃了一下,幸好沒什麼大事,但也讓皇甫夜吃了一驚,冒出一身冷汗,真沒想到。剛想過去看一看,卻看見付瑞海這個時候走到陳雪音身邊,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陳雪音對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我沒事,皮外傷。”然後又看了一眼皇甫夜,看向付瑞海,接着問道,“我已經不願意和皇甫夜在一起了,這是無情無義的人,我想遠走高飛,你能帶我走嗎?”說完,充滿希望地看着付瑞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