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曹若燕知道了魯月琴和何雲秀獨自出宮的事情,非常生氣,這麼大的事,這兩個人居然沒有通知自己,實在是可惡。生氣歸生氣,更多的卻是擔心,他們去幹什麼去了,有什麼陰謀?魯月琴出去,肯定是因爲放心不下魯望遠,曹若燕還可以理解;那何雲秀呢,又是爲了什麼,可能是爲了那個關風,仔細想想,這是一定的,除此之外,沒有理由。
曹若燕本來想到淑妃娘娘那裡告一狀,冷靜下來,絕對不可以。何雲秀是個聰明人,既然可以這樣出去,就意味着已經得到了淑妃娘娘或者皇上的同意,自己過去,豈不是誣告?曹若燕不想自討沒趣,當然不會過去。不過心裡面非常着急,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雖然也清楚不過是一天時間,這樣的事情不能超過一天,這是規矩,除非是得到皇上的特別允許,比如說魯月琴當初的省親。可就是這一天時間,也讓曹若燕度日如年,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說何雲秀回家通風報信。仔細一想,不妥。皇上如果問起來是什麼事,自己不好回答,畢竟現在還不是把關風身份說出來的時候,而且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否則的話就查不出李淑敏的秘密了,對自己來說,功敗垂成。不但治不好皇上的病,還讓李淑敏有了空子。曹若燕肯定不願意這樣,不過這個挑撥離間還是需要的,問題就是該怎麼辦。
曹若燕想了半天,還沒有答案。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事情,陳雪音和皇甫夜不是都在京城嗎,何雲秀這次出去,就是想讓他們離開。這個理由說的過去吧,而且皇上肯定會相信。這樣一想,曹若燕得意了,主動權仍然在自己手裡,何雲秀通風報信也是沒用。想好了對策,曹若燕的下一步就是等待皇上的“光顧”,可她失敗了。等了一天了,都沒有見到皇上,就是呂安達也沒有過來,付瑞海也沒有過來。曹若燕非常着急,讓喜梅到處打聽,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皇上今天晚上住在宏芳宮,付瑞海今天休息,出宮去了。
付瑞海也出了宮,這麼巧,是不是故意的,曹若燕忍不住胡思亂想,卻沒有證據。她覺得付瑞海已經對自己不忠了,所以就越來越不放心,可兩個人現在的身份,也不能經常見面,這一下付瑞海有機會了,避開自己,和陳雪音天天見面,你儂我儂,沒有看見,光是想一想,曹若燕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不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付瑞海是自己的,決不能拱手讓人,哪怕和自己有緣無分,也不能讓他愛上別人。曹若燕有時候也不能不承認自己的自私、自己的無理取鬧。爲了付瑞海這個男人,她做了一期自己原來根本不想做的事,而且是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做錯了、過分了,可就是控制不住,這時候她就安慰自己,這是付瑞海逼得,與自己無關,這樣一想,也就釋懷了,無論對錯,都要做下去,她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不僅僅是付瑞海,還有曹生明,還有皇上。要讓皇上知道,自己纔是母儀天下的最佳人選。曹若燕這樣一想,就是非常得意,在她眼前,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成功,所有人的失敗。
因爲想通了,曹若燕也沒那麼着急了,雖然沒有見到皇上,沒有看見魯月琴和何雲秀的回來,自己也算是踏實,安然入眠。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沒有見到何雲秀和魯月琴,曹若燕又一次着急了,急忙讓喜梅出去打聽,如果她們回來了,馬上告訴自己,喜梅不願意,但看到曹若燕這個樣子,只能去了。
曹若燕就在房間裡接着等待,一個上午過去了,兩個人還沒有回來,曹若燕坐不住了,難道她們是想一起離開京城?不太可能,何仲是什麼人,太師,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再說了,關風在這裡,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自己當初不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讓關風入宮的嗎?雖然現在發現關風還有別的作用,可就是這一點,曹若燕沒有打算輕易放棄,何仲他們也不可能放棄,如果是這樣,早就一走了之了。
雖然曹若燕覺得自己現在就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如果是別人,肯定已經是力不從心,說不定已經放棄了,可自己不是別人,不會輕易認輸,自己想得到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哪怕這個東西根本就不屬於自己,只要自己喜歡,想要,就必須得到,包括付瑞海,包括皇后之位,也包括權力。自己來到皇宮,這是唯一的目標,絕不可能放棄。
曹若燕中午沒有吃飯,爲什麼,吃不下。何雲秀和魯月琴都沒有回來,自己食不甘味,喜梅勸了好久,曹若燕勉強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吃了、喜梅不忍心,勸了幾句,不但沒有得到曹若燕的理解,反而被斥責了。
喜梅非常傷心,覺得冤枉,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就這樣離開了,於是曹若燕繼續等待。中午的時候,終於有了消息,魯月琴和何雲秀回來了,現在就在亭香樓。曹若燕精神一振,馬上就要去找。
忽然覺得非常奇怪,何雲秀既然回來了,爲什麼沒有回自己的紫薇閣,而是去了亭香樓,仍然和魯月琴在一起。細細一想,曹若燕明白了,她們是在等着自己,兩個人對付一個人,貌似非常不公平,可曹若燕並不害怕,她們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否則的話自己就破釜沉舟,大不了兩敗俱傷。曹若燕是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什麼都不怕。爲了表示自己的身份,曹若燕並沒有着急,讓喜梅爲自己梳洗打扮,完全滿意之後,大大方方地去了亭香樓。
亭香樓裡面,魯月琴是坐臥不安,她知道曹若燕過一會就要來了,自己不知道怎麼應對,禁不住在屋裡來回踱步,心情急躁,雖然在父親那裡,自己說並不害怕,可一想到曹若燕那個樣子,還是打了個寒戰。捏緊拳頭,手裡面都是汗。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走來走去,我頭都暈了。”坐在旁邊喝茶的何雲秀不滿意地說道,拉着她坐了下來,勸道,“不就是一個曹若燕嗎,至於如此害怕嗎?我們兩個人,一個是宸妃娘娘,四妃之首,一個是何貴人,難道還要害怕一個小小的答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可是曹若燕,不是一般的小答應,不好對付的。”魯月琴爲難地說道。看着何雲秀,看到她非常平靜的樣子,以爲她是胸有成竹,便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有應對曹若燕的辦法了?”
“怎麼可能,我和你一樣,也是剛剛回來,根本就不知道她要說什麼,怎麼知道如何應對?”何雲秀搖搖頭,否定道,“我的辦法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現在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你可以完全放心,所以不必害怕。其實你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就是一個丫頭嗎,曹若燕不敢怎麼樣;就算她要說,好,我們去宏芳宮,去找淑妃娘娘,去問問她。如果淑妃娘娘同意了,曹若燕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她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我們不就……”魯月琴擔心地說道。
“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只能證明一點,曹若燕做賊心虛。到時候皇上問起來,我們就說,杏兒發現了曹若燕的秘密,曹若燕想殺人滅口,你爲了保護杏兒,纔不得不讓她離開皇宮,也是爲了保護她。”何雲秀分析道,“而且我們說的是真話,確實如此。”
“可是曹若燕那個樣子,會承認嗎,如果倒打一耙,我們可是有口難辯。畢竟關風的事情我們也是知道的,還有陳雪音皇甫夜,我怕……”魯月琴沒有說下去,臉上的表情非常擔憂。
“這是沒辦法的事啊。”何雲秀嘆了口氣,說道,“曹若燕已經知道這些事了,爲什麼還沒有告訴皇上,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尋找機會,想把我們一網打盡。越是這樣,我們就必須先下手爲強,否則的話,曹若燕出了手,我們誰也沒有反抗的機會。所以必須這樣,不能猶豫。曹若燕現在還是有顧忌的,不僅僅是關風的身份,我覺得曹若燕可能是要等關風把皇上的病治好了,再把這件事說出來。從這一點來看,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有什麼機會,那個關風到底是什麼樣、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沒有什麼計劃,我們都不知道,上次見面也沒有說清楚,就是想幫助他,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說到這裡,魯月琴失望地搖搖頭。
“那可不一定,也許我們還有機會。”何雲秀鼓勵地說道。她想到了一個人-----付瑞海,雖然今天早上見面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但她知道,陳雪音不可能什麼也不說,尤其是這件事。就算什麼也不說,看在終悔道人和陳雪音的面子上,付瑞海也不會坐視不管的。想到陳雪音,何雲秀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不知道陳雪音現在怎麼樣了,哥哥和父親找到她沒有,如果真的是出現了意外,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到。剛纔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付瑞海,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說不定已經知道,現在正在到處尋找呢。
何雲秀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魯月琴,按理說魯月琴是個信得過的人,這樣的事情告訴了她也是無可厚非。關鍵是曹若燕馬上就要來了,如果魯月琴一時激動,把這件事說出來,讓曹若燕知道了怎麼辦?不知道爲什麼,何雲秀有一種感覺,這件事和曹若燕有關係。雖然曹若燕在皇宮裡,好像什麼也做不了,可還有一個歐陽元,如果歐陽元真的已經是曹若燕的人了,那曹若燕就是如虎添翼。想到這裡,何雲秀非常心痛,這麼一想,陳雪音的失蹤一定和歐陽元有關係,不過這件
事要不要告訴付瑞海,何雲秀猶豫不決。如果告訴了付瑞海,毫無疑問,自己出賣了歐陽元,會覺得對不起他;如果不說,陳雪音怎麼辦,會不會像關葉那樣被他扔下懸崖,屍骨無存。關葉是遇到了終悔道人,撿了一條命,陳雪音呢,能不能如此幸運?何雲秀非常擔心,想着想着,皺起了眉頭,忽然聽見魯月琴在旁邊喊了幾聲,回過神來,看着魯月琴,急忙問道,“怎麼了?”
“我沒怎麼,說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我叫了你半天,你都沒有答應,你在想什麼呢?”魯月琴關心地問道。
“還有什麼,不就是曹若燕的事麼,曹若燕馬上就要過來了,我想一想如何應付。”何雲秀回答道,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把事情說出來。
“你剛纔說的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早晚要來,躲也躲不掉,等着吧,過一會就來了。”魯月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曹若燕帶着喜梅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努努嘴,說道,“看吧,說曹操曹操到。”
何雲秀也走過去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看到她那個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就覺得噁心,事情纔剛剛開始,她就這個樣子,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如果就讓她這樣任性胡來,我們以後都沒有好下場,現在必須想辦法把她除了。”
“談何容易,且不說她父親是曹生明,皇上的左膀右臂;就是她和皇上的關係,也不是我們比得了的。”魯月琴無奈地說道。
“我們是比不了,可有一個人可以。”何雲秀信心十足地說道。
“你是說淑妃娘娘?”魯月琴很明白,並沒有太吃驚,仍然是淡淡的,反問道,“難道你想把這件事告訴淑妃娘娘,真的要說嗎,還是好好想想吧。”
何雲秀還要說什麼,卻看見一個丫頭就來了,走到兩個人面前,行了個禮,說道:“兩位娘娘,魯貴人求見。”
雖然早有準備,也看到了曹若燕,可不知道爲什麼,魯月琴心裡還是害怕,本能地後退幾步,突然感覺到有人扶着自己,回過頭看到何雲秀,何雲秀對她點點頭。魯月琴定了定神,輕咳一聲,說道:“讓她進來吧。”
過了一會,曹若燕就進來了,她覺得奇怪,今天怎麼少了一個人,好像非常順利,原來不是這樣的。哪兒不對,曹若燕四周看看,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杏兒。居然沒有看見她,
這個時候杏兒應該站在門口,爲魯月琴保駕護航,怎麼不在,是不是在屋裡?推門進去,只看見魯月琴、何雲秀兩個人,沒有看見杏兒。第一次看不見這個人,曹若燕心裡還不太舒服。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恨不得馬上問出來,但看見旁邊有陌生人,不敢大意。急忙恭恭敬敬地給魯月琴行禮:“臣妾見過宸妃娘娘、何貴人。”
雖然自己現在也是貴人,也得到了丫頭們的認可,可皇上還沒有冊封,自然不是正式的,說到底,還是一個答應;而何雲秀,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貴人。就衝這一點,曹若燕也不敢放肆,鄭浩東警告過她,不能不從。所以在這個環境裡,曹若燕只能這樣做。
“起來吧。”魯月琴看也沒看她一眼,淡淡地說道。轉過頭看見何雲秀坐下來了,自己也就坐下了。看着曹若燕說道,“妹妹這個時候過來找我不知道所爲何事啊?”
“妹妹聽說姐姐獨自出宮,看望魯大人,剛剛回來,妹妹心裡不放心,所以想來看看,不知道魯大人身體怎麼樣,好點了麼?”曹若燕故作關心地問道。這個時候旁邊有人,有些話說不出口,只能這樣循序漸進,在別人面前好懷錶現一番。
魯月琴知道曹若燕是虛情假意,根本就不是關心父親,只不過是故意試探,真的很想馬上戳穿她。但看到身邊有人,又看見何雲秀的目光,只能忍住了,冷冷地說道:“家父已經好多了,只要沒有別人的打擾,平平靜靜的一個月就可以恢復如初了,妹妹不必擔心。當然,這還要謝謝妹妹,如果不是那個關大夫,家父的身體恐怕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你放心,我去見淑妃娘娘的時候,一定會好好說說這件事,讓淑妃娘娘嘉獎你一番,你覺得如何啊?”
“姐姐說的什麼話,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魯大人是我的叔叔,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有今天?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怎敢言謝,分內之事,愧不敢當。”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何雲秀尖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虧得這些事情魯貴人還記得。既然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就應該說到做到,不要給人家添麻煩。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魯貴人應該明白吧。”何雲秀問着,冷笑地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