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甫夜這樣痛苦,岳雲非實在是不忍心,爲了一個曹若燕,無中生有,挑撥離間,實在是太對不起皇甫夜了,可自己也是無可柰何。
“這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皇甫夜看着岳雲非,笑着說道,“如果不是你,我就看不到這一點,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矇在鼓裡,相信陳雪音。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她沒有我想的那麼好,不值得我爲她付出,我以後不會了。”
“皇甫公子,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千萬不要有什麼誤會。”岳雲非故意勸道,“當初陳雪音來到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爲了你嗎,我覺得……”
“是爲了我嗎?”皇甫夜打斷他的話,反問道,眼睛裡非常迷茫,嘆了口氣,又說道,“原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一看,根本不是你們回事,我相信她,她卻這樣做,對得起我嗎?我知道當初留書出走,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她,可她也不能……現在看來,陳雪音來到京城,不是爲了我,就是爲了付瑞海,爲了和他在一起。我懷疑陳雪音早就忘了,付瑞海是什麼人。付瑞海是我的殺父仇人,她既然要和付瑞海在一起,那她也就是我的殺父仇人。”皇甫夜這樣說着,站了起來,就往門口走去。
岳雲非一看如此,馬上走過去,攔住了他:“你要去幹什麼?”
“陳雪音現在是我的殺父仇人,你覺得我要幹什麼?”皇甫夜反問道,掙扎着,試圖擺脫岳雲非,“爲父報仇,我要殺了她。”說着,狠狠地咬了咬牙。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能輕舉妄動。”岳雲非死死地拉住皇甫夜,勸道。現在皇甫夜如此激動,還不能讓他去,如果就這麼讓他走了,就達不到曹若燕希望的效果了。
“我可是親眼所見,怎麼沒有弄清楚,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想讓我把他們當場抓住,纔算證據確鑿嗎,俗話說眼見爲實,我覺得自己看見了,就用不着別的呢,等會見到了陳雪音,我看她打算怎麼說。”皇甫夜氣憤地說道,自己已經忍不住了,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面,皇甫夜就非常激動。他真的希望那是一場夢,可那是真的,是事實,自己不想承認都沒有辦法。
“陳雪音是不會承認的,你去了,她會說你誣陷,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誣陷?我可是親眼所見,難道我看到的是假的麼?”皇甫夜不服氣地反駁道。
“對,你說你看到了,有什麼證據,當初抓到了沒,對不起,你沒有。如果我是陳雪音,我就是不承認,你打算怎麼辦?”岳雲非反問道,“要殺我,可以,還有個付瑞海,你打得過麼?”
皇甫夜聽了他的話,不知道如何是好,頹廢地坐在那裡,耷拉着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岳雲非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皇甫夜對陳雪音已經是失望透頂了,曹若燕希望看到的大概就是這樣,完成了曹若燕交代的任務,岳雲非卻是於心不忍,嘆了口氣,俯下身子,輕輕地問道:“皇甫公子,不知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這樣的事我從來沒有遇見過,我……”皇甫夜搖着頭,顯得非常無奈。頓了一會,轉頭看向岳雲非,“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是你和陳雪音兩個人的事,我不想參與,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們可以互相解釋一下。不過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離開這裡。”岳雲非突然非常嚴肅地說道,“這裡是付瑞海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把你放在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如果僅僅是不想讓你發現他和陳雪音的事情,那就無所謂了;如果還有別的原因,那事情就不好說了。我剛纔在外面看了一下,沒有什麼人,非常安靜,趁此機會,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否則的話,可能會出事。”說完,岳雲非站起來,走到門口,警惕看了看,拉起皇甫夜就往外走。
走了一段路,發現後面的人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見皇甫夜站在那裡,看着那個小茅屋,戀戀不捨的樣子。岳雲非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試探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還是放心不下陳雪音?”
皇甫夜搖搖頭:“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會對她戀戀不捨嗎?她背叛了我,根本就是無情無義,我以後也不會再對她怎麼樣了,我現在只是想殺了她,殺了付瑞海。”皇甫夜咬牙切齒地說道,腦海裡又浮出剛纔看到的一幕,心痛不已,爲什麼,爲什麼,捫心自問,皇甫夜得不到答案。
“可是和付瑞海比不起來,你皇甫夜必死無疑,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別忘了,你現在的任務是什麼?”岳雲非提醒道。
皇甫夜精神一振,忽
然明白了什麼,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岳雲非看到這裡,不由地一陣冷笑,成功了,皇甫夜也想通了,對陳雪音,對付瑞海,以後見了面,只有一種可能,仇人相見,分外眼明。這就是曹若燕要的結果,想到這裡,也就跟了過去。
陳雪音從夢中醒來,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頭疼不已,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境,非常熟悉,心裡卻特別奇怪,剛纔看見付瑞海,追了過去,然後就暈倒了,什麼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送回來的,難道是付瑞海?
仔細想想,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付瑞海,怎麼會就這樣離開呢,難道是突然遇到其他事?不會的,付瑞海不會這樣做的,看看外面,天色大亮,應該是中午了吧,這麼長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陳雪音一無所知,拼命回憶,還是什麼也不知道,想不起來。如果那個人不是付瑞海,會是誰,皇甫夜嗎,也不像,對於皇甫夜,陳雪音還是瞭解的,不可能這樣對待自己。
既不是付瑞海,也不是皇甫夜,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只有對待自己,到底是什麼目的?想到還有其他人會對自己不利,陳雪音就特別害怕,這個地方已經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己留着這裡就非常不安全,是不是應該離開,比如就去找何太師,如果何太師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肯定會收留自己,還會保護自己,自己就可以完全安全,什麼也不用怕。可那樣一來,付瑞海來了怎麼辦,皇甫夜來了怎麼辦,道長來了怎麼辦?
想了半天,陳雪音決定了留下來,不管怎麼樣,自己不能離開。於是坐在那裡,想了半天,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去那裡看看,也許可以看到付瑞海,或者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陳雪音雖然有點害怕,可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穿戴完畢,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往外面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人,放了心,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皇宮裡,鄭浩東來到了宏芳宮,今天晚上他要見一個人,關風,只是爲了治病。幾天前他就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馬上見到,只是李淑敏不放心,要再看一看,鄭浩東雖然覺得多此一舉,但也知道李淑敏是爲了自己,就答應了。
曹若燕雖然非常着急,可鄭浩東一直爲李淑敏說話,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如果說多了,弄巧成拙,那就事與願違了。幸好,李淑敏只是拖延時間,並沒有公開反對,曹若燕也就放心了,默默地等待着。
這幾天沒有見到關風,曹若燕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李淑敏也沒有說什麼,他們的關係到底怎麼樣,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曹若燕非常着急,想要知道這些。終於等到了今天,皇上召見關風,自己也可以看看情況了。
那一天,皇上的幾個妃子都來了,除了自己和李淑敏,還有魯月琴,何雲秀,惠嬪。何雲秀是來請安的,本來就要離開,皇上沒有同意,把她留了下來。曹若燕本來就想這樣,如果自己說錯了話,或者不知道怎麼說,可以讓魯月琴開口。來之前,曹若燕去找魯月琴,就是爲了這件事,可魯月琴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把曹若燕毫不留情地拒之門外。曹若燕非常生氣,卻又無可奈何,魯月琴暈倒的事情別人可能不知道原因,但皇上已經一清二楚了,不僅如此,還告訴自己不要太張揚,別人的話曹若燕可以不聽,皇上的話,由不得自己不聽。看來自己真的是要收斂一點了,不然的話,在這個皇宮裡很有可能就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想到這裡,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鄭浩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妹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坐在曹若燕身邊的惠嬪看到曹若燕這個樣子,關心地問了一句。這段時間,曹若燕的地位如日中天,雖然還是個答應,可皇上每天都要去看看,惠嬪知道,這個女孩將來不得了,說不定馬上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惠嬪雖然心裡不樂意,但爲了自己的一家人,還是不得不巴結曹若燕。有時候想想自己,明明是一個嬪,地位高貴,居然要在一個答應面前低三下四、忍辱負重,真是不值得,可有什麼辦法呢,人貴命賤,怪只怪自己人老珠黃,得不到皇上的心了。
“沒事的,姐姐,可能是前幾天受了涼,還沒有完全好,所以…..”曹若燕說着,輕咳幾聲,好像要引起別人主意。
成功了,曹若燕的咳嗽聲讓其他人都回過頭來看她,這就是她要的結果,猛地咳嗽幾聲,好像非常嚴重的樣子。這時候有一個人也回頭了,這個人就是站在鄭浩東後面的付瑞海,看到曹若燕這個樣子,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前幾天還好好地,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到底是真是假?畢竟是瞭解曹若燕的人,付瑞海不敢輕易相信,也不敢不信。畢竟是個女孩
子,身體不好,傷風感冒在所難免,如果就這樣懷疑,也是不好。雖然這樣想着,心裡面有個聲音卻在告訴他,不要相信,這是假的,於是就不相信了,扭頭看着一邊,也不理會。
“魯答應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幾個太醫來看一看?”李淑敏也看到了這一點,回過頭看着曹若燕,關心地問道。
“多謝娘娘,臣妾沒事,娘娘不必擔心。臣妾的身體,臣妾心裡清楚。知道該怎麼辦。”曹若燕站起來,福了福身子,說道,“臣妾只是一介女流,身體不好,也是沒有辦法,臣妾已經習慣了,娘娘無須擔心。”
“魯答應的身體,朕已經知道了,前幾天就是這樣,朕讓她去看看,她不願意,怕麻煩太醫,就一直這樣拖着,朕也過意不去。”鄭浩東看着曹若燕,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李淑敏,又說道,“這樣吧,過幾天你安排一下,讓幾個太醫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好讓朕安心。”
“皇上放心,臣妾會安排的。”李淑敏點了點頭,答應道。看到曹若燕擡起頭,似乎要說什麼,便勸道,“魯答應啊,這可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爲了你好。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讓太醫看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覺得麻煩,要不然皇上不放心,寢食難安的,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臣妾明白,恭敬不如從命,臣妾遵旨。”曹若燕笑着說道,一番話引起了皇上和李淑敏的關心,對曹若燕來說可是一箭雙鵰,非常得意,悄悄地看了一眼何雲秀和魯月琴,見他們沒什麼變化,非常平靜的樣子,曹若燕奇怪,難道對於自己的成功,她們就不感興趣。
曹若燕想錯了,兩個人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早有準備,知道曹若燕會這樣,尤其是聽到曹若燕的咳嗽聲,何雲秀就知道曹若燕是故意的,她想幹什麼,不過是想在鄭浩東和李淑敏的面前好懷錶現一番,感覺身邊的人震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是魯月琴,知道她是害怕了,便低聲安慰道:“不要害怕,曹若燕不敢怎麼樣。”魯月琴聽到聲音,回頭看看何雲秀,見她非常平靜,自己也就安了心。
感覺到異樣的目光,何雲秀擡起頭來,看着曹若燕,毫不畏懼。看到曹若燕的表情,何雲秀知道,曹若燕希望自己說什麼,既然如此,如她所願,就說點話,要不然曹若燕就會以爲自己和魯月琴一樣好欺負,這樣一想,輕咳一聲,說道:“魯答應真是勞苦功高啊,爲了皇上的病東奔西跑,現在自己也變成這樣了,真是不容易。皇上,臣妾覺得於情於理,魯答應都應該得對嘉獎,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鄭浩東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會,看看李淑敏,問道:“你覺得呢?”
“臣妾也覺得是這樣。”李淑敏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魯答應這幾天的表現確實是不錯,爲了皇上的病,忙前忙後,臣妾非常感動,已經和皇上說了好幾遍了,皇上就是不答應,猶猶豫豫的,臣妾覺得不好。今天大家都在這裡,臣妾希望皇上說句話,這樣一來,魯答應心裡也就舒服一點,皇上,你說呢?”
鄭浩東無言以對,讓曹若燕更上一層樓,自己不是沒有想過,也說過,曹若燕拒絕了,自己也就沒有強迫。現在這個時候,李淑敏舊事重提,好像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打算。看着曹若燕,問道:“魯惠鳳,淑妃和何貴人都覺得你表現不錯,讓朕封賞你,朕也覺得不無道理,你這幾天的表現,爲了朕的病,不辭辛勞,可以說是勞苦功高,讓你做一個答應太委屈你了。這樣吧,朕讓你連升兩級,封你爲貴人,你覺得怎麼樣?”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皇上,多謝淑妃娘娘和何貴人。”曹若燕站起來,禮貌地行了禮,然後說道,“臣妾只不過是個山野村婦,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已經是幾輩子的福氣,臣妾求之不得,不敢奢求,臣妾只希望以後可以經常陪着皇上身邊,伺候皇上、照顧皇上,也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敢奢求。今天,既然皇上看得上臣妾,臣妾謝謝皇上隆恩。”
“魯答應真是謙虛啊,要不是你的推薦,我們怎麼知道天下間還有神醫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呢?”何雲秀諷刺般地說道,看着曹若燕,冷冷地說道,“如果這個人今天真的可以成功,妹妹可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果然是勞苦功高。”
“何貴人見笑了,那個人到底可不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我們還不能妄下斷論,必須讓他試一試,才知道,今天皇上來到這裡不就是這個目的嗎?”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而後轉頭看着鄭浩東,行了個禮,說道,“皇上,事不宜遲,該讓那個人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