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時辰的路,岳雲非浪費了不少時間,爲什麼,擔心歐陽元,如果他跟蹤,自己怎麼辦,所以時不時回頭查看,就這樣耽誤了很久,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皇甫夜也起來,坐在那裡,好像是在等他。岳雲非早就感覺到了皇甫夜懷疑了自己,此時看到皇甫夜,心裡也有點緊張。定了定神,走過去,拱拱手道:“皇甫公子,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沒有多休息一會,是不是有什麼需要?皇甫公子不用客氣,但說無妨。”
“我能有什麼事,一天到晚呆在這裡,無所事事,我還需要什麼。”皇甫夜看着岳雲非,冷笑道,“原來還有一個關風,可以陪我說說話,現在他也離開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你讓我幹什麼。有時候我都差點忘了,我爲什麼會來到京城?”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岳雲非,似乎非常不滿。
“皇甫公子,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請坐請坐。”按着皇甫夜坐下來,岳雲非賠笑地說道,“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可我也是爲你好,曹生明和曹若燕認識你,如果讓你出去了,幫他們發現,豈不是羊入虎口。不僅不能報仇,還有可能屍骨無存,你真的想這樣嗎?”
“我不想這樣,可我也不害怕。”皇甫夜堅定地說道,“來到京城的目的就是爲父報仇,目標就是曹若燕和曹生明,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殺了他們,還有付瑞海。雖然我知道我的武功比不上付瑞海,可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如果死在他們手裡,我也是問心無愧。總好過現在在這裡,無所事事,偷偷摸摸的好,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皇甫夜說着,激動地站了起來。
“皇甫公子,你真的覺得我讓你在這裡就是爲了躲避曹生明嗎?”岳雲非皺了皺眉頭,反問道。這個皇甫夜是不是看出什麼了?“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養精蓄銳麼?”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留在這裡是爲了養精蓄銳?”皇甫夜不解地問道。
“皇甫公子果然聰明,一點就透,在下佩服。”岳雲非拱拱手,笑着說道,看到皇甫夜轉過頭,並不理會自己,岳雲非一陣苦笑,接着說道,“曹生明手裡有多少人,公子不會不知道吧,而我們只有三個人,這樣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如果這樣硬碰硬,無疑是雞蛋碰石頭,勝負一目瞭然。爲什麼我把關風送到皇宮裡,爲什麼我去討好曹生明,只有一個目的,充實力量,麻痹敵人。其實這些事我本來也是想讓皇甫公子幫忙,可是曹生明對你太熟悉了,我只能忍痛割愛,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希望皇甫公子可以理解。”
“我當然可以理解,你是爲了我好,按理說我應該感謝你,可我一天到晚呆在這裡,無所事事,恐怕也不好。我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我不喜歡這樣,我希望你也可以理解,尤其是現在,大仇未報,我是寢食難安。”皇甫夜說到這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略想一下,又說道,“這樣吧,我們分道揚鑣,你做你的事,我報我的仇,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我不小心死了,那也是我的命,和你沒關係,告辭。”皇甫夜說完,轉身要走。岳雲非一看如此,急忙攔住了他:“皇甫公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付瑞海、曹生明,曹若燕,你是他們的對手嗎,你這樣去,不是白白送死嗎,有什麼意義呢?”
“我說過,我不怕,爲父報仇,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問心無愧。從今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皇甫夜說完,向外走去。可岳雲非不放過他,擋在他前面,不依不饒。皇甫夜沒辦法,瞪了他一眼,氣洶洶地說道,“你讓開,不然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皇甫夜毫無準備,一時沒有站住,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
“連我的一掌都抵不住,你怎麼去對付付瑞海?”岳雲非哼了一聲,非常生氣地說道。
“岳雲非,你想幹什麼,信不信我一劍…….”皇甫夜警告道,抽出長劍,對着岳雲非。
岳雲非根本就沒有在意,輕輕一笑,把皇甫夜的劍推到一邊,緩緩地說道:“皇甫公子,我們是朋友,又是爲了一個目的,我們要做的是同仇敵愾,而不是自相殘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你打不過我,也打不過付瑞海,我希望這樣的事不要發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岳雲非說完,走到皇甫夜身邊,接着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天天在這裡,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可你情況特殊,不得不如此,你也要有自知之明。當然,你如果實在等不及了,可以幫我去做一件事,關於付瑞海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事啊?”皇甫夜急忙問道,聽到這個名字,皇
甫夜非常激動,恨不得馬上動手。問完以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輕咳一聲,正色說道,“現在只要不讓我在這裡等待,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很好,皇甫公子,我喜歡你的答案,我知道你不會拒絕。”岳雲非非常高興,第一步成功了,皇甫夜現在是故作平靜,心裡面一定是特別激動。輕咳一聲說道,“經過怎麼多天的觀察,我發現付瑞海和曹生明一直是貌合神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我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我一個人分身無術,所以就想求助與皇甫公子,希望皇甫公子不要拒絕。”
“付瑞海和曹生明的關係,我早就看清楚了,的確是貌合神離。”聽完岳雲非的話,皇甫夜並沒有非常激動,而是非常平靜,“我覺得這件事很可能和他的那個義父有關係,說不定是什麼血海深仇。但是我也想問清楚,可時間緊迫,來不及了,就一直沒有問。既然陳雪音和他在一起,他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曹生明,兩個人看起來貌合神離,也沒什麼大驚小怪。要不是他殺了我父親,我也不會如此恨他。”
沒想到皇甫夜已經知道了,岳雲非有點失望,本來以爲可以一舉成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看到皇甫夜一臉平靜的樣子,岳雲非感到失敗,不過他還有準備。看着皇甫夜,接着說道:“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也不會奇怪,你和我說過的。但我覺得付瑞海好像有自己的秘密,曹生明、包括那個道士,可能都不清楚。我懷疑他會對我們不利,所以想調查清楚。皇甫公子,你覺得沒有必要麼?”
皇甫夜仔細一想,不無道理,尤其是他和陳雪音在一起,究竟有什麼目的,確實應該弄清楚。“好,我答應你,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查清楚,你放心。”皇甫夜點頭答應道,想到了一件事,犯了難,“付瑞海現在入了宮,是皇上的御前侍衛,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我不知道,怎麼調查?”
“這好辦,我問過曹生明,他告訴我,付瑞海每十天可以回來一次。算算時間,明天就可以出來了。”岳雲非說道,“而且我發現付瑞海每次回來,不會直接去見曹生明,而是先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你知道,你也去過。”
“那個小茅屋。”皇甫夜一下子想起來了,心裡一驚,付瑞海爲什麼去那兒,是不是爲了去見陳雪音?一定是的,想到這裡,皇甫夜非常擔心。
“對,你說對了,就是那個地方。”看到皇甫夜動了心,岳雲非就知道有希望。於是趕緊接着說道,“其實我剛開始發現這件事,非常擔心,因爲我知道你的陳雪音還在那裡,我主要是怕付瑞海利用陳雪音,本來不想告訴你,怕你擔心,我就想去自己告訴陳雪音,可陳雪音不認識我,還有那個道士,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你去比較好。你去勸勸陳雪音,讓她趕快離開,以免遭到不測。”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陳雪音的?”皇甫夜急忙問道,上次見面,自己已經告訴陳雪音,讓她趕快離開,難道她還沒有離開?皇甫夜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你難道忘了,上次我們一起去的,就是那一次。這幾天我一直在忙關風的事情,怎麼有時間去。”岳雲非回答道。敏感的他意識到皇甫夜不大對勁,就試探地問道,“這幾天我不在,你是不是自己單獨去見陳雪音了?”
“怎麼可能,我答應過你不會輕舉妄動,怎麼可能出爾反爾,你想得太多了。”皇甫夜回答道,那件事不能讓岳雲非知道,也不能讓他看出異常。既然是這樣,皇甫夜放了心,這麼長時間,陳雪音說不定已經離開了,自己就不用擔心了。但在岳雲非面前,絕對不能太樂觀,想到這裡,急忙皺起了眉頭,故作擔心地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可就糟糕了,你說得對,我必須去見見陳雪音,讓她趕快離開。”
岳雲非見他如此心急,怕他一時激動,壞了大事,趕忙勸道:“皇甫公子,稍安勿躁,明天晚上付瑞海會去見陳雪音,如果狹路相逢,那就是自投羅網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我會看着他們,待到付瑞海離開了,我再去見她。我是陳雪音的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皇甫夜故意回答道,他知道岳雲非就想得到這個答案。說完之後,停了一會,回頭看着岳雲非,又問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吧?”
皇甫夜這樣問,讓岳雲非吃了一驚,原來他以爲皇甫夜不希望自己見到陳雪音,現在看來皇甫夜並沒有過於提防自己。搖搖頭,說道:“算了,你們夫妻見面,我一個外人,實在不好在場,挺尷尬的;更何況,明天曹生明找我還有事,實在是不能託辭,會讓他懷疑的。”岳雲非並不是不
想和皇甫夜在一起,而是放心不下歐陽元,怕他中途變卦,或者出現意外。曹若燕不允許失敗,所以自己要看着歐陽元。
“關風不是已經入宮了嗎,曹生明還有什麼事?”皇甫夜故作不滿地問道。實際上他也不想讓岳雲非去,如果岳雲非看到陳雪音不在了,一定會懷疑到自己,這樣說不過是一種客氣,讓岳雲非認爲自己離不開他。
“關風雖然已經入了宮,可曹生明還是不放心,曹生明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不會隨便答應。這件事雖然已經成功了,可曹生明還是擔心,怕關風治不好皇上的病,連累了自己。關風的問題,我非常清楚,他讓我過去,無非是問問事情,其他的也沒什麼。”岳雲非說出了一個理由,“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和曹生明見了面,我就去找你,反正我也知道那個地方,你覺得怎麼樣,不會打擾你們吧。”
“嶽先生說的什麼話,嶽先生可以過來幫我解釋,我求之不得,怎麼會說打擾,太見外了。”岳雲非這樣的要求,皇甫夜不能不答應。不過他覺得曹生明可能不會那麼快就讓岳雲非離開,岳雲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完了,付瑞海也走了,就沒什麼事了。“既然嶽先生讓我今天晚上就去,那可能是一晚上不能休息,那我現在去睡一覺,養精蓄銳,就不會出問題了。嶽先生,你也累了一晚上了,也去休息一下吧,今晚還有事情做呢。”
“皇甫公子說得對,那我就告辭了。”岳雲非說完,輕輕一揖,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看到岳雲非離開,皇甫夜鬆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剛纔的話,沒什麼破綻,也就放了心。岳雲非今天晚上也要過去,那樣的話,陳雪音的事情就瞞不了了,怎麼辦,必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非常吃驚的樣子,只有這樣,岳雲非才不會懷疑。想到這裡,皇甫夜心裡有了主意,得意一笑,回到了自己房間。
躺在牀上,岳雲非忐忑不安,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皇甫夜今天非常奇怪,說不清楚,難道他知道什麼,難道他單獨見過陳雪音?不無可能,這幾天自己不在,皇甫夜有的是機會。想到這裡,岳雲非冷汗涔涔,不知道陳雪音和皇甫夜說了什麼,如果皇甫夜知道了六皇子的事、夜明珠的秘密,現在的他對自己極有可能是陽奉陰違。到底有沒有這件事,岳雲非急於知道,但也知道皇甫夜不可能對自己實話實說,如果要說,剛纔就說了,不可能等着自己去問;還有,他剛纔說沒有,就已經證明,就算去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何必白費脣舌。不過要想知道皇甫夜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並不難,看看他明天的表現,就一目瞭然。想到這裡,岳雲非輕輕地笑了,明天的事情不僅可以完成曹若燕交代的任務,還可以讓自己看清楚,皇甫夜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一舉兩得,着實不錯。
就在皇甫夜和岳雲非對於當天晚上的事情各懷鬼胎的時候,歐陽元一個人悄悄地去了何府,本來是想跟着岳雲非,看看皇甫夜是不是在那裡,可轉念一想,還是去何府,看看有沒有那個人,不要讓岳雲非和曹若燕聯合起來利用自己。利用自己不重要,歐陽元不想害了何雲秀,也不想他們誤會自己,所以就去了。悄悄地進入何府,神不知鬼不覺,趴在屋頂上,仔細查看,沒有發現異常。難道沒有這個人?轉念一想,現在是晚上,萬籟俱寂,大家都在休息,怎麼可能有人出來?太晚了,還是另找機會吧,這樣想着,就準備離開。忽然聽見“吱嘎”一聲,一扇窗戶打開了,歐陽元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
之所以說是陌生,是因爲歐陽元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雖然自己並沒有在這個地方呆過,可由於經常來看何雲秀的原因,歐陽元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熟悉。那個人既然住在客房裡,就一定不是普通的丫頭,肯定是客人,而且是非常尊敬的客人,是不是就是岳雲非說的那個人?不無可能。
這個人和六皇子是什麼關係?按照岳雲非說的,是義女,關風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她;岳雲非還說,這個女人和終悔道人在一起,說明已經知道不少秘密,如果不小心說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皇上知道這個女人住在何家,何家一定是大禍臨頭。想到這裡,歐陽元不禁打了個冷戰,不行,必須殺人滅口,以絕後患。他知道了岳雲非的辦法,剛開始本來是同意的,現在仔細一想,動靜太大,何仲的人也不少,如果那樣做,不一定可以成功。
現在是晚上,夜深人靜,如果自己小心翼翼,神不知鬼不覺,還是有可能成功的。想了想,摸了摸衣服裡的蒙汗藥,就要下去。忽然看見前面有人過來,定睛一看,是何華鋒,趕緊躲了起來,偷偷地觀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