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不過去?”何雲秀反駁道,“你是宸妃娘娘,綠兒不過是個丫頭,有什麼不能問的。曹若燕不講道理、抓人把柄,你害怕也就算了;難道你還要害怕一個丫頭,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啊?”
“就是的,娘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對他們怎麼樣,可現在事關重大,不能軟弱,要不然別人以爲你好欺負呢。”杏兒也勸道,“如果你不好意思開口,就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想辦法問出個因爲所以。”
“杏兒,不用了,我覺得這個綠兒可能也是什麼也不知道,被曹若燕利用,你也不要太難爲她。這樣吧,還是我去問她。”魯月琴說道。
“你能問出來嗎?”何雲秀非常擔心。
“試試吧,畢竟是自己的丫頭,這麼久了,也是互相瞭解的。看得出來,她對我也是忠心不二,應該可以實話實說。”魯月琴非常自信地說道。看看門外,又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也不知道歐陽大人和曹若燕說完沒有。說不定曹若燕很快會去找我。”
“什麼,你說歐陽元和曹若燕在一起?”何雲秀吃驚地問道。他們在一起幹什麼,曹若燕會不會爲難歐陽元,何雲秀非常擔心。
魯月琴點點頭:“歐陽大人說關於梅兒的死還有一些事沒有查清楚,需要曹若燕配合一下,然後兩個人就進去了。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敢出來和你見面,要不然我還真是擔心。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覺得他們兩個人也應該說完了吧,我該回去了。如果曹若燕發現我不在,肯定會到這裡來的。如果她來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我走了,你多保重。”魯月琴微微欠身,看了一眼何雲秀,帶着杏兒就走了。
魯月琴走了以後,何雲秀才回過神來,她不知道歐陽元主動去找曹若燕是去幹什麼,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不會吧,歐陽元不是不知道父親和曹生明之間的矛盾,又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怎麼會和曹若燕在一起?但她突然想到陳雪音的事情。陳雪音住在自己家裡的事非常保密,沒有人知道,但歐陽元和付瑞海知道,曹若燕也很快知道了。付瑞海是不會告訴她的,唯一的可能只有歐陽元。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爲自己嗎?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如果讓曹若燕知道,自己和父親會更加不好過嗎?何雲秀想找到歐陽元,問個清楚。可自己現在的身份,想見面,可不是容易的事,但如果不問清楚,還有戲心裡不踏實,想到這些,何雲秀非常爲難,不知所措。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也是無濟於事。
魯月琴和杏兒走在御花園裡,兩個人走得不快,可以說是散步。事情還沒有解決,何雲秀心神不寧,有幾次沒看到路,踩空了,差點摔倒,幸虧杏兒在旁邊扶住了她。“娘娘,你怎麼了,情緒不對啊,難道還在想剛纔的事啊?”杏兒關心地問道。
“能不想嗎,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還出了人命,想一想我就非常害怕。如果真的是曹若燕乾的,那會不會有第二次,下一個是誰?”魯月琴顯得非常不安。
“我們這樣想有什麼用,曹若燕不告訴我們,反而讓我們擔驚受怕的。何貴人說得對,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要想,踏踏實實的,該怎麼就怎麼樣。反正曹若燕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推到我們頭上,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杏兒勸道。
“一時半會,也就是說總有一天曹若燕還是要解決我們的。我們知道她那麼多事情,殺人滅口,可不是說說而已。”魯月琴擔心地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應該想辦法解決,不能讓曹若燕制約我們,該反抗還是要反抗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的。”杏兒仍然是這樣勸道,“剛纔我想了半天,再加上何貴人說的話,我覺得那個綠兒肯定有問題。今天歐陽大人問話的時候,她一直看着曹若燕,說的話也是附和,我懷疑她一定是被曹若燕收買了,蠱惑了,不然不可能是這樣,確實應該好好問問。娘娘,不是我說你,你對她們太好了,厲害不起來,她們是不會說實話的。你還是把這件事交給我吧,讓我去問她,也許還有點效果。”
魯月琴細想一下,覺得不無道理,這件事自己去問,有失身份,可能也問不出什麼,倒不如交給杏兒,或許會有結果。這樣一想,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問吧,不過我想在旁邊聽着,看看她到底怎麼說。你也不要太難爲她了,還是個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肯定是非常緊張,你不要太嚴厲了。”
“娘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得到魯月琴的同意,杏兒也鬆了一口氣,魯月琴態度溫和,沒什麼脾氣。曹若燕要利用綠兒,肯定說過什麼不讓綠兒輕易開口這樣的話,如果不說的嚴厲一
點,綠兒恐怕也不會說。在魯月琴面前,有些話問不出來,杏兒想了半天,還是打算秘密地詢問,爭取把情況瞭解清楚。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走到了靜德齋門口,看到裡面安安靜靜的,魯月琴又開始不安起來,難道這麼快他們就說完了,那曹若燕現在在幹什麼,會不會發現自己離開了,正在亭香樓守株待兔?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魯月琴就更加不安了。回過頭對杏兒低聲說道:“你去到那裡看看,問問歐陽大人走了沒有,曹若燕現在在幹什麼?”
杏兒點點頭,馬上就去了,和靜德齋門口的兩個人說了一會話,然後就跑到魯月琴身邊,低聲說道:“歐陽大人很早就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前。”
“什麼?”魯月琴吃驚道,一個時辰?那曹若燕豈不是早就發現自己不在了?
看到魯月琴驚慌失措的樣子,杏兒趕緊安慰道:“娘娘你別擔心,我專門問過那些人了,她們說,歐陽大人走了以後,曹若燕就休息了,現在還沒有出來。我想可能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睡覺,受不了了吧。我覺得她應該不知道我們出去的事。”
聽到杏兒這麼說,魯月琴也就安心了。“那你有沒有問問她們,曹若燕和歐陽元說了些什麼?”魯月琴接着問道。
杏兒搖搖頭:“我問了,可他們也不清楚,她們就在那裡呆了一會,曹若燕就讓她們離開了,說什麼有話單獨和歐陽大人說。我想肯定是見不得人的話,不然的話,曹若燕爲什麼要把她們趕出來?要是我在那裡,肯定會想辦法打聽出來的。”
“曹若燕早就知道你是我的人,會和你說實話嗎?”魯月琴苦笑地反問道,雖然有些失望,可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心裡仍然是非常擔心。看到杏兒不服氣的樣子,便勸道,“你別生氣了,我們現在不是曹若燕的對手,她的所作所爲,我們也只能看着,說不得,曹若燕的脾氣你知道,我們得罪不起。”
“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萬一她做的事對我們不利,難道也要不聞不問嗎?”杏兒皺起眉頭,不甘心地問道,“娘娘,我覺得何貴人說得對,曹若燕是欺軟怕硬,如果我們可以硬起來,必要的時候站出來說句話,時間長了,曹若燕就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人了。我們也應該像何貴人一樣,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能再事事順着她了,要不然她會得寸進尺的。”
“如果當初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根本就不會答應她。可這件事是我不對,是我理虧,又不能和任何人解釋,尤其是皇上,這可關係到兩個人-----我爹和何太師,還有其他人,我不能因爲自己害了那麼多人;至於何雲秀,”魯月琴又是一種苦笑,“她說是那麼說,可如果遇到具體的事,恐怕也會和我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娘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何貴人也有把柄在曹若燕手裡?不可能吧。”杏兒不相信地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悄聲問道,“娘娘,何貴人是不是和那個歐陽大人有什麼關係啊?我總覺得剛纔她問起這件事的時候特別激動。”
“能沒有關係嗎?我聽我爹說,當初要不是何太師的收留,歐陽元早就餓死街頭了,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成爲禁仕衛。具體的爹爹也沒有打聽清楚,不過我覺得何貴人和他的關係不一般,但卻從來沒有聽何將軍說過,可能是不知道吧,要不然在江落城的時候,他一定會告訴我的。”魯月琴肯定地說道,但這麼大一件事,何華鋒怎麼會不知道?魯月琴不想去細究,反正現在兩個人也沒什麼關係了,何華鋒怎麼樣,是好是壞,與她無關。
杏兒聽到此處,又奇怪了:“既然是這樣,歐陽大人也算是何太師的人,怎麼會和曹若燕在一起?在江落城都是這樣,按理說,他應該是幫助我們的啊。”
“話是這麼說,可歐陽大人畢竟是皇上的人,禁仕衛,君命大如天,他也不能違抗,否則就是人頭落地;再說,他和我們也不認識,可能何太師也沒有和他說過,也沒有要求他幫助我們;而且我們不得不承認,和曹若燕相比,我們不是對手,這是毋庸置疑的,歐陽元也看得出來,所以自然也會選擇。至於他現在和曹若燕在一起,那我就不清楚了,也可能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也可能是歐陽元也受到了曹若燕的威脅,不得不委曲求全。”魯月琴分析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別管那麼多了,本來已經自顧不暇了,別人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以後小心一點就行了。”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何貴人?”
“我看不用了吧,何貴人是個聰明人,這種事就是我們不說,她可能也會想辦法知道;如果從我們嘴裡說出來,
就會讓她以爲我們是故意挑撥離間,反而不好。”
“娘娘,你想多了,何貴人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她知道了說不定會想辦法說服歐陽大人不要和曹若燕狼狽爲奸的。”杏兒滿懷希望地說道。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何雲秀是貴人,怎麼可以和歐陽元地見面,讓人發現可是殺頭之罪,你以爲何雲秀和曹若燕一樣膽大妄爲嗎?這事情不能冒險,我們不能害了何貴人。”
“那我們現在現在該怎麼辦,難道一直瞞着何貴人不成?”
“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何貴人已經看出了端倪,也在想辦法,我們就不要輕舉妄動了。如果經過一段時間,何貴人好像還沒有發現的話,我們再把猜測告訴她,你看如何?”魯月琴徵求杏兒的意見。
杏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個丫頭,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懂,我聽娘娘的。既然娘娘覺得這樣好,那就這樣吧,我沒意見。”擡頭看看前面,亭香樓已經到了。於是又說道,“娘娘,忙了這麼長時間了,也累了吧,我扶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會,等一會曹若燕來了,又指不定要做什麼呢。”
魯月琴覺得她說的有理,點點頭,就讓杏兒扶着走了進去。
回到亭香樓以後,杏兒就扶着魯月琴回到了臥室,找了一個理由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出來了,想單獨找綠兒談一談,關上了房門。回過頭看見綠兒站在那裡打掃大廳,就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綠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就轉身走出了亭香樓。
綠兒不知道杏兒找她幹什麼,難道是這幾天自己有什麼事沒做好,魯月琴不滿意,所以讓杏兒來教訓自己。想了半天,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出去以後,看到杏兒已經站在不遠處的涼亭等着自己,也走了過去。看着對面的杏兒,綠兒有些忐忑不安,怯怯地問道:“杏兒姐姐,你把奴婢約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奴婢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讓娘娘不滿意了?請杏兒姐姐直言相告,如果真的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一定好好改正,不會再犯。”
原本打算開門見山的杏兒看到她這個害怕的樣子,有點不忍心,想到魯月琴說的話,也就放緩了語氣,柔聲問道:“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緊張。這段時間你做的非常好,娘娘非常滿意,還在我面前說要獎勵你呢,所以不是你犯錯的事。我現在來問你主要是想問問你梅兒的事情,當然,這也是娘娘的意思,怕你在她面前特別緊張,就讓我過來問問。我希望你可以實話實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是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別人的,娘娘也是一樣。”
原來是問梅兒的事情,綠兒不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看着杏兒,急切地說道:“杏兒姐姐,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害死梅兒的,我和她關係那麼好,怎麼會對她不利呢?杏兒姐姐,你可要替我做主啊。”綠兒說着,就跪了下來。
“快起來,快起來,別這樣,別讓人家看見。”杏兒趕快把她扶起來,看看周圍,暫時無人,也鬆了一口氣,低頭看着她,說道,“你說的什麼話,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怎麼可能殺人呢,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早上的事情太突然了,娘娘嚇了一跳,剛纔我陪她出去走了走,這纔好了一點。你平時和梅兒關係不錯,經常在一起,你一定特別瞭解她。出事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啊,昨晚上一直是好好的,帶我去見魯答應的時候,也是有說有笑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綠兒搖搖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果然是這樣,曹若燕讓梅兒過來,就是拉攏綠兒,讓綠兒成爲她的眼線,監視魯月琴的一舉一動。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告訴綠兒,杏兒想了想,接着問道:“梅兒怎麼會突然帶你去見魯答應,是不是魯答應有什麼要求,不好意思開口,就想讓你過來告訴宸妃娘娘?”
“這個-------”綠兒不知道該不該說,曹若燕的話她是記憶猶新,沒有忘記。可現在梅兒突然遇難,杏兒又問出這樣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杏兒覺得梅兒的死和曹若燕有關,怎麼可能,綠兒無法相信,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杏兒看得出綠兒在想什麼,由此斷定,曹若燕一定和綠兒說過什麼,並且叮囑過她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自己和魯月琴。想到這裡,杏兒準備軟硬兼施,先試探一下,看看綠兒打不打算說實話,如果綠兒說了,那就過去了,自己也不想難爲她;如果不說,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