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明白,卑職一定竭盡全力,早日給出一個答覆。”歐陽元回答道。李淑敏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就走了。看到李淑敏走了,歐陽元來到曹若燕面前,說道,“魯答應,卑職想看看梅兒姑娘的房間,還有一些事情想問問魯答應,不知魯答應方不方便?”
“當然。”曹若燕點點頭,很乾脆地回答道,“梅兒是我的貼身丫鬟,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間裡,也是爲了方便。歐陽大人請跟我進來吧。”曹若燕說着,就帶着歐陽元走進了靜德齋。
看到曹若燕回去了,魯月琴也帶着杏兒回去了。魯月琴心裡非常亂,說不清楚,殺人,曹若燕居然殺人?雖然知道曹若燕心狠手辣,可一想到曹若燕居然殺了人,魯月琴還是心驚膽戰,不知所措。現在曹若燕可以殺了梅兒,那她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自己?正在這個當口,突然聽到身後的杏兒說了一句---
“一定是曹若燕殺害了梅兒,一定是的。”
魯月琴回過頭看着杏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來不及說什麼,急忙走過去關上了門。回過頭對杏兒說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可不要瞎說,萬一不是的,你也知道曹若燕的厲害。而且那個歐陽大人也說了,溺水而亡,跟別人沒有關係,你千萬不要……”
“那個歐陽大人說的話你也相信?”杏兒不服氣地反問道,“在江落城的時候,歐陽元就已經是曹若燕的人了,如今見了面,歐陽元當然要幫她說話了。什麼失足落水,我根本就不相信,梅兒那麼聰明,而且是個非常活潑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一個人跑到河邊去玩,說不通;好,就算她真的不小心落了水,不會喊叫嗎?亭香樓就在旁邊,靜德齋也在旁邊,那麼多人,不可能沒有人聽不見,不至於沒有人救她,更不可能現在才發現?”
“那萬一是她嗆了水,根本來不及呼救呢?”魯月琴只能這樣反問,依然抱着一點希望。
杏兒聽她這麼一說,無奈地搖搖頭:“娘娘,要是別人這麼說,我還可以接受,畢竟人家不瞭解情況,曹若燕的表現也是非常好的;可你也這麼說,我就想不通了。曹若燕是什麼人,心狠手辣,在江落城把你逼成那個樣子,你怎麼可以還要爲她說話?”
“不錯,曹若燕心狠手毒,我受不了她,江落城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可現在是人命關天,不能妄下結論,曹若燕畢竟是個女孩子,怎麼會……”魯月琴還是不肯相信,無力地搖搖頭。
“怎麼不會,你以爲她是個女孩子,就不會幹這樣的事了?”杏兒不以爲然地搖搖頭,反問道,“她也和你說過,有可能要殺人滅口。依我看,這個梅兒說不定是發現了什麼秘密,曹若燕纔不得不……你還記得那個什麼陳雪音皇甫夜嗎,雖然我只是個奴婢,可你們也沒有瞞着我,具體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要不是付公子,陳雪音可能早就死在曹若燕手裡了。在江落城她幹得出來,難道在這裡就幹不出來了。娘娘,你好好想想吧。”
杏兒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魯月琴也不得不點頭表示贊同,嘆了口氣,看了看窗外,才說道:“你說的沒錯,其實當我知道了這件事,看到了梅兒的屍體,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曹若燕乾的,只是我當時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樣,所以沒有說出來。我沒有你有勇氣,敢怒不敢言。就算不是曹若燕做的,恐怕也脫不了干係。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說出來,擔驚受怕的,我---”
杏兒非常理解魯月琴的心情,自己和她一樣,有苦說不出。想了半天,靈光一閃,突然說道:“不如我們去找何貴人問一問,看看她有什麼辦法。剛纔在外面的時候,我看見她就在附近,只不過沒有過來,可能是不想讓曹若燕發現吧。我們去找她,說不定她可以看出什麼。”
“你說得對,何貴人可能有辦法,實話告訴你,我剛纔也看見她了,就想過去,可是曹若燕在這裡,我怕……”魯月琴仍然是非常擔心,不知道該不該去,想了好半天,才說道,“要不然你去吧,如果何貴人說了什麼,你回來告訴我一聲。你是個丫頭,曹若燕不會注意的。”
“娘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曹若燕對我們兩個人非常熟悉,尤其是我,經常和她對着幹,很是不滿意,我們兩個都是一樣的;這件事事關重大,何貴人都非常小心,有些事不會告訴我,只能對你說,萬一她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明白,回來也說不清楚,那怎麼辦?還是你們倆在一起說比較好。”杏兒建議道。
魯月琴認真地想了一下,不無道理,有些事需要面對面才能說清楚,“可是……”想到曹若燕,又是非常猶豫。
杏
兒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便勸道:“其實你用不着擔心,歐陽元現在在靜德齋,他們倆可能要說一會,一時半會不會結束,也就是說,曹若燕一時半會不會過來,我們快去快回,曹若燕應該不會發現。”
魯月琴想了一會,有些心動,點點頭,道:“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走。”說完,帶着杏兒就出了門。
靜德齋,曹若燕帶着歐陽元來到了自己臥室隔壁的房間,介紹道:“歐陽大人,這就是梅兒住的房間,因爲我隨時可能會叫她,所以讓她住在這裡,方便一些。所有寢宮都是這樣,我剛開始不知道,還是梅兒自己說的,於是我就同意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沒有在半夜叫過她,一來沒有發生什麼事,二來也覺得沒有必要,她爲我忙了一天了,應該好好休息,所以也不想打擾她。”
“看來魯答應還是一個體恤下人的好娘娘。”歐陽元假意奉承道。
雖然是好話,但畢竟不是第一次和歐陽元在一起了,曹若燕知道他是明揚暗貶,看不起自己。不過曹若燕並沒有生氣,因爲她知道歐陽元不是自己的對手,之所以留着他,是因爲現在自己沒有什麼勢力,不過是個答應,需要歐陽元的幫忙。現在的一切曹若燕都可以不計較,有朝一日算總賬,這些人都會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到時候新仇舊恨一塊算,讓他們永世不能翻身。想到這裡,曹若燕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微笑:“歐陽大人說的話奴婢實在不敢當,什麼娘娘,不過是個答應,能不能成爲娘娘還不好說呢。我原來也是個丫頭,而且是窮苦人家出身,也沒什麼資本,要不是有個姐姐,我也不可能入宮,更不可能陪王伴駕。所以我特別理解這些丫頭的心思,所以也就不想難爲她們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她們也不容易。進了宮,背井離鄉的,實在是可憐,能幫就幫一把吧。”
“魯答應真是太謙虛了,如果每個娘娘都和你想的一樣,估計這皇宮裡也就是平安的了。”歐陽元故意說道。看着曹若燕,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又看看身邊的人,說道,“卑職有幾個問題想單獨問問魯答應,不知道方不方便?”
“是不是關於梅兒的,當然可以,既然過來了,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曹若燕當然知道歐陽元要問的不僅僅是梅兒,還有昨天晚上的事,不過曹若燕已經有所準備,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歐陽元說話。擡頭看看,發現歐陽元看着門口,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曹若燕馬上明白了,走到門口,對那些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我和歐陽大人有事情單獨談談。沒有叫你們都不能進來,明白了嗎?”
“是,娘娘。”那些人雖然感到奇怪,但既然是曹若燕的命令,也不能不做,應了一聲,紛紛行禮退下了。
那些人走了以後,曹若燕關上了門,回過頭看着歐陽元,說道:“歐陽大人,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那些人退下去了,你可以暢所欲言,不必擔心。”
“是你殺了梅兒。”沒了旁人,歐陽元也就不客氣了,看着曹若燕,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想到歐陽元竟然是如此的直截了當,曹若燕吃驚不小,但她很快穩定下來。不慌不忙地問道:“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殺人償命,歐陽大人這麼說不知道有什麼證據?”
“在我看來這不需要什麼證據,只是一點,因爲你就是曹若燕。就憑這一點,我就知道人是你殺的。”歐陽元正色說道,看着曹若燕,臉上一片瞭然。
“很好,”曹若燕依然是有恃無恐,平靜地點點頭,看着歐陽元,笑着問道,“既然歐陽大人已經知道了,不知你打算怎麼辦,是要把我抓捕歸案嗎?”
歐陽元搖搖頭:“如果我要抓,剛纔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梅兒的死肯定跟你有關,不僅如此,恐怕還和付瑞海有關,而且我還猜出來了大概是因爲什麼。據我所知,你雖然入了宮,但你還是經常想辦法和付瑞海見面。”看到曹若燕皺起了眉頭,歐陽元笑了笑,接着說道,“這可不是我猜的,而是我親眼看到的,無意中見過幾次。不過曹小姐請放心,我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還有梅兒的死,我也可以爲你保密。”
“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居然知道我和付瑞海見面的事?”曹若燕自以爲自己和付瑞海做得滴水不漏,可還是被人發現了,幸好這個人是歐陽元,自己還可以應付,要是換成別人,恐怕又要想辦法殺人滅口了。歐陽元肯替自己保守秘密,曹若燕求之不得;但她知道歐陽元絕不是心甘情願幫助自己的,一定還有目的。於是點了點頭,說道,“你猜的不錯,昨天
晚上我和付瑞海見面的時候被那個梅兒發現了,你也知道我現在身份特殊,所以只能殺人滅口,我也是迫不得已。當時我和付瑞海還是非常小心的,左看右看,生怕被人發現,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你到底跟蹤了我多長時間?”說到最後,曹若燕有點氣憤,這樣的事情自己居然沒有發現,是自己百密一疏,還是歐陽元太狡猾了,故意不讓自己發現。
歐陽元再次搖搖頭:“曹小姐,你錯了,昨晚上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我休息,很早就離開了,再說你也不是我的敵人,我不會監視你,終於前幾次的發現完全是無意的、偶然的。而我今天之所以把事情判斷出來了,是因爲我瞭解你,在江落城呆了那麼長時間,我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熟悉你。別看你是一介女流,殺人滅口的事,你做的出來;何況身邊還有一個付瑞海,兩個人對付一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哈哈哈。”曹若燕笑了起來,聲音很低,生怕外面的人聽見。笑過以後,說道,“歐陽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在江落城一起也就一個月時間,沒想到你居然對我這麼瞭解,真讓我受寵若驚。實話告訴你,我和你一樣,也非常瞭解你,想必在江落城你已經感受到了吧。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幫我,其中必有目的。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你想幹什麼,開門見山吧。”
“曹小姐果然是爽快,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歐陽元輕咳一聲,非常認真地說道,“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曹小姐網開一面,放何雲秀、何太師一條生路,以後遇到什麼事,在下都會鼎力相助,如何?”
“還是爲了何雲秀?”曹若燕不明白了,何雲秀有什麼好,這個歐陽元居然爲了她來求自己,哼哼一笑,故作糊塗地說道,“何太師是朝廷中人,而我身在後宮,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何太師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我可是無能爲力。歐陽大人恐怕找錯了人吧。”
歐陽元知道曹若燕是裝糊塗,冷冷一笑,說道:“曹小姐這麼聰明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嗎?夜明珠和六皇子的事情,曹小姐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何太師和這件事的關係,你也應該非常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何太師、何雲秀、何華鋒全都倒黴。希望曹小姐可以網開一面,讓這件事不了了之,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豈不是很好?”
“歐陽大人這樣想,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是禁仕衛,皇上想幹什麼,你比我清楚。殺了陳穆文,奪回夜明珠,然後再殺了六皇子。前面兩樣只不過是鋪墊,後面的纔是目的,現在陳穆文已經死了,皇上也得到了夜明珠,可不知道六皇子的下落,他還是寢食難安。你說,他能夠隨隨便便地放棄嗎?”曹若燕反問道,“就算我可以保守秘密,不把這件事說出來,那別人呢?難道你認爲除了我,就沒有人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嗎?你歐陽元不是也知道其中的秘密嗎,難道你自己就不會把事情說出來嗎?”
“我當然要說,皇上讓我找到夜明珠,弄清楚六皇子的藏身之處,如果我不給出一個答案,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到了關鍵時刻,我是一定會把事情說出來的。”歐陽元肯定地說道,看到曹若燕不安的神情,又說道,“但我有分寸,關於何雲秀、何太師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會想辦法替他們洗白。剩下的就是曹小姐了,只要你不說出來,這件事就真的可以不了了之,和他們沒有關係。”
“你怎麼知道我會把這件事說出來?”曹若燕故意問道。
“曹小姐爲什麼會說出來,這理由恐怕只有曹小姐自己知道,別的人無從知曉。”歐陽元心裡已經猜出幾分,但他不願意得罪曹若燕,所以沒有把話說出來。擡起頭,看着曹若燕只是笑着,好像是希望自己說出來,便試探地問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曹小姐真的希望我開誠佈公嗎?恐怕說出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我不怕。”曹若燕淡淡地說道,仍然是笑着,充滿誘惑,走到歐陽元身邊,魅惑地笑着說道,“歐陽大人剛纔不是說非常瞭解我嗎,不如說出來聽聽,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瞭解我。放心吧,這裡沒有別人,我已經讓他們退下了,你說什麼他們是不會聽見的。”說着,又走了幾步,靠近歐陽元,這一次,幾乎是徹底貼在歐陽元的身上了。
歐陽元看她這樣,有些不適應,急忙後退幾步,與曹若燕拉開距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曹小姐,這裡可是皇宮大內,你剛纔這樣做,恐怕有些不妥當。別忘了,你現在是答應,皇上的女人,千萬要注意身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