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事,多謝娘娘關心。”梅兒福了福身子,說道。然後不解地問道,“娘娘,皇上好不容易來了,你怎麼可以讓他說走就走呢?奴婢看得出來,皇上非常喜歡你,如果你說一句話,皇上肯定會留下來的。”
“我也希望他可以留下來,可你是知道的,明天一早我就要陪姐姐出宮,耽誤不得。如果今天伺候了皇上,耽誤了明天的事,姐姐怪罪下來,我可擔戴不起。”曹若燕故作委屈地說道,再一次把責任推到了魯月琴的頭上。然後笑了笑,又說道,“反正也無所謂,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用不着替我打抱不平,皇上已經答應過我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會來看我的。”
“皇上的話,娘娘可以相信嗎?”梅兒不解地問道,覺得曹若燕太單純了。“皇上對每個人都這樣說,說說而已,未必做得到,娘娘,你可以想清楚。”
“金口玉言,應該是這樣的吧。皇上剛纔不是已經來了嗎,你也看到的,我覺得沒有問題。”曹若燕做出很不確定的樣子,故意說道。之後又嘆了口氣,接着說,“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沒辦法,他是皇上,我就是個答應,忘了我,似乎也是理所當然,我還能說什麼。”
“娘娘千萬不能這麼想,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你就要爭取,身份越高,見到皇上的機會越多,這些我知道,不會騙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梅兒非常認真地說道,“如果真的可以成爲一個什麼娘娘,就可以天天見到皇上,比如淑妃娘娘,皇上天天都要去宏芳宮。”
“這我知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淑妃娘娘馬上就要成爲皇后了,這個事情大家都知道,你也應該知道的。可是淑妃娘娘跟了皇上多少年,我剛剛入宮,比不了的。”曹若燕搖搖頭,顯得無可奈何,“像我這種人,如果幸運的話,也許可以成爲一個貴人;如果不幸運的話,也許就這樣一輩子了。”
“所以你不能自暴自棄,要爭取,這些事情沒有人可以幫你,只能靠你自己。娘娘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梅兒鼓勵地說道。
“爭取有什麼用,男人不喜歡你,再爭取也是徒勞,沒有意義,就拿惠嬪娘娘來說,這麼多年了,不還是獨守空閨嗎?我不如她,還能怎麼樣?對了,剛纔皇上告訴我,今天晚上本來翻了惠嬪娘娘的牌子,皇上不願意,突然改變主意,去了何貴人那裡。”曹若燕故意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梅兒不以爲然地說道,“據我所知,皇上經常這樣,大多數都是因爲這個惠嬪,皇上不願意去那裡,人盡皆知,我都聽說過好幾回了。所以呂公公好像都已經習慣了,皇上如果抽到惠嬪的牌子,就不去通告了,就怕皇上突然改變主意,惠嬪娘娘那裡不好交代,但每次都是這樣,無一例外。”
“那這種事情惠嬪娘娘知不知道?”曹若燕又問道。
“每次都沒有告訴過她,想來應該是不知道的;不過經常有這樣的事,惠嬪娘娘又喜歡打聽,應該也已經知道一些了,那又有什麼用,已經發生了,皇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惠嬪娘娘也不能強迫,要不然今天也不會來找你。對了,惠嬪娘娘讓你說的事你沒有說吧?”梅兒擔心地問道。
“沒有,本來想說幾句,可聽到皇上這麼一說,也就算了,萬一皇上聽了我的話更加生氣怎麼辦,我又沒有什麼靠山。”曹若燕有些爲難地說道,“其實現在想起來有點對不起惠嬪娘娘,畢竟答應過人家,卻不能說到做到,我…….”
“娘娘,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你沒有說就對了,如果你說了,皇上不高興,倒黴的是你,他可不會聽你解釋是不是惠嬪娘娘讓你這麼說的,誰要你千萬不要趟這個渾水,對你不好。”
“沒想到皇宮裡這麼複雜,原來我從來沒有想過,可現在……看來以後和任何人說話都得好好考慮一下了。”曹若燕突然感嘆道,這個感嘆並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感而發。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很厲害了,現在看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可小覷。就拿皇上來說,原來以爲非常容易對付,可現在看來,比自己的父親曹生明還要厲害,心機之深,自己仍然是難以企及的。明知道何雲秀、何仲可能就是亂黨,卻還要利用,難道真的是喜歡何雲秀了,曹若燕想不明白。突然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何雲秀,便問道,“梅兒,何貴人的紫薇閣裡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梅兒想了一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何貴人剛來,宮女也是剛剛過去的,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瞭解。不知道娘娘想幹什麼,是不是想了解一下何貴人的事?”
“那倒不是,只是我看皇上好像特別喜歡那個何貴人,我就想和她交
往一下,如果關係好了,說不定以後見到皇上的機會也就多一些,你說的不對?”曹若燕不能給梅兒說實話,只能這樣說道。喜梅不在身邊,雖然有一個梅兒,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心腹,有許多事不能交代。
“娘娘說得對,應該和何貴人走的進一些,不過您已經有了一個宸妃娘娘是你姐姐,可以保護你,其他人無所謂。我聽說這個何貴人不錯,爲人和善。娘娘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經常走動一下,反正也不遠。更何況,宸妃娘娘和她也走得比較近,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去。”
“你怎麼知道我姐姐和何貴人走得比較近,你看見了嗎?”曹若燕問道。
“是啊,今天早上你走了以後,何貴人就來找宸妃娘娘了,我親眼看到的,何貴人在裡面呆了好長時間才走呢。”梅兒如實回答道。
果然是這樣,曹若燕就知道,今天早上在宏芳宮門口碰到何雲秀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魯月琴提前告訴何雲秀,何雲秀故意去的。魯月琴居然敢欺騙自己,曹若燕想到這裡,非常生氣,卻也不能發作,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現在過去把魯月琴罵一頓,恐怕也是無濟於事。想來這裡,曹若燕不得不作罷了,回過頭對梅兒笑着說道:“我現在一個人住在靜德齋,姐姐那裡的情況我都不知道。姐姐喜歡安靜,不喜歡別人打擾,我又不能經常過去。你能不能幫我看着點,如果那裡發生了什麼,或者有人去找姐姐,你就過來告訴我,好不好?”
“當然可以了,只要娘娘信得過奴婢,奴婢一定幫忙。”梅兒高興地答應道,“我原來一直在那裡當差,那裡的人我都認識,尤其是一個叫綠兒的人,我和她情同姐妹,我明天去告訴她一聲,如果宸妃娘娘遇到什麼事情,見了什麼人,讓她過來告訴我們。”
“爲什麼要等到明天,今天不可以嗎,你現在就讓她過來,反正姐姐已經休息了,不會有什麼事了,你就讓她過來,告訴她,我有事找她。”
“是。”梅兒雖然不願意這麼晚過去,但既然是曹若燕的命令,也不能不去,只好就這樣過去了。
曹若燕看着眼前這個小丫頭,乖巧可人,她始終低着頭,不敢去看曹若燕。曹若燕自詡閱人無數,只看她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孩非常聰明,應該是個很聽話的人,不由地輕輕地點頭,表示欣賞。“你就是綠兒?”曹若燕用最親切的聲音問道。
那個女孩點點頭,跪了下來:“奴婢綠兒見過魯答應。”
“快起來,快起來,千萬不要多禮。”曹若燕走到她身邊,親自扶她起來,說道,“什麼答應不答應的,說白了,就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個丫頭,只不過被皇上寵幸了一次,除此之外,和你們沒什麼區別。要不是有一個當宸妃的姐姐,我也住不到這個地方。”看了看她,覺得臉生,又問道,“我也在亭香樓呆了好長時間,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回答應的話,奴婢一直在內室做活,不常出來,所以沒有怎麼見過面。”綠兒回答道,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也見過您一面,有一次,皇上來了,早上您進去伺候,我見過您。”
“是嗎,那我還真沒什麼印象,可能是第一次見到皇上,有點緊張,有點害怕,也不敢擡頭,所以沒有看見你,你千萬不要見怪。”曹若燕笑着說道,“對了,我聽說你和梅兒情同姐妹,你們倆是一起入宮的吧?”曹若燕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梅兒,問道。
綠兒剛開始不敢回答,看了看梅兒,梅兒對她點點頭,她纔敢說道:“是的,答應,我和梅兒姐姐是一起入宮的,經常在一起,也算是情投意和,就結拜爲姐妹,她比我大月份,就是姐姐。而且非常幸運,我們經常是分配在一個地方的,所以關係就更好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曹若燕輕輕地點點頭,“那現在梅兒到了我這裡,你們就算分開了,不能經常見面,你不會怪我吧?”說這話的時候,曹若燕笑着,好像是和她們在開玩笑。
看到曹若燕笑了,綠兒和梅兒心裡也沒有那麼緊張了,相互看了看,也笑道:“答應說的什麼話,我們既然入了宮,就應該聽從安排,讓我們去哪兒就去哪兒,怎麼會對您不滿意呢?再說了,靜德齋和亭香樓這麼近,如果想見面,也是非常方便的。”
“說的也是,我和宸妃也是親姐妹,又住的這麼近,經常來往也是應該的。自從第一次見到梅兒,我就覺得和她非常投緣,今天見到你也一樣。你們既然已經結拜了姐妹,就帶上我一個,咱們三個人一起做姐妹,怎麼樣?”曹若燕爲了拉攏關係,故意提議道。
“這怎麼行,你現在是答應,以後就是娘娘,我們兩個人只
是普通的奴婢,怎麼能和您姐妹相稱呢?娘娘,千萬別壞了規矩。”綠兒誠惶誠恐地說。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大家都一樣,我就是個答應,能不能當娘娘還說不定呢,你們可不要擡舉我了。弄不好,可能還不如你們呢。”曹若燕看着兩個人,故做謙虛地說道。面前的兩個人看起來還是非常緊張,曹若燕知道欲速則不達,不能逼她們,略想一下,又說道,“既然你們不肯,那我也就不爲難你們了,你們說得對,不能壞了規矩,如果讓呂公公知道了,不得了。乾脆這樣吧,在別人面前,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你們可以隨意一點,我比你們大一點,就叫我姐姐吧,好不好?”
“是,娘娘。”兩個人趕快答應。
曹若燕看她們仍然是這樣,有些無奈,只能輕輕地搖搖頭。雖然沒有達到自己預料的效果,曹若燕也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已經是對自己服服帖帖的了,如果自己問什麼的話,應該可以得到回答。想了想,看着綠兒,便問道:“今天早上我回來以後,休息了一會,就去給姐姐請安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們倆說了一會話,我看到姐姐累了,就不忍心打擾,離開了,然後去了宏芳宮,給淑妃娘娘請安。我回來以後,梅兒和我說了,看到何貴人去了亭香樓,你知不知道這回事?”
綠兒點點頭:“奴婢知道,當時奴婢就在房間裡,何貴人就一個人,娘娘讓她進去以後,就關上了門,讓我們下去了。”
果然是這麼回事,曹若燕明白了,這麼說,何雲秀是故意跑到宏芳宮的。雖然早有猜測,可想到魯月琴的背叛,曹若燕還是非常生氣。但在兩個陌生人面前,自己也不能發作。想了想,只是問道:“那她們說了什麼,你聽到了嗎?”
“奴婢當時在門外,她們說了什麼,奴婢根本就聽不到,也不敢去聽。”綠兒怯怯地回答道。
聽了這樣的話,曹若燕有些失望,看來問這些人是沒什麼用的,可除了她們,自己還能依靠什麼,魯月琴嗎,她是不會和自己說實話的;杏兒,本來就對自己有意見,怎麼可能和自己實話實說呢?想到這裡,禁不住嘆了口氣,又問道:“裡面就她們兩個人嗎,杏兒姑娘在不在?”
“在。”綠兒沒有多想,點點頭,說道,“現在娘娘身邊只有一個杏兒姑娘,對於其他人,娘娘好像都不相信。如果有什麼人來了,就讓我們退下,只留下一個杏兒姑娘。”
“這你可能不知道了,姐姐並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在月巷的時候,多虧了杏兒陪在她身邊,兩個人相處久了,也可以算是情同姐妹。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在意,如果你們覺得不好,過幾天我就和姐姐說一聲,讓她對你們一視同仁,你看這樣好不好?”曹若燕故意這樣說道。
“娘娘誤會了,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宸妃娘娘對我們很好,杏兒姑娘也不錯,就這樣挺好的,真的,魯答應不要麻煩了。”綠兒趕緊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曹若燕笑着說道。然後坐下來,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其實今天我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我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娘娘有什麼話不妨直言,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綠兒趕緊回答道,而後又皺了皺眉頭,接着說道,“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太爲難奴婢。”
“你這是什麼話,剛纔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三個人情同姐妹,我現在是姐姐,哪有姐姐爲難妹妹的道理?”曹若燕開玩笑地說道,“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其實就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最近有沒有人去找我姐姐,是什麼人,她們說了什麼。這個要求對你來說不難吧?”
“這-------”綠兒低下頭,到顯得非常爲難。其實這件事對她來說輕而易舉,自己本來就屬於和魯月琴非常接近的人,想要知道這些也算是非常容易,只是如果讓魯月琴或者杏兒發現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不但以後出不了宮,很有可能被趕到月巷,那樣的話,可就…….可面前這個人可是皇上這幾天經常寵幸的魯答應,如果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恐怕也沒什麼好日子。想到這裡,綠兒非常爲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到曹若燕開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件事對你來說其實非常容易,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但你很害怕,如果讓宸妃娘娘知道,或者杏兒姑娘發現,他們可能不會放過你,我說的對不對?”
聽到曹若燕猜透了自己的心思,綠兒趕緊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請娘娘贖罪,綠兒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希望娘娘可以指點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