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笑了,妹妹一點也不聰明,很笨的。突然遇到這種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曹若燕頗爲爲難地說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皇上會告訴你的,到時候就順其自然。我第一次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緊張地要命,後來也就好了。萬事開頭難,這件事習慣了就好。”惠嬪勸道。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我聽說昨天晚上皇上來到這裡,你拒絕了。爲什麼啊,多好的機會啊。”
曹若燕嘆了口氣,道:“昨天晚上本來就身體不舒服,再加上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心裡害怕,所以纔沒有答應。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生氣?”
“當然沒有生氣了,否則的話就不會有今天了。”惠嬪趕緊說道,“看來皇上是真的喜歡你了,昨天晚上沒有生氣就說明了一切,你可真是幸運,如果是別的女人,早就被打入冷宮了。不過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拒絕了,如果敢在皇極殿拒絕皇上,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保護你,那可是欺君之罪。”
“這麼嚴重?”曹若燕故作驚訝地問道。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纔會非常擔心,考慮了一個晚上。
“你以爲呢。”惠嬪嚇唬她說。看到曹若燕緊張的樣子,笑了笑,接着說道,“總之一句話,皇上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千萬不要違抗他的命令。皇上這個人有時候脾氣很好,如果得罪了他,不要緊。有時候就不行,如果遇到什麼朝廷大事,讓他犯了難,脾氣是不會好的,這個不好說。”
“姐姐入宮這麼長時間了,一定是非常瞭解皇上的吧。”曹若燕故意問道。
“那是當然,想當初我入宮的時候,皇上天天在我那裡,可以說是樂不思蜀,如果一天沒有見面,就會非常想念。別看有些人說皇上最喜歡的是淑妃娘娘。他那是不瞭解情況,如果論日子,皇上就沒有在宏芳宮住過幾天,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宏芳宮的人都知道。皇上天天都會去看她,但從來不住在那裡,所以那些人看到的不過是表面現象,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你千萬不要相信。”說完以後,惠嬪重重地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現在是不行了,人老珠黃,皇上身邊美女如雲,我比不了。先是有個魯月琴,後來又來了一個何雲秀,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當然,我說的不是你,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那麼聰明,那麼溫柔,和原來的我一模一樣,我就知道皇上爲什麼會喜歡你了。皇上果然是一個念舊情的人,還是忘不了我。”惠嬪說着,笑了起來。
曹若燕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冷笑不已。這個惠嬪果然非常愚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無可救藥,就算是想拉攏自己,也不應該這麼說。表面上攻於心計,實際上愚蠢透頂。雖然這樣想着,曹若燕卻笑着說道:“看來我還是託了姐姐的福,真是謝謝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姐姐一樣一直得到皇上的寵愛?”
“當然了,只要你聽我的話,好好伺候皇上,千萬不要惹怒了皇上,自然就可以得到寵愛了。”惠嬪這樣說着,然後又故意說道,“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你,皇上念舊,年輕漂亮的,不過是幾天時間,時間久了,也就那樣了。所以對於喜新厭舊的事,可千萬不要見怪。你不像我們,跟了皇上這麼多年,早就有了感情,皇上就是再喜歡你們,也不會忘了我們的。這些話你可不要不愛聽,這是事實。”
“姐姐說的是,姐姐是老人,陪王伴駕這麼多年,妹妹怎麼可以相比?妹妹不求別的,只希望有一天可以像姐姐一樣被皇上記住。”
“只要你做得好,皇上是不會忘了你的。”惠嬪笑着說道。湊近曹若燕,低聲說道,“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情你記住了嗎?”
“什麼事啊?”曹若燕故作糊塗。
“就是淑妃娘娘和何貴人說你壞話的事,怎麼,不記得了?”惠嬪提醒道,有點緊張,好像是怕曹若燕忘了,“你可千萬不要不當一回事,我說的是實話,也是爲了你好。後宮之中,人心惑測,你對別人好,別人可不一定對你好。宸妃就不說了,是你姐姐,不可能害你,但是別人,就說不定了,一定要多留一個心眼。”
“惠嬪娘娘的提醒,奴婢牢記在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奴婢以後一定會非常小心的。”曹若燕回答道。
“那就好,記住我的話,對你沒有好處。”惠嬪點點頭,說道。站了起來,又說,“時間不早了,呂公公馬上就要來了,我就不打擾妹妹了,妹妹好好準備吧。”說完,惠嬪就走出了靜德齋。
曹若燕目送她離開,想着
她剛纔說的話,又是一陣思量。惠嬪看起來不可一世,實際上有口無心。以爲這樣說就可以挑撥自己和李淑敏的關係了,簡直是癡心妄想。自己不是笨蛋,現在是關鍵時刻,李淑敏是皇上身邊重要的人,自己怎麼可以和她鬧翻呢?不過惠嬪這樣的人確實也值得一用。這樣想着,曹若燕收回目光,回過頭卻發現梅兒捂着嘴笑個不停,便問道:“笑什麼呢,有什麼好笑的事,說來聽聽。”
“沒有,奴婢是覺得這個惠嬪娘娘一點也不會說話。明明是來恭喜小姐的,還不忘帶上自己。好像皇上是因爲她才寵幸小姐的。真是恬不知恥。”梅兒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算了,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這是她的自由,過過嘴癮,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曹若燕擺擺手,似乎並不在意。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剛纔她說,皇上雖然喜歡淑妃娘娘,卻並不在宏芳宮留宿,這是真的嗎,我看她不像是信口胡說。”
“好像是怎麼回事,”梅兒想了想,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不是皇上不願意,是淑妃娘娘每次都用各種理由不讓他住在那裡。至於爲什麼,你就不要問我了,我不知道。可我看得出來,皇上是真的喜歡淑妃娘娘,和惠嬪說的不一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曹若燕點點頭,表示明白,心裡卻覺得另有隱情。皇上那麼喜歡淑妃娘娘,任何一個女人求之不得,李淑敏爲什麼要拒絕,說不過去。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曹若燕決定弄個清清楚楚,說不定這對於自己也是一個機會。轉過頭,對梅兒又笑道,“惠嬪娘娘也許是在挑撥離間,你放心,我不會聽她的話的。我知道,淑妃娘娘和何貴人是好人,千錯萬錯,有句話沒有說錯,呂公公馬上就要來了,該準備了。”
“哎呀,奴婢怎麼把這件事忘了,真是該死。”梅兒一拍腦門,急忙說道,“奴婢這就馬上準備,小姐千萬不要着急。”說完,扶着曹若燕就進了房間。
讓梅兒給自己打扮,曹若燕看着對面,魯月琴的臥室門窗緊閉,不知道在幹什麼,真的在休息嗎,曹若燕非常懷疑,想過去看看,似乎也沒有理由。這麼長時間並沒有看見魯月琴出門,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了,魯月琴膽小怕事,自己是知道的。多半是聽了自己的話,安安靜靜地在屋裡休息。這樣也好,魯月琴安靜了,自己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紫薇閣裡,何雲秀聽完魯月琴說的話,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曹若燕真的要這麼做?”曹若燕是不是瘋了,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把話說出來,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魯月琴認真地點點頭:“曹若燕親口告訴我的,態度非常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再說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開玩笑。她說了,自己不想做魯惠鳳,自己就是曹若燕,她就要讓皇上知道,而且是在寵幸她之前知道。”
“既然是這樣,當初爲什麼要冒充別人?”何雲秀冷哼一聲,不服氣地問道。轉過頭,又說道,“那她也沒有說過,如果皇上發怒了,你怎麼辦,你父親怎麼辦,曹生明怎麼辦?這些問題她考慮過沒有?”
魯月琴搖搖頭:“我看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皇上今天晚上就要寵幸她了,本來她打算欲擒故縱,把皇上推到我這裡了。可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沒有辦法接駕,曹若燕破釜沉舟,就準備這樣做。如果她說了,我怕是死路一條,其實無所謂,反正也覺得沒有意思,可我就擔心父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聽了杏兒說的話,找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
何雲秀沒有回答,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也沒有辦法,曹若燕決心已定、毫無顧忌,自己也不能阻攔,如果現在貿然過去,曹若燕氣急敗壞,把所有事情說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何雲秀看着魯月琴,突然想到,曹若燕如果不想死,不可能不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如果她想活着的話,說不定就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比如夜明珠的事。想到這裡,何雲秀就非常緊張,急忙問道:“曹若燕有沒有告訴你,她打算怎麼和皇上說?”
“沒有,我問了半天,她都沒有告訴我,我看她是不想讓我知道。”魯月琴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忽然又想到什麼,急忙說道,“對了,她讓我告訴你不要多管閒事,如果你不聽話,她就把你們的事說出來。她說,自己的事和你們的事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還說,皇上一定非常感興趣,到底是什麼事,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和那個夜明珠有關。”
“果然是這樣,看來曹若燕真的是要破釜沉舟。
”何雲秀突然明白了,轉過頭,對魯月琴點點頭,“你說對了,就是和夜明珠有關,但事情太複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以後再告訴你。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真的告訴了皇上,所有人都可能有性命之憂,說實在的,我現在也非常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是我不好,要是當初我與何將軍在江落城的時候清清白白的,就不會被曹若燕抓住把柄,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魯月琴說着哭了起來。
“這也不能怪你,曹若燕和曹生明詭計多端,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們也會有其他安排。讓你回家省親,是早有預謀,你躲不掉的。”何雲秀安慰道,“我知道曹若燕一定會這樣做,卻不知道來的這麼快,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你現在問我,我也沒有辦法,你讓我好好想想。”
魯月琴點點頭,坐在一邊,也不說話,只是焦急地看着何雲秀。
何雲秀卻不敢回頭去看魯月琴,魯月琴眉頭不展,愁眉苦臉,一看見她,自己就更不知所措了。想了很久,才非常爲難地說道:“我是真的沒有什麼主意,太突然了。我看我們只能耐心等待,曹若燕還要利用你,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你不要害怕,冷靜從事。”
“那你怎麼辦,如果曹若燕真的把那件事說出來,你不是就……”魯月琴擔心地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時候也只能見招拆招了。”何雲秀無奈地說道,嘆了一口氣,接着道,“其實我也和你一樣,也是擔心父親,剛開始曹若燕不知道,我也就不害怕了;現在她知道了那個秘密,恐怕……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看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父親,讓她有個思想準備。”
“你可以出去嗎?”魯月琴表示懷疑,“這不是普通地方,這是皇宮,如果讓別人發現了,你怎麼辦?”
“那可是我父親,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管呢,就是死,也要想辦法出去。”何雲秀堅定地說道。看到魯月琴擔心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從小習武,這麼多年了,武功不錯,在江落城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現在也是可以的。你放心,我快去快回,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曹若燕理解她的心情,也就不再反對,只能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就去吧,一路小心,如果回來了,能不能讓別人告訴我一聲。”
何雲秀看到魯月琴如此關心自己,非常感動,雖然也知道是因爲何華鋒,但也不得不承認,魯月琴是個好姑娘,何華鋒沒有看錯,只不過時機不好。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讓別人告訴你不太可能,太危險了。不如這樣吧,如果我沒事,明天早上我會去看你,你覺得怎麼樣?”
“這樣也好,”魯月琴點點頭,道,心裡覺得何雲秀考慮周到,自己實在是不如她。看看天色,站起來,說道,“出來這麼半天,我也該回去了。如果讓曹若燕發現我不在,肯定會知道我來了這裡,恐怕會對你不利的。”
“魯月琴,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必須要說,不管怎麼樣,你也是宸妃娘娘,怎麼可以對曹若燕一個宮女低三下四呢,成何體統,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何雲秀勸道。
不等魯月琴說話,杏兒就站出來說道:“何貴人說的是,我也經常這樣說,那個曹若燕簡直是太囂張了,從來沒有把我們娘娘放在眼裡,娘娘還每次忍氣吞聲的,越是這樣,曹若燕越是無法無天。就在剛纔,曹若燕把話一說就離開了,也不問問娘娘同不同意。我也說過,不能讓着她,會得寸進尺的,可娘娘就是不聽。”
“杏兒,不要亂說。”魯月琴輕輕地斥道,正要說什麼,卻聽見何雲秀說道-------
“杏兒姑娘說的沒錯,你就是太軟弱了。其實你不應該害怕曹若燕,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如果你可以硬氣一點,敢於拒絕,曹若燕也是沒辦法。她現在可以威脅你,還不是因爲她自以爲掌握了你和我哥哥的關係,抓住了你的把柄,纔可以這樣有恃無恐,因爲她知道你害怕,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可如果真的要讓她把這件事說出去,她還要考慮考慮。畢竟她現在需要依靠你,如果你真的完了,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如果真的要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話是這麼說,可你也知道曹若燕這個人,沒有什麼耐心。如果真的把她惹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而且她也說過,絕不會實話實說,而是添油加醋。添油加醋,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就是顛倒是非、胡言亂語。如果她可以再找幾個‘證人’,我可真的是有口難辯。”魯月琴苦惱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