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種事情還可以胡編亂造嗎?”魯月琴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問道。
“我沒有說這件事,我是說你現在的態度。”曹若燕正色說道,“前幾天你對我是畢恭畢敬,非常尊敬;今天你突然對我這麼冷漠,好像變了一個人,我非常奇怪,也就一天時間,告訴我,是不是魯望遠對你說了什麼?”
“父親沒有和我說什麼,是我自己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麼?”
“我想明白了我是宸妃娘娘,現在是四妃之首,爲什麼要對你一個無名小卒低三下四,簡直是有失身份。”魯月琴看着曹若燕,恨恨地說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害怕你了,你也別再嚇唬我,我不聽你這一套,我爲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曹若燕,不要欺人太甚,差不多就可以了。”
“魯月琴,你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害怕麼?簡直是癡心妄想。”曹若燕擡起手,給了她一個巴掌。
魯月琴沒想到曹若燕竟然這樣對待自己,捂着臉,冷冷地看着曹若燕:“你居然敢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就是一個宸妃娘娘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皇后,就是皇后,我曹若燕也不會害怕。”曹若燕不以爲然地說道,“我現在雖然是你的宮女,可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是很會記仇的,所以和我說話之前,最好仔細考慮一下,你說的話會不會得罪我,想想以後該怎麼辦。想好以後再開口。”
“曹若燕,你不覺得你提出的要求非常過分麼,難道我在你面前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麼?”魯月琴不服氣地質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讓你說話了?”曹若燕反問道,“真的冤枉,我就是一個宮女,有什麼資格不讓你說話?我只是希望你說話之前好好考慮一下。三思而後行,不要得罪了我,否則後果非常嚴重。當然,如果你不怕死,可以毫無顧忌,我沒意見。不過你父親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曹若燕,你除了威脅別人,你還會不會點別的,別一天到晚都是這句話,我聽了,噁心。”魯月琴沒好氣地說道。
“恐怕不是噁心,是害怕吧。”曹若燕得意地笑道,“其實我也不想說,同樣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我也覺得沒有意思,可你就是記不住,非要和我對着幹,我也沒辦法,不得不重複那些話,讓你看看利害關係,以免你忘了現在的身份。”
“我現在是什麼身份,我都不記得了。”魯月琴苦笑,“每天提心吊膽,對你卑躬屈膝,我早就煩了。我實在不願意這樣,如果是我一個人,我早就死了,這樣活着,沒有什麼意思。你今天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什麼時候可以結束。哪怕讓我回到月巷,我都心甘情願。”
“你想躲開嗎,你以爲你躲得了麼?”曹若燕問道,“癡心妄想,走了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等到我以後有了地位,我就不會再依靠你了。但如果你想回到原來那個樣子,想都不用想,不可能。”
“曹若燕,你----”魯月琴指着她的鼻子,剛要開罵,曹若燕就把她的手握住了,提醒道-------
“魯月琴,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幹什麼,如果讓別人聽見,可就不好了。對我無所謂,可對你……不過你今天的態度讓我非常喜歡,有骨氣,終於讓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魯月琴。我希望你可以保持這個態度,不過不是在我面前,而是在何雲秀面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想讓我和何雲秀明爭暗鬥,然後你從中得利,借我的力量,打垮何雲秀?”魯月琴很快猜出她的意圖,“休想,我和何雲秀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你想這樣,隨便你,我做不到。”
“你以爲你這樣說,事情就完了嗎?沒那麼簡單,這件事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要做,你沒有選擇。”曹若燕冷哼一聲,威脅道,“你以爲你這樣放過她,她會對你感恩戴德嗎?入了宮,皇上只有一個,爲了這個男人,任何女人都會瘋狂,包括何雲秀。你以爲她會看在何華鋒的面子上,對你手下留情嗎,不可能。我知道你們上次見面說了什麼,何雲秀想拉攏你對付我,是不是?這不也是在利用你嗎?只不過她沒有我這樣光明正大,表面上非常溫柔,讓你不忍心;實際上和我沒什麼區別。希望你可以看清楚。”
“光明正大?就你還叫光明正大?”魯月琴冷笑道,“如果你這樣也是光明正大的話,世界上就沒有偷雞摸狗的事了。就算何雲秀的目的和你一樣,我也願意和她在一起,因爲她沒有你這樣卑鄙。起碼她對我表面上還是不錯的,不像你,根本就把我
當人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從來不問問我的意見。”
“既然你覺得她對你這麼好,上次怎麼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啊?”曹若燕不以爲然地問道,“因爲你還是害怕,因爲你知道利害關係,知道她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算你聰明。當然,如果不是因爲我及時趕到,恐怕你也想不清楚。這就叫力挽狂瀾。”
“如果我當時答應了,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沒了活路。”
“你的意思是,何雲秀打算把我的身份告訴皇上?她不敢,最起碼現在不敢。”曹若燕搖着頭,自信滿滿地說道,“如果她把我的事情說出去,我也會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她父親何仲。皇上不是一直想知道六皇子的下落麼,問問何太師,就會非常清楚。當然如果何太師足夠聰明的話,就會說出來;但我就怕何太師沒有那麼聰明。”
“原來你就是利用這個威脅何雲秀,你真卑鄙。”魯月琴憤然說道。看着曹若燕似乎並不生氣,反而非常得意,魯月琴非常無奈,嘆了口氣,又問道,“何家是三代忠良,仁義之臣,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們一條生路,算我求你啦,以後我都聽你的話。”
“我答不答應你都要聽我的話。”曹若燕得意地說道,“我和他們也是無冤無仇,自然不想做的太過分。不過我可以不說,但如果皇上自己知道了,就怪不了我了。如果是那樣,滿門抄斬,何太師、何雲秀、何華鋒都是必死無疑。誰也沒有辦法。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以免惹禍上身。這可是金玉良言,你可千萬不要不當一回事。要是以後出了事,連累了自己,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曹若燕說完以後,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魯月琴心裡卻是忐忑不安,自己現在夾在曹若燕與何雲秀之間,實在是不好做人,任何一方都不會放過自己,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爲何華鋒,她更願意和何雲秀在一起;但是曹若燕這裡,爲了父親,不得不屈服,說實話,魯月琴痛苦萬分,每天晚上睡不着覺,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結束。
回到了皇宮,魯月琴舒了一口氣。現在曹若燕自己住在靜德齋,兩個人沒什麼接觸了,曹若燕也沒有辦法難爲自己,最起碼,自己可以清淨一下了。看到亭香樓,魯月琴便走了進去,也不理會曹若燕,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被曹若燕叫住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淡淡地問了一句:“你要幹什麼?”
曹若燕看到這樣的態度,非常不舒服,走到她面前,低聲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我說話,我現在是你的妹妹,如果讓別人看見了,會懷疑的?”
“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那我也不怕。”魯月琴學着她的樣子,不卑不亢地說道,“我今天累了,心浮氣躁,沒有力氣說話,就這個態度,你想怎麼樣?”
魯月琴的解釋讓曹若燕無話可說,只能在心裡生悶氣,不能發泄。看看周圍,也沒什麼人,總算是放了心,接着說道:“我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使喚丫頭,實在是不方便。那個喜梅現在也不能讓她進來,只能過一段時間。所以我想在你這裡要一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除了杏兒,其他人無所謂。”魯月琴沒有拒絕,直接回答道,“等一會我讓兩個人過去,專門負責照顧你,你看怎麼樣?”
“多謝姐姐了。”曹若燕看見有人來了,急忙這樣說道,“其實也用不着,我早就看上了一個,那個梅兒,和我比較投緣,喜歡和我在一起,就不知道姐姐願不願意忍痛割愛啊?”
“妹妹說的什麼話,不就是一個丫頭嗎,給你就是了。”魯月琴淡淡地說道,並沒有放在心上,“你先回去吧,我一會讓她過去,你等一會吧。”
“多謝姐姐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杏兒就領着梅兒來到了靜德齋。梅兒一看到曹若燕,就顯得非常親切,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說道:“魯小姐,沒想到你還記得梅兒,奴婢還以爲你把我忘了呢,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梅兒真是謝謝你了。”說着,梅兒就要跪下,卻被曹若燕拉了起來------
“千萬不要這樣說,我說過我們兩個人有緣分,果然是這樣。剛開始我還以爲姐姐會不同意,沒想到竟然同意了,我也非常高興。”曹若燕也笑着說道,顯得非常親切,“來,坐下,陪我說說話。”拉着梅兒就要坐下,突然聽見咳嗽聲,回頭一看,是杏兒。只聽杏兒說道------
“梅兒,魯小姐對你好,是你的福氣,可不能忘了規矩,有些事情不能隨便,你明白了嗎?魯小姐可不像宸妃娘娘那麼善解人意,你如果不懂規矩,讓她覺得不好,可是不會隨隨便便原諒你
的。”杏兒說着,看了曹若燕一眼,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
梅兒一聽她意思,好像明白了什麼,趕快放開曹若燕,垂手站在一邊。
曹若燕沒想到杏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魯月琴還不敢這樣和自己說話,怎麼一個奴婢,反而沒大沒小。但梅兒站在一邊,自己也不能在她面前發火,看着杏兒,笑着說道:“杏兒姑娘可能還不瞭解我,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個丫頭,說白了,沒什麼地位,只不過借了宸妃娘娘的光,才讓皇上多看了兩眼。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雖然那麼說,也不一定是那樣,後宮佳麗三千人,皇上也未必注意到我。說不定過一段時間,皇上還要讓我離開呢。”
“魯小姐知道這些就好,所以千萬不要太張揚,容易出事。”杏兒話裡有話地提醒道,看了看曹若燕,又看了看梅兒,接着說道,“好了,人我已經帶來了,就不多留了,宸妃娘娘還有事情,離不開我。梅兒姑娘也是個好女孩,希望魯小姐好好待她。”說完,杏兒轉身就走。
曹若燕走到門口,目送她走進了亭香樓,咬咬牙,捏緊了拳頭,這個杏兒就是自己的絆腳石,必須除掉,卻沒有理由,這讓曹若燕非常鬱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和魯月琴低聲竊語,說自己的壞話,卻沒有留下把柄,很是無奈。回過頭去,看到梅兒,立刻換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坐吧,別客氣,這裡沒有外人。”看到梅兒似乎還是非常害怕,乾脆拉着她直接坐了下來,梅兒剛開始不敢,因爲她想到了杏兒說的話,心裡有點害怕。但看到曹若燕這樣善解人意,親切自然,也就放鬆下來了,坐到了曹若燕身邊。
“杏兒姑娘今天是怎麼了,原來她不是這樣的,怎麼會……”梅兒不明所以地問道,“是不是您得罪她了?”
“沒有啊。”曹若燕搖了搖頭,說道,“前幾天我在亭香樓你也看見了,都沒有怎麼和她說話,怎麼會得罪她呢?我看啊,十有八九她是在吃醋。”
“吃醋?”梅兒不明白。
“你看我來到這裡之前,姐姐最信任的人就是她,有什麼事也和她說;可是我來了,我們是姐妹,姐姐有什麼事當然就不會告訴她了,她當然不樂意,所以纔會是這種態度。”曹若燕解釋道,“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長了,大家熟悉了,習慣了,也就好了。反正我挺感激杏兒姑娘的。想當初我不在的時候,都是她在照顧姐姐,不離不棄的。要不是她,姐姐可能就當不了這個宸妃娘娘了,所以我對她非常感激,至於她對我怎麼樣,沒關係,畢竟是剛剛見面,不瞭解。”曹若燕體貼地說道。
“魯小姐,你真會說話,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喜歡你。”梅兒讚道,“我在皇宮裡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做了娘娘還是老樣子,從來不和別人斤斤計較。要是所有的娘娘都像你這樣就好了。”
“你千萬不要胡說八道,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娘娘,只不過是個皇親國戚。如果讓別人聽見你說的話,又該胡說八道了。”曹若燕雖然心裡得意,嘴上還是這麼說着。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你既然住進來了,皇上也非常喜歡你,這也就是早晚的事,你不用那麼害怕,宸妃娘娘已經和我們說了。”梅兒高興地說道。“說什麼了?”曹若燕故意誠惶誠恐地問道。
“還有什麼,就是說皇上喜歡你,讓我們好好伺候你。”梅兒笑着說道,“她讓你好好看看,看看這裡缺什麼,告訴她,她會馬上讓人準備的,讓你不用客氣。魯小姐,你看看你需要什麼,奴婢馬上讓人準備。”
“夠了,夠了,我覺得這也不錯,就不必麻煩了。我聽說皇上喜歡勤儉,如果佈置得太奢華,皇上肯定會不滿意的,還是簡單一點吧。我現在畢竟還是個普通的人,還不是娘娘,還是不要太奢侈,如果讓淑妃娘娘知道,也不高興。”曹若燕雖然心裡激動,但表面上還是非常平靜的,似乎還有一點不願意。
梅兒看出她的不願意,就關心地問道:“魯小姐,看你的樣子,好像不願意伺候皇上,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如果是你,你願意嗎?”曹若燕故作無奈地問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子,沒什麼特別的,也不是非常漂亮,要不是因爲姐姐,根本不可能入宮,更別說伺候皇上了。前幾天,皇上確實多看了我幾眼,可這也沒什麼,一陣子的事,過去了,皇上就不記得我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怎麼辦,獨守空房嗎?”曹若燕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又不是姐姐,宸妃娘娘,有地位,我根本就沒地位,到那時候我就等於被打入冷宮了。所以說還不如平平靜靜的,也許以後還可以過得好一點。可現在真的沒有選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