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偶堂谷口。
蕭隱拍了拍劍齒母皇,一指山谷道:“這就是我們暫時的家了。”
劍齒母皇四下張望了下,然後朝着谷口內側低吼道:“恩公,以後我就在此把守。”
蕭隱點點頭:“嗯,也好。不過還是那句話,來到人族後,不得擅自出手,更不得隨意傷人。有事,以吼聲通知我即可。”
劍齒母皇很是恭敬地點了下碩大的頭顱,然後乖乖地走到了谷口內側的一處山洞,宛如貓咪般趴伏了起來。
蕭隱一拍簡單,道:“你也進去,一起做個伴。”
簡單幽火雙瞳閃了兩閃,邁步走了進去,雙腿一盤,靠在劍齒母皇身邊,一動不動地坐了下來。
蕭隱看着這一偶一虎如此鄭重又有些滑稽樣子,不禁有些啞然。
蕭隱邁步回到自己屋中,從黑匣中將所有異獸材料倒了出來,然後分門別類整理好,裝在了一個大包袱中。
蕭隱自語道:“是時候去找他們換幽冥魂絲的材料了。”
……
千寶堂,大殿。
堂主江崇正一臉凝重地聽着一名弟子的稟報。
“徐隱破境了?!如此年輕,如此快!”
江崇喃喃道。
一旁的長老趙山也滿臉的不可置信道:“還帶回來一頭真元境異獸?!”
那弟子連連點頭道:“弟子當就在殿內,親眼所見,不會有錯。”
趙山不可思議地搖頭道:“短短兩個月不到,怎麼可能呢?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緊接着,趙山目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低聲道:“現在這個時間點回來,難道?”
趙山立時與江崇目光對視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
“難不成他真做到了?”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千寶堂弟子急匆匆入殿。
“報!萬偶堂徐隱求見堂主。”
江崇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
沉默片刻後,江崇稍稍平復了下起伏的心神,道:“叫他進來吧。哦……不!是請!要恭敬些。”
江崇特意叮囑了幾分。
那傳令弟子連連點頭,應聲而去。
趙山連忙也將方纔正在稟報的弟子也一併打發了下去。
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不一會,蕭隱緩步走入殿內。
一見蕭隱,江崇二人立刻催動自身的感知力。
真元境。
果然。
二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來。
蕭隱卻將二人方纔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心中明白一切,卻不動聲色地來到殿中,將手中大包袱放在了腳下。
蕭隱朝着江崇行了一記古禮,道:“江堂主,在下如約而至,不知當初的承諾可否還算?”
看着蕭隱腳邊的大包袱,江崇二人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江崇苦笑道:“自然算。”
蕭隱道:“好。”
說着,蕭隱單掌輕輕一拂。
大包袱緩緩平移至了趙山腳下。
趙山雖然心中已然猜到了,但是終究還是帶着一絲不可置信地飛快打開了包袱。
一大堆如小山般的異獸材料,整齊地堆疊在了一起。旁邊還有幾個小籠子,裡面赫然關押着一些珍稀飛禽。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然而真正看到這一幕時,趙山徹底地現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至於一旁的江崇,也是露出一副歎爲觀止的神情。
蕭隱道:“煩請趙長老清點一二,看看可還少了什麼?”
趙山嘆道:“不必了。趙某身爲千寶堂長老,清點材料這種事情,掃一眼便知。這裡的材料與當初給你的清單上相比,只多不少。”
蕭隱道:“如此甚好。那……”
說着,蕭隱將目光看向了江崇。
江崇立時心領神會道:“哦,徐師弟稍候。”
說着,江崇朝着趙山使用了個眼色。
趙山一點頭,拎着包袱從大殿側門離去。
江崇道:“徐師弟稍候,趙長老這就去將師弟所需之物取來。”
蕭隱道:“不敢,江堂主這一聲師弟,有些不敢當。”
江崇一擺手道:“誒!如何不敢。徐師弟如今破境成功,與我等一樣皆是真元境修士,且爲本宗立下大功,得宗主親許與我等平輩相交。這一聲師弟,當得起。”
蕭隱聞言,也不多說。
對於這種東西,蕭隱向來無所謂。
江崇又仔細得重新打量了蕭隱一番,嘖嘖嘆道:“主殿並派之爭,我已聽說。區區兩個月不見,徐師弟就有如此機緣,實在令人羨慕。”
蕭隱道:“哪裡,僥倖罷了。”
江崇見蕭隱似乎不願多談,也就不好追問下去了。
片刻過後,趙山從偏門再次入殿,手中包袱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精緻的白色箱子。
趙山將白色箱子小心翼翼地遞給蕭隱道:“師弟,這裡面便是你要的東西,收好。”
蕭隱接過箱子,感到分量頗沉。
一打開箱門,一道金光緩緩掃過蕭隱眼角。
蕭隱目光一眯。
一圈纏繞得極爲精巧的金色絲線出現在眼簾中。
這金色絲線,有小指粗細,周身有一絲金光流轉,閃爍不定,一望便知不是凡物。
金線旁邊則另有一排金屬絲扣,以及一些極爲精巧的螺鈕、卯隼等小物件。
趙山在旁小心翼翼地略帶一絲討好地問道:“不知師弟可還滿意?”
蕭隱打量了片刻後,點頭道:“很好,多謝二位師兄。”
趙山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是我們千寶堂要謝謝師弟纔是。方纔那些異獸材料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天降甘霖,解了我們千寶堂燃眉之急。若是沒有這些材料,只怕宗主交代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完成。”
江崇起身來到蕭隱身旁,帶着趙山朝着蕭隱深深地行了一記古禮道:“多謝師弟相助之恩,日後若有任何材料方面的需要,還請師弟莫要客氣,我千寶堂定當全力支持。”
蕭隱還禮道:“好,既然事情已了,我就不打攪了。告辭。”
說罷,蕭隱將黑箱收入黑匣,飄然離去。
看着蕭隱離去的背影,江崇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
“師兄,此人實在有些深不可測,捉摸不透。我在鬼域這麼多年,從未有人會給我這種感覺。哪怕是曾經見過的一些真晶境前輩,也沒有這徐隱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大。”
趙山微微擦了擦額頭的一層細汗,略帶一絲驚惶道:“不知爲什麼,我只要一站在他的身邊,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壓力,彷彿身邊站着的是一頭沉默的擎天巨獸,那種含而不露的氣勢,哪裡像是他這個年紀能有的?分明是一世梟雄的氣息,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讓人有一種崩潰退卻的感覺。”
江崇看着趙山慌亂的神色,絲毫沒有嘲笑之意,只是緩緩坐了下來,一語不發。
良久之後,才緩緩道:“也許這才只是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