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聳秀麗的閣樓之內,蕭隱正雙目緊閉地盤膝坐在牀在,一副陷入冥思的模樣。
一絲淡淡的黑氣正從其身上緩緩逸散而出,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將蕭隱周身覆蓋,使得蕭隱整個人看上去猶如被一團黑漆漆的黑霧罩在了裡面一樣。
只見這團黑霧猶如無數條細小黑龍一般,在蕭隱周身徐徐翻滾嬉戲,一副十分愜意的模樣。
然而蕭隱的面容此刻卻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彷彿正在經歷着什麼極爲痛苦之事一樣。
隨着時間的緩緩流逝,蕭隱面上的痛苦之色越來越重,臉色也不停地變幻起來。
終於,噗的一聲!
蕭隱突然雙目一睜,噴出一口鮮血。
緊接着,蕭隱單手一摸丹田處,只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中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氣府之內的真氣極爲紊亂?整個人的境界似乎也很奇怪,波動個不停,時而突然飆升至真氣境巔峰,時而又掉回真氣境後境,乃至中境!這是怎麼回事?”
蕭隱有些難以置信地低聲喃喃自語道。
“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隱目中現出一絲焦灼之色。
“若是謙謙他們在就好了,也許他們會告訴我。”
突然,一個念頭閃入蕭隱腦中。
緊接着,三人的身影立時出現在了蕭隱腦海之中,四人一路上的種種過往登時如走馬燈一般飛馳在蕭隱腦中。
蕭隱頓時整個人爲之一呆,清澈的雙目之中,現出一絲遙想之色,清秀而蒼白的面容之上不禁現出了一絲許久不見得淡淡笑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齊整的腳步聲突然從樓道上傳來。
緊接着,一陣輕微的叩門聲傳入屋內,打斷了蕭隱的回憶。
“誰?”
蕭隱一驚問道。
“蕭公子,我等奉公孫統領之命,特地前來看望公子。”
一聲猶如黃鶯般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聲音之甜美溫婉,簡直令人心神不禁一蕩。
未見其人,單憑這一嗓音,便足以令無數男人怦然心動了。
蕭隱微微一怔,隨即走上前去,將門打開。
然而,就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陣溫柔舒緩的淡淡香風便撲鼻而來。
緊接着,四名身着宮裝服飾的妙齡少女,赫然出現在蕭隱面前。
這四名妙齡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年齡,一身貼身宮裙將各自身材勾勒出無限美好,再看這四女面容,或清純、或端莊、或可愛、或溫婉,四人站立在一起形成一道絕美的風景。
此時此刻,只要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出現在這裡,定然可以從中選出自己鍾愛的類型。
蕭隱看着面前這幅如畫卷般的四美之景,不禁當場就是一怔,隨即清秀蒼白的面龐登時一紅,整個人立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你們……”
蕭隱有些瞠目結舌地說道。
然而,未等蕭隱說完,四美中那名溫婉的少女立時向前一步,纖纖素手一擡,朝着蕭隱微微道了個萬福,儀態之優雅,即便是世間最挑剔的禮儀大師也只能啞口無言。
這溫婉少女看着蕭隱輕輕一笑說道:“蕭公子,我姐妹四人奉公孫統領之命,特來看望公子。考慮到公子身負傷痛,故而公孫統領特命太醫院的趙太醫跟隨我們姐妹四人
前來爲蕭公子診治一番。”
話音未落,一名白髮蒼蒼的青袍老者提着一個藥箱,飛快地從四美身後一閃而現,然後來到蕭隱面前一躬身,有些討好地道:“蕭公子,老夫太醫院趙壁,特來爲公子診治。”
看着這幅場景,蕭隱一時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然而,片刻過後,蕭隱雙目一閃地說道:“這個……不用了吧……在下身體並無大礙,就無需煩勞趙太醫了吧。”
趙太醫聞言頓時身軀一震,有些驚慌地看着蕭隱說道:“蕭公子啊!這可使不得!此次前來爲蕭公子診治,乃是公孫統領親自下的命令,老夫萬萬不敢就此空手而回啊!否則,老夫一家老小,恐怕就要……”
說着,趙太醫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一樣,面上頓時現出一絲驚恐之色,連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
蕭隱見狀,雙眉一皺。
就在這時,那溫婉少女卻似乎看出了蕭隱的猶豫,頓時再次輕輕一笑說道:“蕭公子,不如就讓趙太醫現行把把脈,探視一番,若是當真沒有什麼大礙,就讓趙太醫離去吧。”
接着,溫婉少女看向趙太醫道:“若是蕭公子當真無恙,你便就此離去吧,我會親自跟公孫統領解釋的。定然保你無事。”
趙太醫聞言頓時感激萬分地一拱手道:“多謝!多謝姑娘!姑娘大恩,老夫沒齒難忘啊!”
溫婉少女沒有理會趙太醫,而是將一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看向了蕭隱,目中現出一絲詢問之意。
蕭隱見狀,只得暗自輕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趙太醫了。”
說罷,蕭隱身形一側,給衆人讓出了一條通道。
趙太醫見狀,頓時面色一喜,隨即擡腿走了進來。
片刻過後,蕭隱和趙太醫各自端坐在一個玉石所鑄的精美石凳之上,而趙太醫此刻則正聚精會神地單手輕搭在蕭隱脈搏之上,一副十分專注的模樣。
而那四名少女此刻卻極有默契地站在了蕭隱身後,左右依次排開,雙手輕垂,神情淡雅,一副唯蕭隱馬首是瞻的模樣。
終於,趙太醫緩緩將手從蕭隱脈搏上一撤而出,臉上隨即現出一絲凝重之色。
蕭隱看着趙太醫這副模樣,一時倒也沒有立刻出聲。
然而,身後四美中的一名模樣十分古靈精怪的少女卻有些忍不住地開口道:“誒!趙太醫,我們蕭公子病情如何啊?到底有事沒事啊?”
趙太醫輕捋頜下白鬚,帶着凝重的表情緩緩說道:“有些不妙啊。”
說着,趙太醫便開始微微搖了搖頭。
這古靈精怪的少女聞言頓時一驚道:“怎麼個不妙了?趙太醫,有話趕緊直說啊!別賣關子了!你們這些大夫,一天到晚看病都是沉着個臉,半天才說一句話,真真要把人給急死!”
趙太醫有些尷尬地一笑,隨即看向蕭隱有些遲疑地說道:“這個……額……”
蕭隱見狀,頓時一擺手道:“請但說無妨。”
趙太醫聞言,頓時連忙一點頭道:“好。那老夫就直說了。”
緊接着,趙太醫輕咳了一聲,面色一正的緩緩說道:“蕭公子這傷病,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據老夫行醫數十載的經驗來看,恐怕是經年累月的奔波勞碌,導致了氣血兩虛,腎氣、精氣不足啊!”
“腎氣精氣不足?!”
看着趙太醫極爲鄭重的面色,蕭隱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面上登時現出一絲尷尬萬分的神色。
身後那四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各自面色一紅,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不約而同地掩面偷笑起來。
聽着身後四美嘻嘻的輕笑之聲,蕭隱尷尬萬分地輕咳一聲,然後一正面色,十分認真地盯着趙太醫問道:“趙太醫沒有搞錯吧?”
趙太醫迎着蕭隱直視而來的目光,十分肯定地點頭道:“絕對沒錯,老夫在這太醫院中行醫這麼多年,這種病症絕不會看錯。”
接着,趙太醫十分語重心長地輕輕拍了拍蕭隱的手背,擺出一副安慰蕭隱的樣子說道:“蕭公子不必過於擔心,這等病症雖然略顯棘手,然而,在老夫看來,卻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樣吧,老夫給蕭公子開上幾幅藥。只要蕭公子按時服藥,不出三月,定然藥到病除。”
說罷,不等蕭隱答話,趙太醫飛快地從藥箱之中掏出紙筆,刷刷地飛快寫了起來。
眨眼之間,一副寫滿了密密麻麻各種藥材的藥方赫然出現在了趙太醫手中。
趙太醫一擡手,將藥方遞向蕭隱身後的四美說道:“幾位姑娘,藥方老夫已經開好,以後每隔七日,太醫院便會有人定期將藥材送至這裡,到時候,煩請各位姑娘按照藥方上所說劑量,爲蕭公子煎服。”
那溫婉少女聞言,頓時朝着趙太醫微一點頭,輕聲說道:“多謝趙太醫,我們姐妹定然會爲蕭公子定期煎服此藥。”
說罷,溫婉少女便一伸手,想要將藥方接過。
然而,蕭隱卻突然一伸手。
刷!
蕭隱迅速地將那藥方搶在手中,隨後雙目一眯地仔細打量起了藥方。
看着蕭隱這般動作,趙太醫和四美頓時一愣,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然而,片刻過後,蕭隱突然將目光從藥方上移開,隨後一動不動地盯着趙太醫那綠豆般眯縫着的雙眼,半晌無語。
看着蕭隱這般奇怪的眼神,趙太醫不禁心頭一震。
緊接着,一絲莫名的寒意突然從背後一冒而出。
趙太醫頓時面色一僵,整個人顯得有些坐如針氈了。
蕭隱身後那四美,此刻也是有些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蕭隱想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蕭隱突然眨了眨眼睛看着趙太醫道:“不知趙太醫行醫多少年?”
趙太醫一怔,隨即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概……五十餘年了吧,老夫自幼生在御醫世家,祖傳三代皆是宮中御醫。”
蕭隱聞言,輕哦了一聲,隨即問道:“敢問趙太醫家傳醫學乃是傳承何派?有何專精之長?金針?摩那?砭石?亦或是湯藥、引灸?所學醫典之中,趙太醫認爲哪本最爲精妙?《靈樞素問經》?《東醫寶鑑》?還是《大周金匱要略》?”
一連串如連珠炮般的問題直接從蕭隱口中飛出,登時把個趙太醫給震驚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四美更是瞠目結舌,看向蕭隱的目光之中盡皆現出一絲深深的震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