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沉悶的骨碎聲響起。
就這一拳,徑直將堅固的塑化面甲擊碎,將他打的半張臉都歪掉,四五顆牙齒連帶血水噴出,整個人更是宛如陀螺般轉了一圈,然後啪地摔倒在地。
“老刀?!”
看見安靖一拳撂倒老刀,這羣幫派分子第一時間居然愣了一瞬。
他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安靖這個和霍清坐一桌的年輕人,但即便是對方出手打掉老刀手中的短刀,他們也沒把安靖看的太重。
歸根結底,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屁孩,技藝精湛一點不算是什麼,再厲害還能比他們這些身經百戰,剛剛從血戰倖存的幫派修者厲害?
現在,答案出來了:的確厲害。
但馬上,反應過來的衆人便立刻進入戰鬥狀態,默不作聲地圍上前來。
大槍和他的護衛小隊一共有六人,剛剛被安靖一拳打倒一人,如今五人呈二,一,二的陣勢包夾而來,爲首大槍的更是從腰間抽出一根長棍,抖動一下,便延伸成了一把長槍,動作無比嫺熟。
這樣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精銳,而大槍本人更是精氣如潮,他應當是沒有靈根的修者,最高只能修行至精氣如潮,但這麼多年的打磨,更是將他的精氣精煉到相當凝練的地步。
可安靖比他們更快,更凝練。
在大槍等人出手的瞬間,安靖心中已經預演過了全套流程——無論什麼原因,對方絕對會殺掉霍清,而自己這個和霍清同坐一席的人也絕對會被他們視作目標盯上,要不就是折辱,要不就是動手讓自己永遠閉嘴。
安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剛剛救下來,被自己視作朋友的霍清被人這樣不明所以地殺掉,也無法接受自己又被該死的混賬左右生死,所以乾脆快進掉所有過程主動動手,打爆這羣傻逼狗頭!
咚!
在對方展開陣型時,安靖足下重重發力,向前跨步搶至大槍面前,一記右正拳正搗胸口。
貫甲真勁爆發,帶起一陣惡風,直灌大槍雙眼,大槍剛剛握槍,此刻卻不得不棄槍擡臂格擋。
嘭!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響起,大槍面上肌肉一跳,他感覺到一股透甲勁力勃發而出,差點將自己的雙臂架勢打散,如果不是對方修爲比自己略遜一籌,恐怕這一拳就能將他打趴下!
這武技,這發勁,真的只是十幾歲?!
但安靖的武技卻比他想的更強,在拳頭被接住的瞬間,他繼續向前貼近,右臂順勢前壓化肘,肘擊二連發力,硬生生將大槍的架勢打散。
——糟了!
在雙臂被震開的瞬間,大槍就心知不妙,他準備順勢身體後傾,前踢逼安靖退後,但他還未來得及實施,隨即下巴一震,臉猛地朝着右邊傾斜了一下。
安靖的左刺拳已經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劇烈的腦震盪瞬間摧毀了他的意識。
流暢地解決了最強的敵人,安靖向前踏步,踩在已經昏迷跪在地上的大槍頭頂,準備借用他的腦袋爲支點躍起,避開可能的火力。
實際上,他還有幾個預備選擇,譬如這羣護衛會礙於大槍的性命不敢開槍,他就一腳把這人的身體踢向右邊那個胖子,用對方的身體做護盾解決第三個對手,然後掏槍幹掉第四個。
但實際上,這支護衛小隊看見自己大哥被解決後動作猛地一滯,有兩個人下意識地想要從腰間掏槍,卻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
——這個地方不許用槍嗎?
安靖想到大槍也是第一時間抽鐵槍而不是掏火槍,心中頓時瞭然。
沒有絲毫猶豫,他加速踏步,衝向他人。
“認輸!”
也就是在這時,左側的瘦高個直接舉起手,光棍地跪在地上了:“爺,俺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把咱們當個屁放了吧!”
嘩啦啦,其他三人也立刻也跪在地上,速度之快動作之嫺熟,甚至勝過他們大哥的抽槍:“這位爺,我們跪了,您大人大量,留小的們一條命!”
顯然,在不能用槍,最強的大槍也被一招制服的情況下,他們四人已經看出來,他們這次是踢到鐵板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可安靖卻不會相信其他人的投降,開什麼玩笑,打字聊天戰術是吧?他用最快的速度依次給了每個人一拳,將放棄抵抗的四人全部打暈過去。
全部打暈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真投降啊?而且……”
——城鎮裡恐怕也不許殺人吧?不然的話沒道理投降的這麼幹脆利落。
而他們敢於動手殺,亦或是說‘制服’霍清……或許是因爲他們口中的‘事發了’?
不過無所謂,他留了個心眼,沒直接下殺手。
如果讓這羣幫派護衛知道安靖根本不懂規矩,他們恐怕已經汗流浹背了:早知道這位爺這麼厲害還不懂規矩,他們早就認慫了。
安靖與這羣晝虎幫成員的戰鬥時間並不長,幾個起落便已經結束.
但一旁看見打起來的諸多普通人早就已經跑遠躲了起來,湯餅攤周邊的人羣頓時爲之一空。
這跑路的嫺熟程度,比之幫派分子們的下跪討饒又更勝一籌。
而一旁,剛從劉師傅案臺上抽出一把切肉刀,準備與安靖一同戰鬥的霍清也愣住了。
“就?!”
他忍不住驚呼道:“就結束了?!”
的確,就結束了。
安靖將大槍丟下的伸縮長槍撿起,抖動收回,變成短棍,挎在腰上。
這柄伸縮長槍的材質十分不錯,柔韌堅固,做功精美,且蘊含鋒銳透徹的靈力,應當是把不錯的法器。
哪怕是當成棍子也是順手的。
“這些人究竟是誰啊?還挺富的。”
又從對方身上收拾出了不少丹藥戰利品,他擡起頭,看向霍清,目光灼熱,就像是看一隻招財貓:“霍清,你幹什麼了,這些人怎麼一門心思地想要殺你?”
聽到這句詢問,霍清張開口,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解釋些什麼。
但到最後,他感覺說無可說,故而只是無奈地闡述了一個事實。
“我是個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