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一起來吧 （43）
“哈。這就是如今的北疆，現在的大辰啊。當真是什麼怪東西都齊活了，就是沒有大辰官兵。”
安靖哈哈一笑，而白輕寒似乎也被這樣的情況逗樂，抿嘴一笑：“別這麼說，行將軍不是嗎？”
“他們也不是正常的大辰官兵，正常的就過不來。”
安靖眉頭豎起，他並不是皺眉，而是凝神看向遙遠餘江城的方向：“更何況，餘江那邊水可深得很。”
真靈瞳運轉，金紅色的靈光宛如熔岩，亦如太陽。
在天地的另一端，漫天飛雪，無邊陰雲之下。
餘江江畔，冰封了數年的冰雪長河開始微微震動，崩裂，然後在一聲響徹天地的破碎聲中化作無數騰飛至半空的冰屑。
與此同時，積壓在城市中樞中的地脈之氣被引爆，明黃色的蘑菇雲從餘江城中心緩緩升起。
但這些力量很快就隨着一股龐大的威壓在天地間凝聚，化作一團不穩定且蒸騰翻滾的龍形氣流，與破碎的餘江冰雪融合。
不僅僅是安靖，白輕寒也注意到天地彼端驟然傳來的異象，她神色一凝，腦後月白色的光輪浮現，赫然是玄陰星命顯化。
而另一側，同樣察覺到什麼的許苔與鄭墨兩人也都一路急奔而來，他們取出望遠鏡，亦或是催動神通術法，眺望遠方。
“那是什麼……”
斷刃山側，營地中，行墨鋒眉頭緊皺。
一旁的士兵也看見了餘江城的異常，表情緊張驚訝，對遠方指指點點。
他感覺到有點不太妙。自從來到斷刃山旁邊，各種各式各樣超乎他想象之外的東西就開始絡繹不絕地出現。
安靖手中的那些鐵鳶和地雷算是一個，最近新出現的‘火箭’與‘秘密武器’又是一個。
不談德王的存在，敢於直接對神京監軍下殺手的安靖更是意外本身。
而現在，敵人手中的底牌也開始逐一顯現。
在冰封的長河上空，日月之光無法照耀的風雪之中，幽世的門扉開啓了，霜劫帶來的黑暗陰影降下了自己的一部分本體，安靖可以感應到那是一個巨大，龐然的存在……
“伏邪，感覺到了嗎？”安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那個正在天際彼端緩緩組合的存在：“那是什麼？”
“大天魔。但不完全。”伏邪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也帶着一絲疑惑：“就如同懷虛的魔氣一樣，一種奇怪的，不像是天魔的天魔。”
“至於現在那個虛影，與其說是天魔，不如說是……”
龍。
安靖已經可以分辨那個怪異天魔的形態了。
它有着由冰河幽世，地脈天海之力構成的軀體，但那並非是完全的天地之力凝聚，而是有不少血肉結構，那些血肉結構究竟源自於哪些生物因爲太遠而無法辨別，但單從氣息上來看，應該是諸多龍血妖靈。
而這些由諸多龍血妖靈碎片構築而出的，便是一條由各式各樣奇怪零件組裝，拼湊起來的龍蛇。
它並不完整，缺少了一些相當重要的部件，譬如說脊椎和表皮，就連角都沒有……
不，或許不是沒有角。
那是一頭冰螭。
“龍！”
此刻，城牆上的衆人也發現出現在在餘江城方向的怪異存在本體，他們不是伏邪，無法辨別出這怪物背後的本體乃是天魔，只能看出那蜿蜒盤旋於雲層中的巨獸：“天象異變，神藏境界？！”
“等等，那條龍不能離開地脈之氣的範圍……一頭鎮守真靈？”
“鐵黎人居然帶了一條鎮壓地脈的地靈龍過來？！”
——不對。不是鐵黎人的地靈。甚至不是真魔教，而是天魔。這是它們的計劃。
安靖眯起眼，他心中無數線索在串聯。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獨立存在的，龍……魔蛻，素靈洞，伏邪封印，朔月影，真魔教小隊豢養的那條大虺……
殘缺的冰螭，瀚海魔災，離開瀚海封印地的潮霧真螭，瀚海魔災之後立刻出現的，席捲北疆的霜劫……
“伏邪……”
安靖低聲自語：“你斷刃山下這碎片，鎮壓的魔氣之源……”
“很有可能。”伏邪的劍瞳顯化在安靖額頭之上，劍靈的語氣肅穆凝重：“若是我碎片封印的魔氣之源中，有一部分屬於那‘霜劫源頭’……而那霜劫源頭，在成爲天魔之前，亦或是說，被天魔侵蝕之前，很可能就是一條極其強大的冰螭。”
“斷刃山周邊天魔的所有計劃，都是他們在嘗試獲得復原並操控那冰螭一部分力量的嘗試——主要的材料，就是應當魔墮的朔月影，和它蛻下的魔蛻！”
“金生水，主斂聚，若是那朔月影魔墮，那根素靈龍脊鑲嵌在那冰螭身上，便可令它自給自足，不再需要地脈之氣維持，可以自由行動！”
“那天魔的計劃也很明顯了，他們要解開封印，以斷刃山爲基點，將寒霜吹向北玄祭洲的中央！”
“哈，真完善。”
安靖笑了起來，天魔計劃的很好，但卻未曾想朔月影居然掙脫了它們的謀劃，不僅沒有魔墮，還逃到不知何處的遠方。
令這頭不完整的神藏冰螭被限制在了餘江上，成爲了類似活體地脈神兵一般的鎮守地靈，而並非是計劃中可以肆虐一方，輕易摧毀其他兩城守備的魔墮龍蛇。
如此一來，若是想要讓這頭冰螭前去斷刃山，恐怕還真得攻下週邊三城，得到充裕地脈之氣才能成功。
“原來如此，餘江水脈催生冰螭，臨江主地脈養育文武陣盤，而廕庇呢？哦，我忘記了，廕庇山那邊，有着一顆雨龍王的龍珠啊。”
一切都說得通了。
斷刃山周邊，最關鍵的幾個點，分別被真魔教，大辰文武官員以及天意教佔據。
三方各有謀劃，真魔教和天意魔教幫助鐵黎來進攻大辰，但兩者並不同心，而大辰一方也派來援軍，他們或許也有後手，但在計劃的最初，作爲主體的琳琅商會就被安靖消滅。
現在，大辰那邊，恐怕還在觀察，看看自己這個‘神命’的命格，能不能撐得住這場面吧。
安靖收回了真靈瞳，他目光熾熱，半點不驚慌：“真是看得起我們，原本還在想一般武脈對付不了我會怎麼樣，現在還真的來了一頭神藏境的冰螭。”
太白皓靈神禁本能地運轉，令天地間越來越大的冰雪都紛紛墜下，在地面上凝結爲規整的晶格，安靖面對強敵，反而戰意愈發高昂：“來吧，全都來吧，最好不要留手，隱藏，這次全部都出現。”
他側過頭，看向城牆上的火箭發射箱，還有兩根靜靜豎立在一旁的‘大箱子’。
原本還在想，若是用來對付武軍營地的話，導彈似乎根本用不上……但現在來看，對付一頭不全的冰螭卻是正正好。
“正好把你們一起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