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忠不可言 （23）
不需言語，今衍華便知道自己父親的意思。
“追加投資嗎。”她輕笑一聲，卻馬上肅然：“但是父親，你也知道吧……這典籍落在我手中，那走向可就不由你說的算了！”
【你想傳給誰，就傳給誰】
而今世欽的神念幽幽，毫不在意：【我祖龍殿爲懷虛十洲千百龍族真靈武道之源，武道神異有過半之數與我等真靈血脈有關，剩下的一小半也是神魂氣海，衆生無異之道】
【你若是想傳，衆生皆可成龍……若非如此，我等爲何要創建‘祖龍殿’？】
龍王父女交流之時。
幽如晦已經穩定了自己的真武脊，踏入內壯之境。
而在穩定好境界的第一時間，幽如晦就以最快的速度聯繫安靖。
“安靖……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聲音傳遞而去，安靖的回答也很快，且清晰了不少：【大辰撤走神兵，地脈無主，且有奇異陣盤輔助，衍生出無主龍氣……】
雙方實力提升，帝血的聯繫也變得緊密，安靖簡略地講述了自己在臨江城的見聞和行動，令幽如晦感慨不已。
——果然，他看見了就要動手，這點應當是永遠不會變了。
【真是辛苦你了，安靖……對我的幫助真的很大！】
臨江城，安靖也感應到幽如晦的氣息突破，便知道自己傳輸過去的龍氣對她幫助極大，便笑道：“這有什麼，殺幾個紈絝廢物，居然就有如此收穫，能給你幫助，也是對我的幫助。”
“別的不說，若是沒有你的神通加持，我在勘明城，絕無可能反殺西巡使。”
【嗯，的確……若是現在的我，也不會爲了給伱加持神通而差點昏迷過去了】
幽如晦的氣息相較於突破之前強大了許多，因爲她原本就有雙神異，只是源自於血脈，無法催動轉換爲戰鬥力，如今更是有了同爲帝血的第三神異，在得到龍氣滋潤後，徹底成爲了她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如此一來，無需多久，穩定下境界的幽如晦就能擁有內壯中階的實力。
以這樣的底蘊，她隔空給安靖加持地遁神通，最多也就是脫力一段時間，不會受損昏迷了。
“說起這個……如晦，我不太懂你們這邊的龍氣陣盤，你能理解爲什麼這文武陣盤可以轉換出無主龍氣嗎？”
時間寶貴，帝血交流也有消耗，安靖也不廢話，言簡意賅地詢問，而幽如晦得到安靖傳送過來的訊息後，便陷入沉思：【唔……文武陣盤？我的確見過，至上三籙的文武之籙衍生……】
【怪事，爲何沒有玄天帝君印？沒有玄天帝君印，它們如何統合天海地脈？但如果有，這龍氣就不可能無主……】
【等我想想……】
安靖自然願意等待，而等他睜開眼時，安靖便發現，白輕寒正朝着自己慢慢走來。
“怎麼樣，大師兄。”
白輕寒路過莫離屍體時看了眼，顯然也看出了莫離身懷真靈龍血，她微微搖頭，然後站在安靖身側，與安靖一同注視這文武陣盤：“這便是大辰在臨江城動的手腳？”
“不太確定。”
思索了一會，安靖眉頭舒緩，他笑了起來：“但我卻是覺得，這應當與帝廷無關，而是‘下面的人’的行動。”
“瞧，文武陣盤，卻無‘帝印’……所有被帝廷統御的神兵被收走，被帝廷冊封的文武官員都被撤離。而在這已經無主之地的臨江城，卻有一家商會，藉着吞下全城的貪婪勢頭，悄無聲息地隱藏住了這兩個可以取代神兵，精粹地氣的陣盤。”
安靖沒有說龍氣相關的話題，白輕寒雖然可以信任，但這種隱秘消息不說纔是對她的保護，所以安靖只是道出了自己最外在的猜測：“你不覺得，這稍微有點，大逆不道嗎？”
“嗯……”
白輕寒若有所思，她看向陣盤：“如此一說……簡直就像是有人趁着商會收縮時，用自己的權勢賤賣商會財產，繼而自己私下侵吞那般……”
“就是這樣。”
安靖微微點頭：“大辰帝廷收縮神兵維護主地脈，這是保守之舉，並無過錯……但地脈本身仍然是優質資產，雖然暫時無人管理，但日後大辰是一定會將其回收的。”
“放着也是浪費，既然大辰現在不管，那自然就會有人想要過來吃上一口……瞧這兩個陣盤，若是能在此地淬鍊個幾年，怕不是真的就有了神兵材質，平白無故就多了一重底蘊。”
——就更別說這幾年可以積累不少無主龍氣……若是北疆類似的情況不止臨江城一地如此，那大辰收縮的這幾年，下面人積累的龍氣之數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底下有官員，想要瞞着帝廷收集龍氣？分析出這一結果後，哪怕是安靖這個七煞都想感慨‘好一個反賊，比現在的我厲害多了！’。
而就在此時，安靖神海中，傳來了幽如晦帶着驚訝的迴音：【我明白了！】
【安靖，你看這個陣盤……】
幽如晦並不知道安靖身側有其他人，便開始細細地與安靖講述這陣盤的構築與原理——簡單來說，就和安靖猜測的一樣。
一位授籙體系的文武官員，可以通過帝廷授權，操控神兵地脈大陣，威壓一方。
不過，這力量終究是屬於帝廷的，無論是地脈之氣，天海之氣還是龍氣，全部都是帝廷所有，官員能調動，是因爲帝廷的許可，而不是因爲他們自己本身的努力。
哪怕是文武官員自己修煉出了力量，也會因爲他們的力量根基於授籙，所以當官籙脫離之時，他們自己修行出的力量也會迴歸帝廷，成爲帝廷的力量。
這本來不應該有什麼不對，這便是大辰帝朝的理所當然——絕大部分授籙官員都是沒有命格的普通人，他們能掌握如此神力，全部都是因爲帝廷的恩賜，如此大恩大德，根本還不完，更別說區區力量的歸屬。
但現在來看，顯然有些官員並不這麼想，且忠不可言。
琳琅商會背後的官員絕對不止一位龍武將軍，肯定還有其他高職位文官，這是文武雙籙聯合，趁着大辰帝廷自己主動撤出，越過了權限直接謀取龍氣的手段。
而得到了龍氣，他們能做什麼，就不是幽如晦能猜得出來的了……但幽如晦指出一個可能。
【若是有官員，用無主龍氣完全取代了自己體內屬於帝廷的龍氣符籙，那麼理論上，他們就是大辰帝朝中的一個漏洞，一個完全不由大辰管轄，卻又可以利用各種體制內術法和權限的獨立者！】
【哪怕是後來帝廷將其權限刪除，這個獨立者也能自由地運用這一身力量，不會受到帝廷的制約！】